我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我叫楚墨，本是一名职业打工人，每天由于工作的压力，每天需要大量吸烟，不幸患上了癌症。病历本上"晚期"两个字刺得我眼眶生疼。当我撕碎病危通知书准备自生自灭时，一封烫金信函突然出现在出租屋的餐桌上。
信笺带着某种草药的苦涩气息，凸起的盲文在指尖下硌得生疼：恭喜您获得翡翠岭疗养院免费治疗名额。附页印着墨绿色的注意事项，边缘用红笔反复描画着锯齿状花纹，上面好像写着什么:
1. 本院仅接收绝症患者，入院时请携带诊断证明及三根头发
2. 抵达后会发放银色门禁卡，任何时候都不要让卡片离开视线
3. 每日三餐由机器人配送，若餐盘出现黑色米饭，请用床头呼叫器联系7号护工
4. 走廊地毯为蓝白相间条纹，若发现变成血红色，立即退回房间锁门
5. 本疗养院没有地下三层，听到抓挠声请默念"我在等待新生"
我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凹陷的脸颊笑出了声。抗癌药费早已掏空积蓄，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去信里那个号称"治愈率100%"的疗养院碰碰运气。这时，原本明亮的灯光忽然开始闪烁，大约10秒钟左右，灯光忽然间熄灭。突然一股强光照进了我的眼睛，只见出租屋的门变成了金色，上面隐隐约约写着:欢迎您进入翡翠岭疗养院。反正我没有几天可以活了，不如去碰碰运气，万一是真的呢？想罢，我拉开了大门……
当我进入里面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电梯里面。这种奇怪现象的发生，我就知道这里可能真的能治好我，突然电梯发出刺耳警报，我发现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包陌生的香烟。包装上印着腐烂的肺叶图案，烟盒内侧用血写着：别相信会呼吸的墙。到了4楼，电梯门缓缓打开，出现了一名护士，那名护士瞳孔涣散，四肢僵硬，最可怕的是她没有双脚。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只见她缓缓抬头看向了我，犹如盯上了猎物一般。我吓得不敢呼吸，知道一分钟后，电梯门缓缓关闭，护士也没有进入电梯，我缓缓的松了口气。
直到电梯数字跳到13层时，金属轿厢突然剧烈震颤。银色门禁卡突然发烫，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本该显示楼层的电子屏上，赫然浮现出血色的“14”。我盯着手中的门禁卡，上面赫然写着“13。”我死死按住“13”键，直到电梯门打开，走廊的蓝白条纹地毯映入眼帘。
根据门禁卡显示，我的病房号是1307。推门瞬间，消毒水混着腐殖质的气味扑面而来。床头柜上摆着银色药盒，盖子内侧刻着极小的字：服药前摇晃三次，若听到水声，立即吐在窗边花盆。而那盆绿萝的叶片下，竟藏着半截烧焦的烟头，和我三天前在出租屋丢掉的一模一样。
这时，送餐机器人的嗡鸣声响起。掀开餐盘罩，白瓷碗里的白粥表面漂浮着三根黑发，蒸腾的热气中浮现出人脸轮廓。正当我要按下呼叫器时，隔壁传来指甲抓挠墙壁的声响，夹杂着含混的呓语：“给我...烟...烟...”
突然，门缝塞进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潦草字迹浸透褐色液体：别喝药！他们在把我们变成肥料！7号护工的眼睛是假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走廊的应急灯骤然熄灭，黑暗中响起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停在我门前。
“楚墨先生，该服用新药了。”门外传来7号护工甜腻的嗓音，门禁卡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跳出倒计时：00:03:00。透过猫眼，我看见走廊地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红色，而护工口罩上方，本该是眼睛的位置，赫然嵌着两粒带根须的黑色果实。
倒计时跳到00:02:59的瞬间，我抄起床头柜上的金属药盒狠狠砸向猫眼。门外传来一声非人的嘶吼，护工的指甲穿透门板，在墙上抓出五道冒着绿烟的沟壑。我踉跄着后退，撞翻窗边花盆，腐烂的绿萝根须间，竟埋着半张病历卡——上面的照片是个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孩，诊断结果栏写着和我相同的癌症类型，日期却是三年前。
紧急出口的指示牌突然开始闪烁，绿色小人变成了扭曲的黑色轮廓。我拽下墙上的消防斧劈开窗户，冷风卷着潮湿的泥土味灌进来，楼下的草坪上，无数人形凸起正在蠕动，每道凸起顶端都生长着鲜艳的蓝白色花朵，和走廊地毯的花纹一模一样。
“你逃不掉的。”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7号护工不知何时进了房间，她摘下口罩，露出布满根须的半张脸，两粒果实正在眼眶里缓缓转动，“喝下这瓶营养液，你就能成为翡翠岭的一部分...”她举起的玻璃瓶里，浑浊液体中漂浮着几颗沾血的牙齿。
就在这时，门禁卡发出尖锐的蜂鸣，倒计时归零的刹那，整面墙壁轰然倒塌。无数藤蔓裹挟着腐叶涌进来，我被藤蔓缠住脚踝的瞬间，瞥见坍塌处露出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地下三层入口”，而通道深处，密密麻麻的烟头整齐排列成一句话：找到通风管，别回头。
我几乎是咬着牙将缠在腿上的藤蔓扯断，腐烂的汁液溅在皮肤上，灼烧般的疼痛让我清醒几分。消防斧挥出的瞬间，金属与藤蔓碰撞发出刺耳的嗡鸣，溅起的火星照亮通风管的位置——在天花板的裂缝处，锈迹斑斑的铁网后传来阵阵凉风。
当第一根藤蔓刺穿我的肩膀时，我终于踹开了铁网。爬行的过程中，掌心不断触到黏腻的物质，借着应急灯的微光，我惊恐地发现管壁上布满半透明的茧，每个茧里都蜷缩着穿着病号服的躯体，他们的胸口绽放着蓝白色的花朵，根茎深深扎入管壁。
“救救...我...”微弱的求救声从身后传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扒着通风口边缘，他的脖颈处长出细密的根须，“别听他们的...所有治疗都是为了...”话音未落，一只长满根须的手突然从他口中钻出，将他整个人拽回黑暗。
通风管突然剧烈晃动，我死死抓住管壁凸起，下方传来重物坠落的轰鸣。低头望去，无数穿着白大褂的“人”正仰头盯着我，他们的皮肤下血管暴起，呈现出诡异的紫色脉络，而他们的脚，早已和地面的泥土融为一体。
转过一个拐角，我看到前方管壁上用烟灰写着：小心会说话的通风口。还未反应过来，头顶的铁皮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楚墨...你终于来了...”我僵在原地，这分明是主治医师的声音，“下来吧，地下三层的阳光很温暖...”
管壁开始渗出绿色黏液，我强忍着恶心继续向前爬行，突然发现前方透出一丝光亮。当我撞开出口盖板的瞬间，却坠入了一个铺满蓝白条纹地毯的房间——这里竟是1307病房，而病床上，躺着另一个“我”，他的胸口插着银色药盒，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枕边摆着新的守则：6. 当你发现另一个自己，请将银色药盒插入对方心脏，否则你们都会变成肥料
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这次不再是一个，而是无数个7号护工齐声吟唱：“肥料，肥料，新鲜的肥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