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电视，小妍表现得有些坐立难安。
我发觉了，因为侧脸时不时的在接受她偷偷打量的视线。
我不知道原因，但也碍于气氛，装作刷游戏视频入迷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
耳边突然传来小妍和小洁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直持续着，有电视声音作掩护我是一点也听不清楚。
“喂，你现在先跟我出去一下。”
妹妹突然站在我面前，用手指了指入户门。
“干嘛…”
我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是突然干什么。
但我还是配合着她来到了门外。
“你这个！”
刚来到楼道，我的胸就被小洁双手按着推着靠在了铺满瓷砖的墙面。
“你做了什么，对小妍！”
不是又咋了又咋了。
“不是，什么做了什么你说清楚些…”
我茫然的看着小洁微微愠怒的小脸。
“小妍请求我，要跟你谈一谈，而且要我现在单独给她一个空间，也就是说，她不想让我听见！”
“我告诉你，你听好了，我不管你以前或是现在对小妍做了什么，她如果等会对你表白，你都必须给我拒绝！”
我简直惊呆了。
这个误会有点太大了，我大概知道她想要谈什么事，但确实是不能让小洁听见的。
关乎约定，少女有好好遵守。
一直被人各种立下约定的我，我唯一一次就是对这个叫做赵小妍的少女留下了我跟她的约定。
老实说，我没抱希望也没指望被人守约，更何况也许这会困惑她很久，但现在她依然坚守着。
“你冷静一点，刚刚到现在，你都是看着的，我们不会发生什么，我答应你，如果是你想的那样我一定好好拒绝。”
也许是我诚挚的回复，小洁露出动摇的表情。
“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丢下这话小洁走进了屋内呼唤小妍。
——
我跟小妍来到了小区，走在路灯的小道上。
“哥哥，对不起啊，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一直想找你的…”
“今天偶遇小洁，我也是想到也许能遇见你，我就过来了。”
少女开诚布公，对心中所想没有一点隐瞒。
“没事，小妍变化很大呢，感觉变得更可靠了。”
我真心觉得，肯定少女外表看起来的成长。
“那是，不想再给哥哥添麻烦…”
小妍声音有些没自信，依稀能看见以前相处时的影子。
“哥哥在新的学校没交到朋友吗？”
额，这个怎么回答好，如果按照平时那套一个人很方便的说辞，万一少女傻傻的相信，无疑是教坏了少女。
“有的噢，暂时只有一个。”
脑海里出现了程玥的身影。
“有没有交到女朋友呢？”
“呃呃，怎么可能有…”
“啊哈……”
你刚刚笑了是吧，不早恋不是很正常吗。学习才是高中生应该做的事，不是早早的就进入大人的步骤。
“哥哥，当初对不起，看见那副场景，我害怕的逃走了。”
意料之外的诚实的发言，让我对少女的歉意更深。
“那种场面，会害怕也很正常啊，是我对不起你。”
少女抓着连衣裙的裙摆，指甲深陷薄纱之中。
“我一直觉得有负罪感…”
少女开始自白。
“当时，事情结束后，我以为警察会来找我，然后接受警察盘问，再到那件事情传得全校沸沸扬扬，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有勇气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感到无比窒息，不想再回到那个班级，不想再去学校……”
虽然少女的担忧有点多余，但是遭受那种事情，受害者会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没有安全感，世界在眼里改变着颜色和逻辑。
“但是，那之后的结果，却是你一个人承担隐瞒这一切，既没有任何人找过我，也没有人对我传来不好的眼神。”
那是，我哪有这个能力隐瞒，当时是各方面的势力压下了这个事情，没有闹得更大。
“可是，我再也没见过哥哥，后面才知道，你差点被送进少管所，哥哥的家赔了很大一大笔钱才取得了谅解，小洁说她爸爸因此也失去了升职的机会，妈妈四处奔走还病倒了，之后小洁也选择退学。”
“只有我！！什么惩罚也没受到！！”
妹妹的挚友兼同学，变化巨大的少女，小妍说到不能再说时，已经几近哽咽，眼中可以看到闪烁的泪团，但不知怎的，少女赌气似的就是不让它掉落下来。
我伸出手下意识的想摸她的头，当然手汗已经在衣服上擦干净了。
“不要安慰我……呜。”
“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
少女抵住我的手，不让我再接近。
“你没有错，是他们的不对。”
我缓缓开口说道，心情十分复杂，往事历历在目。
“可是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是你们，明明……”
少女还是没忍住越蓄越多的眼泪，狠狠地用衣袖擦拭着，把眼睛周围都磨得发红。
“因为我也做错了，所以才会让大家跟我一起倒霉。”
此话不假，我是有真正反思过，如果我再多考虑考虑，如果我再聪明一点，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怪年龄太小吗，当时只觉得这件事很严重，必须那么做才行，不那样做有人就会受伤，可能，极端的处理方式只是一个少年当时的愚蠢罢了。
“哥哥是后悔……当时不应该管这件事吗？”
少女明显是没理解我的意思，我再次伸出手，这次不容她拒绝，抚摸着她的头。
“我是说，我使用的方式错了，不应该那么做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少女不安的接受着安慰，抬头委屈的看着我。
一下问到我也没怎么想过的问题，我有些卡壳。
想了想过后。
“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肯定存在，虽然我不知道。”
是我太过愚蠢和肤浅无法理解，无法想出来。可是我真心希望它存在。
“绝对有不依靠暴力也能让所有人不受到伤害的办法。”
我希望它存在。
……
“哥哥……”
等待电梯的途中，小妍怯生生地呼唤我。
我转眼看她。
“你真的打算一直瞒着小洁吗，你不想要小洁受到伤害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小洁真的没有这么脆弱…”
“我觉得比起短暂的为这件事痛苦，一直让她对哥哥你心存芥蒂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小妍解释着心中所想。
“没事，都这么久了，小洁对我的态度也在逐渐改变着，时间会渐渐让一切都恢复正常的。”
想着今天妹妹跟平常不一样的举动，我觉得这个想法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你也要跟小洁继续好好相处噢，她挺在乎你的，你不要老是凶她。”
我打趣般的补充这一句调侃。
“哥哥…偏心”
少女鼓起脸颊，委屈地低下眉。
唉，不是这样啊。。
——
“！？”
进入室内，小妍对着前来迎接小洁触不及防的紧紧拥抱。
后者则一脸震惊的不敢乱动，任由少女的搂抱。
“哼哼，现在才终于想起来要抱我了…”
小洁傲娇的样子真可爱。
“嗯…因为现在觉得才可以。”
小妍小声的呢喃让小洁露出疑惑的表情。
——
“喂，你跟我出来一下。”
在我准备进入房间好好享受今天的影视盛宴时小洁在身后踢了踢我的小腿。
……到底还要出去几次啊，我是什么很随便的男人吗。
——
这次小洁走到了比上次更远的地方才停下来。
“你是怎么拒绝她的？”
小洁的表情很奇怪。
“没有啊，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哪有什么拒绝不拒绝。”
“你当我瞎啊？小妍眼周都是红的，而且回来后态度就变得对我很亲昵…”
“明显是你这个混蛋拒绝的方式肯定不对，太粗暴了！”
小洁瞪大了双眼，愤愤地对我说。
这个恋爱脑误会起来是没完没了的。
“现在赶快去给我道歉！”
小洁应该是担心友谊被我损坏吧。
“如果真是你说那样，我果断的拒绝了人家，现在又去给人家希望，那我不是妥妥的一个渣男吗？”
“额……”
被我合理的理由怼的说不出来话的小洁一脸犹豫。
“总之，你现在拒绝她，以后可不要后悔！”
不是你让我拒绝的吗，不是，我拒绝什么了拒绝？
“不准对小妍再出手！”
小洁双手叉腰，严肃地盯着我。
真是受够了，快点放我回房间看电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