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黑森谷静得宛如一片坟场。
没有野兽,也没有乌鸦,只有一具躺在地上,是被从背后割了喉的野蛮人哨兵。
潜伏小队顺利摸到外围,由于隐蔽的关系,十个人被分成了整整五队。
队长靠在巨树旁,粗糙的树皮摸起来像是墓碑,耳边总是有一阵低语,可能是野蛮人在谈话,不过声音太小,听起来倒更像是鬼魂一些。
特么的,但愿能活着回去。
“威利,凑近点,前面应该就是野蛮人营地。”
队长低俯身体,暗示威利跟他一同上前查看。
暗色在眼中连绵无尽,二人隐蔽着穿过林子,直到一抹光芒出现在被包围的黑暗中央。
那是野蛮人营地的火把,离这大概只有几百米远。
“别动,慢点过去。”
队长整个人爬在地上,尽可能微小地移动着身体。
这几百米的路程花了大概几十分钟,在好一番搜寻后,二人才终于找到一处隐蔽之所。
那是一个小土坑,就在营地栅栏外不到几米,甚至可以说贴在了对方身后。
这位置还真不错。
队友在心中暗笑一声,开始在暗处偷听起对方情报。
这些野蛮人似乎总喜欢运动,哪怕是晚上,也能看见他们在林子里挥起武器。
一边用木棍决斗,一边向对手抱怨近日来的遭遇。
“特么的,你说头怎么回事,让咱们原地待命,难道她还怕外面那点人类不成。”
“谁知道,我看那营地最多也就五十几人,要换作兄弟来指挥,早把他们的尿都打出来。”
“说的对,一个怂货,要不是头死了,我特么才不会投靠这么一个部落。”
说着,木棍的碰撞声愈发激烈,在一个突刺后,落败的劫掠者几乎是被撞到地上。
“不打了,我尿急。”
落败者从地上狼狈爬了起来,抖了抖裤子,惹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
“又尿急,你昨天是特么喝了一整条河吗。”
“我看送你去帝国吧,给他们的酒桶里添点料。”
落败者气红了脸,故意走出很远,憋了很久也想不出几个字来。
“少,少废话。”
他脱下裤子,朝着坑里尿了出来。
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大概半分钟后,黄色喷流终于在空中断下。
落败者提起裤子,可刚准备回头,却发现坑里好像还有着什么东西。
长得有点像野兽,那眼睛,不对,这是人。
“是帝国人。”
他放声大叫,可不等说完便被一剑砍断左腿。健壮的身躯倒在地上,眼见着袭击者又朝肚子处补上一剑。
“威利,快跑。”
队长急忙从坑中跳了出来,来不及处理身上尿液,便拉着威利向林外跑去。
身后,整个营地都被动员,劫掠者们高喊敌袭,手持利斧的战士开始向逃跑的方向追捕。
火把在顷刻间遍布森林,也好在二人体力惊人,哪怕在慌乱下也始终与劫掠者们拉开不少距离。
“威利,还撑得住吗。”
“没问题队长,可身后好像有马的声音。”
马?队长心头一紧。
他听不到威利说的这种声音,只是在恐惧中,似乎真能感到骑兵在身后追赶。
怎么办,等等,那前面记得是。
“威利,躲到下面。”
话音刚落,队长滑着跳下山坡,随后身形向后一缩,整个人都藏在背处的凹壑中。
这是之前潜行时发现的,看着有些熟悉,没想到还真是那个地方。
二人就这么挤在一起,手中紧握武器,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一队又一队劫掠者从身上走过,大概过了一分钟,便又见到一队骑兵停在身前。
领头的好像是首领,身边跟着6个人,他们马上有一个袋子,队长分辨得出,里面装的应该是队友人头。
“头,那俩人还没找到,估计已经跑到了森林外围。”
“继续搜,还有别特么下那么重手,抓活的,明白吗。”
“是。”
四名骑兵只是停留一会,便转身向四周奔去。
而看着只剩下两名护卫的首领,队长掏出短剑,用脚悄悄踹起威利身体。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
几乎是同一时刻,二人从沟壑里冲了出来,队长斩断马脚,威利则一剑将跌下来的首领捅个穿。
“头!”
一声惊呵,余下的护卫方才发现二人藏在这里。
他们挥起手中长刀,队长陷入苦战,而威利则是一个翻滚,借着躲避的功夫挥出长剑,将对方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特么的。”
劫掠者大骂一声,用长刀支撑,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看向对手,一个普通的帝国人,可却忽然间眉头一皱,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错觉吧?
劫掠者想不出是谁,打算着先结束战斗再说,可还不等进攻,对方却率先笑了出来。
“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
“没错,这几天,我可一直都记着你呢。”
说罢,只见那名帝国人轻声向自己走来,步伐很慢,完全像是郊游。
真特么嚣张。
劫掠者被激怒了,他挥起手中长刀,用全部力气向着对方脑袋砍去。
叮~
钢铁的交碰声响了一阵,劫掠者的长刀就这么停在半空,而威利,仅是用单手就将这全力攻击挡了下来。
“不可能。”
再一次,劫掠者挥起手中刀刃,可无论如何都是被威利轻松格挡。
就像是在游戏,或者说某种嘲讽。
“你到底是谁。”
劫掠者难以相信,看对方的装备,明显就是名普通士兵,可帝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普通士兵。
“我吗,可是从血海里回来的人。”
“什么!?”
劫掠者瞪大双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恍惚间,威利已经来到身前,仅是用一剑便刺穿喉咙。
“算了,结束吧。”
当喷着鲜血的尸体倒在地上,威利突然放声大笑,他看向另一名敌人,随手便将手中长剑投掷而去。
风声划过,它精准地插在对方头上,哪怕是这种武器根本不适合投掷。
“死了?”
队长一脸懵逼,根本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威利,是你干的?”
“意外吧队长,记得我可是最强新兵。”
“太特么牛逼了威利,这还有匹马,我们得赶紧向弗格里安大人汇报消息。”
“汇报什么。”
“当然是袭击,还有和平谈判,我怀疑这帮人根本就不知道和平谈判的事。”
“是吗,那我们可得快点。”
威利与队长上了马,一切都进行的相当顺利。
队长似乎已经看到了温暖的酒馆,等回去,一定要请威利好好吃上一顿。
土豆饼,肉丸子,炖鱼汤,特么的,再破费一下点瓶好酒。
他操起缰绳,可还不等驾起马匹,便忽然觉得喉咙一紧,想说话,可身体却无法发声。
怎么回事?
一阵巨大的痛苦涌入脑海,即便是再难以置信,队长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自己死了,可为什么。
用最后的力气转过头,他看见了微笑着的威利。
对方把食指放在嘴上,用最轻的语气说了一段话。
“抱歉队长,原谅我不能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