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卡的呼吸微微急促,手掌心渗出细密的冷汗。她迅速后退几步,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手指紧握住匕首的把柄将其从迷失者的身体上拔出,感受着刀锋上传来的冰冷液体。
“太多了,不好应付。”她低声自语,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突破的方向。
那些迷失者的动作虽然迟缓,但数量众多,密密麻麻的身影像是潮水般涌来。
他们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吼,仿佛是某种野兽的嚎叫,充满了原始的凶残。
丽贝卡的眉头微微皱起,指尖在刀刃上轻轻一弹,匕首的锋芒瞬间泛起一道淡蓝色的光芒。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像蜘蛛!”
话音未落,她猛地向前冲出,身形如同鬼魅般闪现在最近的一个迷失者面前。匕首划过空气,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直直刺向对方的咽喉。
……
林科的脚步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晨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肩头,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温暖。
他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活动着手臂,心情愉悦地开始了新一天的锻炼。然而,当他经过丽贝卡家时,却发现大门虚掩着,门前的花草显得有些凌乱。
“丽贝卡?”他停下脚步,喊了一声,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然而,屋内没有任何回应。林科皱了皱眉,心头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自从她和老者来这个村子后,村里的村民总是莫名其妙的排挤他们,难道……
他一脚踹开大门,踏入屋内的那一刻,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是……防腐术法的味道,外加大量的类似花朵的熏香来试图掩盖一种熟悉又难闻的气味,不过这么多熏香都压不住弥漫的味道,看样子已经有人死了两周以上了。
林科迅速搜查周围,发现屋内环境没有明显液体和战斗痕迹,可能是自然死亡或者……
林科摇摇头,立即将另一种可能舍弃,就当是那位老者寿终正寝罢了,或许是丽贝卡不想被村民说闲话,才将老者的死密而不发吧。
墙根青苔被鞋底碾碎的触感让林科后背发凉。屋子内部的房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扑面而来的熏香裹着尸蜡特有的甜腥,像是有无数只腐烂的蝴蝶扑在脸上。
他捂住口鼻后退半步,右手已按在腰间割麦镰刀的藤编刀鞘上。
阳光随着林科的脚步斜切进昏暗的客厅,木地板上的尘埃在光柱里翻涌如沸水。茶几上还摆着半碗凝固的麦粥,银质汤匙斜插在表面结出的一股潮湿空气裹着铁锈味钻入他的鼻腔。
“……丽贝卡,有些时候真不怪村民排挤你,能在这种地方若无其事地生活两个星期以上,你真的比我还像怪人。”
林科叹了口气,随后进入了丽贝卡的房间镰刀刃锋擦过门框迸出火星。林科猛地停住脚步,喉结滚动着咽下涌到嘴边的惊叫。
床榻旁的木制衣柜半开着,露出几件浆洗发硬的素色长袍,袍角沾染着暗红色碎屑。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片碎屑凑到鼻尖,瞳孔骤然紧缩——这是村里老猎人熬制止血膏药时才会出现的紫背草焦末。
"喀嚓!"
地板缝隙突然传来硬物开裂声。林科迅速扑向右侧,后背着地滑出两米远。
原先站立的位置,五根灰白色骨刺正从地缝中缓缓缩回,带着某种节肢动物特有的粘稠反光。冷汗浸透了他后背的麻布衬衫,凉意蛇一般爬上脊椎。
“我嘞个骚刚,面包女说的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就是因为这个?”
镰刀柄被掌心冷汗浸得发滑。林科贴着墙根缓慢起身,靴底碾过地板时发出细碎呻吟。
衣柜里垂落的素色长袍突然无风自动,袖口沾着的紫背草碎屑簌簌飘落,在穿过窗棂的光束里像极了凝固的血珠。
“能在自己房间里放这么危险的玩意,想必丽贝卡肯定做好了不回来的打算。”
林科放弃了进入房间的打算,选择直接离开这里,他一步一步的跟随自己的脚步慢慢的退出了屋子,蹑手蹑脚的关上了大门。
林科的脚跟碾碎了门槛外一株野蓟草,紫色汁液在皮靴边缘晕染出病态的斑纹。村口方向传来谷粒倾泻的沙沙声,混杂着妇人刻意压低的絮语。
他攥着镰刀的手指节发白,指腹能清晰感受到藤编刀鞘上每一条凸起的纹路。
"那怪丫头可算走了..."风捎来半句零碎的闲话,带着谷壳干燥的碎响。
他猛地转身,麻布衣摆扫过门框带起一阵熏香残渣。
有人发现了丽贝卡的踪影,不对,是村民里有人一直在监视着丽贝卡他们,林科的手背蹭过门框上凝结的松脂,黏稠触感顺着汗毛爬进血脉。
他立即背靠斑驳的泥墙,听得见远处正发出麦秆被碾碎的声响。十步外的磨坊水车发出年迈的吱呀,混着谷粒撞击竹筛的节奏,像是某种暗号。
三粒石子滚过土路。抱着藜麦筐的农妇从墙角阴影里冒出来,粗布裙摆沾满麦芒,枯黄发丝下的眼睛如同蒙着霜的刀片。
她扬起的谷粒在阳光里洒出金粉般的光带,飘落在林科脚边围成断续的圆弧。
"听说南边黑水渠的芦苇荡,今晨飞起好些食腐蓝鸦。"农妇的指甲抠进竹筐裂缝,苇条断裂声清晰得刺耳。
三粒青麦从她指缝滚落,正落在林科刚才过来时沾着紫色草汁的道路。
少年松开紧攥镰刀的手指,掌心在裤缝蹭出湿痕。他弯腰拾起麦粒的瞬间,瞥见巷尾晃过两顶褪色的宽檐草帽——边境人专用的暗红穗子正随着步伐打转。
问题是就算是军事重镇乌马城也不可能是边境前线,前面还有一个红石山口拦着精灵们的大森林呢。
麦香突然在林科感觉里变得浓烈到呛人,精灵不擅长种麦子,所以收成不好吗?!
(优美的语言)面包女是做面包做傻了吗,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发现,亏她还想当一流的面包师傅。
林科的指节敲在面包店橡木门框上,震落几粒发霉的面包渣。莉娅正踮着脚擦拭展示柜,金发在晨光里熔成液态的蜂蜜,沾着面粉的围裙带随着动作晃出细小弧线。
"今天怎么没烤榛子面包?"他装作拨弄铜铃铛,目光扫过货架第三层空荡荡的藤编托盘。往常那里应该堆着二十个用松针熏过的招牌面包,现在只剩零星碎屑。
少女转身时碰倒了蜂蜜罐,粘稠的金色液体顺着柜台边缘滴落,在青石地砖上聚成畸形的镜面。
"后厨烤炉...突然熄火了。"
她攥着抹布的手指关节发白,鼻尖沁出的汗珠滚进衣领,"要等铁匠来修鼓风箱。"
麦麸的焦糊味从布帘后飘来,混着某种类似硫磺的刺鼻气息。林科的靴尖碾过地板裂缝里的陈年面粉,突然抓住莉娅的手腕。少女的皮肤下血管突突跳动,像是受惊的鹌鹑。
"你今早见过穿暗红穗子草帽的人吗?"
他压低声音,开始处理对方腕内侧的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