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和两个室友围在电脑前，笑得东倒西歪，拍桌打椅。
“哈哈哈哈！‘才不是窝呢’！这主播太有才了！”李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夹子音…太顶了…我鸡皮疙瘩起来了！哈哈哈哈！”老三揉着肚子。
“录屏录屏！必须录下来！”老四赶紧操作。
李伟顺手把直播间链接甩到了游戏群：【豆音直播间XXX！女主播反向变声】
洛语冰那边沉默了好久，：“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刚…刚才…” 她词穷了，无法描述。
夏路的大脑，在发出“窝呢”之后，彻底死机、冒烟、然后“嘭”！炸了！巨大的羞耻和恐慌，让他喘不上气，大脑一片空白……
跑！
“呀——！”又是一声吓出来的夹子音尖叫，夏路像被针扎了，猛地跳起来！一把扯下耳机砸键盘上。
哐当！
在直播间一百多人和洛语冰懵逼的“你…”喊声中，夏路脸红得像烧红的炭，低着头，双手死死捂着耳朵，跌跌撞撞冲向网吧厕所！
砰！！！
他撞进一个隔间，反锁！背死死抵着冰凉的门，滑坐到地上，蜷成一团。
他大口喘气，冷汗湿透衣服。
心脏狂跳，快炸了。
外面网吧的声音模糊了。他脑子里只有循环播放的社死三连：
“呀啊啊啊————！！！”
“才不是窝呢——！！！”
“呀——！！！”
完了…彻底完了…
变态…怪物…社死…
裤兜里的旧手机，震了。
像一道惊雷劈在死寂的隔间里。
夏路浑身一哆嗦，蜷得更紧。他颤抖着，像拆炸弹一样掏出手机。
屏幕刺眼。
企鹅消息。
【初雪的季节】
【？】
一个简简单单的黑色问号。
像一把冰刀，扎进夏路的心脏！
怎么办？
怎么回？
说系统惩罚？谁信？
说电脑病毒？太假！
装死？
巨大的恐慌和委屈淹没了夏路。他盯着那个“？”，全身发冷，手指僵硬。
“呜…” 一声压抑的呜咽挤出来，幸好不是夹子音，带着哭腔。
他把脸埋进膝盖，胳膊死死抱住自己，身体抖个不停。
那该死的夹子音让他哭都不敢出声。
外面，是爆炸的直播间， 满屏“哈哈哈”、“主播出来”、“初雪小姐姐还好吗？”。
里面，是缩在臭厕所角落、想原地消失的夏路，和一个让他颤抖的？。
直播间那边震耳欲聋的“哈哈哈”和“求主播开腔”仿佛穿透了门板，让他头皮发麻。
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得解释！
他深吸几口带着异味儿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
出了厕所，回到网吧座位，手指颤抖着，在直播间打字，发送：
【路人甲123：刚才…刚才不是我！是网吧里有人恶搞！开了变声器！真的！！！】
发完，他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弹幕反应。
【弹幕：？？？变声器？】
【弹幕：主播你当我们傻？那声音离麦那么近！】
【弹幕：对啊！而且‘才不是窝呢’明显是你语气！】
【弹幕：哈哈哈主播还在挣扎！】
【弹幕：我不信！除非你现在说句话证明！】
证明？他现在一开口就是核武器！打死也不敢！
语音频道里，洛语冰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怀疑和疏离：“夏路？你说…是别人恶搞？开变声器？那声音…就在你麦旁边。” 她的语气像是在审问。
夏路赶紧低头打字，在游戏聊天框发：
【路人甲123：真…真的！网吧小孩调皮！我…我把他赶走了！】
【弹幕：小孩？能发出那种究极夹子音的小孩？？】
【弹幕：主播编故事也走点心啊！】
【弹幕：初雪小姐姐别信他！肯定有鬼！】
洛语冰那边沉默了几秒。夏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声音更冷了，带着一种看透把戏的失望，
“我觉得…你有很多事情没说清楚。一会儿开窍变高手，一会儿声音变成那样…现在又说是别人恶搞。你觉得这解释，可信吗？”
夏路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是系统惩罚吧？他急得满头大汗，手指在键盘上悬着，却打不出一个字。这沉默，在洛语冰看来，更像是默认了欺骗。
“算了。”洛语冰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和心灰意冷，“我下了。你自己…处理好。” 说完，她的游戏ID瞬间变灰，语音频道也安静了。
夏路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初雪生气了…她肯定觉得我是骗子、怪胎…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又震了！是企鹅！
夏路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掏出来。
初雪的季节：？
还是那个问号！但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初雪的季节：你其实是女的？
夏路瞳孔地震！女的？！他赶紧打字否认：
夏路：不是！我是男的！纯的！
初雪的季节：证明。发句语音过来，就用你正常声音。
发语音？！夏路看着这行字，魂飞魄散！他现在哪来的“正常声音”？一开口就是“超绝夹子音”！那不得坐实了变态或者女装大佬的名头？！
他急得手指都快把屏幕戳穿了：
【夏路：现在…现在不方便！真的！嗓子…嗓子不舒服！网吧…太吵了！】
【夏路：你相信我！刚才真是意外！】
【夏路：等我…等我这边处理好了，再跟你解释！】
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初雪的季节】的头像，彻底灰了下去，再也没有亮起。
夏路盯着那灰色的头像，感觉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巨大的委屈和无力感涌上来，鼻子发酸。
但他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怕那该死的夹子音又冒出来。
直播间那边还在狂欢，人数都快两百了，弹幕刷得飞起，关注居然也开启上涨！
夏路心一横！不管了！装死！熬过这24小时再说！
他颤抖着手，摸索着关掉了豆音直播助手。世界瞬间清净了一半。
但网吧的喧嚣还在，臭味还在，惩罚还在。
他靠着沙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只剩弹幕在风中凌乱，什么情况？主播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