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呼啸,能见度低得吓人。 谢祁阳内心有些暴躁。
自打到像个无头苍蝇,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她那头显眼的银发和白裙,几乎要彻底迷失在这片单调刺眼的纯白世界里。
“靠……不会真迷路到异次元了吧?”
她小声嘀咕,心里一阵无力吐槽,“这破村子地图加载失败了吗?走了半个时辰,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这合理吗?”
她甚至有点想催动力量,对着这片该死的雪原来个无差别AOE(范围攻击),但理智让她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就在她对着眼前千篇一律的雪松树第N次咬牙切齿时——
异变陡生。
她身侧不远处的风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开、凝固。空气中的寒意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馥郁,仿佛凝聚了月华与空谷幽兰的奇异馨香。
一道身影,就在这香气与凝固的风雪中,无声无息地凝聚、显现。
仿佛她一直就在那里,只是方才被风雪模糊了痕迹。
那是一个女子。
一个美得近乎不真实,足以让皎月羞愧隐退、让星辰黯然失辉的女子。
她的肌肤并非苍白的冷,而是莹润如最极品的灵玉,透着内敛的、健康自然的淡淡光晕,宛如羊脂白玉被初升朝阳温柔地染上了一抹薄红。
五官的每一寸线条都精致得超越了凡尘画笔所能描绘的极限,多一分则艳俗,少一分则寡淡,完美得如同天地法则凝结出的至美化身。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宇间那股复杂难言的气质——九天仙子的清冷圣洁与红尘绝色蚀骨魅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竟在她身上完美交融,矛盾又和谐,形成一种让人看一眼就心神摇曳、甘愿沉沦的致命吸引力。
一袭不染凡尘的雪白宫装,将她玲珑有致、起伏惊心动魄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饱满的峰峦,不堪一握的纤腰,流畅的曲线……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关于“美”的想象。
一条似有灵性、散发着朦胧仙辉的素色长绫,无风自舞,轻盈地环绕在她玉臂与周身,更衬得她身姿缥缈虚幻,仿佛并非实体,下一秒就会化作漫天光雨消散,重返仙界。
如瀑青丝仅用一枚看似朴素、实则内蕴道韵的玉簪松松绾就,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白玉般的脸颊旁,平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仙气,也……更接地气了点?
这是个能迷死天下九成九女人的绝世尤物,还是个带仙气buff的。
然而,谢祁阳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眼神平静无波,就像走在路上看到一棵长得比较周正的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问她知不知道叶星彩家怎么走。
绝美女子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错愕与玩味。
这反应……不对啊?
寻常凡人,乃至修为低下的修士,见着她这具法身投影,哪个不是瞬间失神,继而露出崇拜、狂热、乃至贪婪痴迷的神情?
然后都是被迷得七荤八素,然后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事事都依他们。
这偏僻山村的小丫头,明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神怎么干净得像看路边石头?
她红唇微启,声音空灵剔透,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能撩拨心弦的媚意,仿佛仙音与魔咒的结合:
“小家伙~”
她微微俯身,这个动作让她惊人的曲线更加凸显,笑容温柔得能溺毙众生。
“一个人在这风雪里迷路了吗?要不要……和姐姐玩一个很有趣的小游戏呀?”
她手腕一翻,一枚散发着七彩流光、灵气逼人到几乎凝成实质的奇异仙果凭空出现,诱人的异香瞬间压过了风雪的气息。
“你看~如果你赢了,这个可以让你脱胎换骨、甚至一步跨入修行路,甚至有望成为圣人的‘七彩琉璃道韵果’就是你的哦~”
她晃了晃仙果,光芒流转,语气活像拿着棒棒糖拐骗小孩的怪阿姨,虽然这颗“糖”贵重得能买下一座城。
“或者,你也可以提任何一个愿望哦,姐姐都能满足你~”
谢祁阳心里翻了个白眼:“呵,开局就亮顶级神装诱惑,这业务够熟练的啊?骗过多少小孩了?”
但表面上,她适时地瞪大了那双清澈(假装)的杏眼,小嘴微张,露出一副被这突如其来的“仙缘”砸懵了的山村少女标准表情,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怯生生的颤抖和难以置信:
“愿…愿望?什么愿望都可以吗?比如…比如能每天吃饱饭,冬天不怕冷?”
绝美女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迷人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淡然。对嘛,这才是乡下丫头该有的格局和反应。
“当然~所有愿望哦~”
她声音里的诱惑力加倍,仿佛带着催眠的效果,“所以,可爱的小家伙,你愿意答应姐姐,玩这个游戏吗?”
谢祁阳适时地低下头,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摆出一副极度挣扎、犹豫不决的模样:
“额……仙…仙子姐姐……”
她抬起小脸,眼神里充满了“天真”的警惕,“能…能让我先考虑一下下吗? 我娘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 特别是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
漂亮女人脸色肉眼可见得高兴了许多,这也让谢祁阳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
在她看来,真正的仙人,在仙道上有所成就的莫不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那种超凡脱俗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被她夸了几句就这样了。
风雪似乎都在那绝美女子的周身静默了片刻。她对于谢祁阳外表那点“天真”的警惕似乎并不意外,反而觉得更加有趣。
她并未催促,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却又氤氲着迷雾的眸子含笑看着谢祁阳,指尖那枚“七彩琉璃道韵果”散发着诱人堕落的光晕。
“谨慎是好事,小家伙。”
女子的声音依旧空灵柔媚,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仿佛她的宽容是一种恩赐,“姐姐名为‘冥’,自遥远之地而来。遇见你,也算是一段缘法。”
她轻轻一步踏出,脚下的积雪竟自动凝聚成晶莹剔透的冰莲,托住她的玉足,步步生莲,不染尘埃,与谢祁阳深陷雪地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