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撕开腐沼墨玉般的夜幕,微曦带来的不是暖意,而是更刺鼻的秽气。加百世踏在粘稠的腐殖质上,每一步都留下短暂燃烧的圣焰足迹,旋即被黑暗吞没。他向东而行,十字星瞳燃烧着沉静与深邃,但眼底深处,属于“人”的疲惫与坚定清晰可见。体内奔涌的圣焰洪流中,那缕新生的暗金之息如游龙盘绕,带来力量的同时,也带来冰火交织、源自灵魂深处的奇异悸动。腰侧“净秽之裁”在鞘中低鸣,液态光焰与冰冷菌络间流转的暗金光纹,呼应着核心的觉醒,也无声地排斥着周遭的污秽。他并非神祇,只是一个背负沉重力量与使命的凡人,行走在这片被诅咒的大地上。
腐沼的“道路”扭曲而充满恶意。唯有从东方极深处隐隐传来的、一种富有节奏的、穿透死寂的轰鸣——金属的冰冷回响与巨大引擎的稳定脉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
他循声穿过一片由巨大、半石化发光真菌构成的诡异“石林”。菌丝垂落,散发幽绿与暗紫的磷光。就在林地边缘,景象豁然一变。
一条被强行“开辟”出的奇异通道,如同一条发光的伤疤,烙印在腐沼之上。通道由无数紧密咬合、闪烁着金属冷光的轨道构成!轨道表面流淌着微弱的能量光纹,将腐沼的污浊与黑暗死死隔绝在外。而在轨道之上,静静悬浮着一列奇迹般的“列车”。
它像是活体金属、坚韧生物甲壳与能量结晶的共生体。流线型的银灰色车体覆盖着细密的、如同电路板般的能量脉络,散发出柔和的净化光晕。车头是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琥珀色晶体,内部有熔金般的液体缓缓流淌、搏动,如同心脏。车体两侧是巨大的、如同某种巨兽翼膜般的观景窗,窗内透出温暖舒适的光芒,与腐沼的黑暗形成天堂地狱般的对比。
这便是能在腐沼中穿行的方舟——“蚀渊号”星骸铁道快车。
在车头那巨大琥珀晶体下方,敞开的车门前,俏立着两位风格迥异的少女乘务员。
左侧是一位金发少女,一头如同初生朝阳般耀眼蓬松的金色短发扎成活泼的短马尾,发梢挑染火焰橙红。熔融琥珀般的眼眸燃烧着纯粹的热情。她穿着金棕色为主、融合制服与轻型护甲风格的裙装,领口系着星轨齿轮图案的领结,短裙下摆带着能量导流片,脚蹬金属短靴。右臂佩戴着一个略显夸张的机械臂铠,前端连接着散发稳定黄光的能量引导棒。她脸上洋溢着元气满满的笑容,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右侧则是一位翠发少女,一头柔顺如幽林苔藓或冷光电路板的翠绿色长发披散至腰际,鬓角别着一枚小巧的扳手齿轮银质发卡。气质沉静如深潭,顶级翡翠般的眼眸透过一副精巧的单片机械目镜,专注而略带疏离,镜片上有细微的数据流光划过。她穿着墨绿色利落贴身的制服,同样带有星轨齿轮领结,腰间束着多功能工具腰带,修长的双腿包裹在墨绿色长袜中,脚踏同款金属短靴。纤细的十指正在悬浮于面前、散发柔和绿光的全息键盘上灵巧操作。
她们便是“蚀渊号”的守护者与引路人——铁道双子。
“呜——嗡!”列车发出低沉悦耳、如同鲸歌般的汽笛鸣响,净化光晕微微增强。
“检测到高能个体接近。能级:极高。光谱分析:圣焰纯度极高…混杂未知深渊能谱,双频段共振,稳定性…未知。威胁评估:待定。”翠发少女(翠星石)清冷精准的声音通过外部扩音系统传出,目镜锁定加百世,镜片上的数据流飞速刷新。
“哇哦!好…好强的压迫感!”金发少女(日向葵)的惊叹带着一丝本能的敬畏,但琥珀色的眼眸里好奇和兴奋远大于恐惧。她努力挺直腰板,挥动能量棒,用依然充满活力的声音喊道:“那位…强大的骑士先生!欢迎来到‘蚀渊号’!您是要搭车去东方吗?腐沼里能搭上我们车的可不多见哦!”
加百世停在轨道光纹外。十字星瞳扫过列车,最终落在两位少女身上。他能清晰感知到车内并非只有她们——几道强弱不一、带着警惕、好奇或纯粹麻木的气息,透过观景窗隐约传来。这并非神性洞察,而是久经沙场的战士直觉。体内的双生之力对列车本身产生了微弱的共鸣,尤其是那琥珀熔炉的搏动,似乎在呼应他核心中的暗金之息。日向葵那毫无心机、充满生机的热情,像一道微光,短暂地刺破了他心中因力量与使命而积压的沉重阴霾。
“车票。”加百世开口,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历经风霜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力量感。他摊开右手。掌心向上,那团微缩的、炽白圣焰与暗金纹路和谐流转的双生核心静静悬浮——这是他力量的证明,也是他的“凭证”。
“车票?本源凭证?”日向葵看向翠星石。
翠星石翡翠般的眼眸锐利起来,目镜数据流如瀑。“警报:高能场接触轨道力场!能量性质…双生互斥又统一?!核心(琥珀熔炉)产生深度共鸣!共鸣源:目标核心的‘深渊侧’能谱!匹配度…指向‘古道’权限!”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明显的惊讶和凝重。“日向葵,最高权限协议‘引路者’!启动A级能量约束通道!目标…可能是‘钥匙’!”
“收到!看我的!”日向葵眼神瞬间专注,小脸绷紧。机械臂铠嗡鸣,能量引导棒顶端的黄光骤然炽烈如小太阳。她双手紧握引导棒,如同持握圣物,对准加百世的掌心核心。
“强大的客人,”翠星石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带着程式化的恭敬和前所未有的严肃:“‘蚀渊号’确认您的‘本源凭证’。前往‘东曦之扉’的航线已为您解锁。请踏上‘星骸轨道’,能量通道将引导您进入一号贵宾舱室。重要警告:请务必收敛您核心逸散的能量波动!列车内有其他乘客,琥珀熔炉的稳定性亦无法承受您力量的完全释放!”她微微躬身。
加百世理解她们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运用强大的意志,努力将体内奔涌的双生洪流约束在更稳定的状态。圣铠的光辉略微内敛,掌心的核心也缩小了一圈,波动趋于平稳。
一步踏上了星骸轨道。
“嗡——!”
轨道光纹大亮!一道由纯净光粒构成的通道瞬间延伸至车门。日向葵引导棒射出的黄光能量流,如同坚韧又温柔的丝带,紧密环绕加百世周身,小心约束着他无法完全收敛的威压。翠星石指尖飞舞,全神贯注监控着核心熔炉的波动。
加百世在光流环绕中,一步步走向车门。经过两位少女身边时,他微微颔首,算是致意。
车门无声滑闭。
“呼——!累死我啦!”日向葵夸张地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引导棒光芒恢复常态,整个人靠在车门边,“这位客人…简直像背着一座活火山在走路!”
翠星石关闭全息键盘,摘下目镜,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不是火山…是行走在深渊边缘的太阳。他的力量…非常古老,也非常…不稳定。那种黑暗的共鸣,数据库里完全没有记录。”她望向紧闭的贵宾舱门,眼神深邃。
“开拔开拔!目标——日升之彼方!”日向葵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正要冲向车头控制室的方向。
“——塞进去了?哼!好大的口气啊,小葵花!”
一个油腻滑腻、带着浓重鼻音和明显不悦的男声,如同沾满污垢的刷子,突兀地从连接车头方向的通道阴影里响起。
随着沉重的、如同肉山移动的脚步声,一个庞大的身影挤进了连接处的灯光下。
来人身材矮胖,勉强达到普通人的肩膀高度,但横向体积庞大得几乎塞满半个通道。一层层油腻的肥肉堆积在特制的、绷得紧紧的猩红色金边制服下,纽扣仿佛随时会悲鸣着弹射出去。粗短的脖子上几乎看不到脖子,一颗硕大的、油光发亮的脑袋直接安在肩膀上。稀疏的几缕油腻黑发勉强盖住发亮的头皮,肥厚的嘴唇如同两条蠕动的香肠,此刻正向下撇着,露出不满。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深陷在肥肉褶子里,闪烁着贪婪、精明和毫不掩饰的淫邪光芒。他手里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根象征权力的短柄镀金权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浑浊的、似乎能吸收光线的黑色晶体。一股混合着劣质香水、陈年汗臭和食物发酵的味道随之弥漫开来。
这便是列车长——巴洛·格拉古。
他的目光像黏腻的触手,首先就黏在了日向葵因为活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短裙下的长腿上,小眼睛里淫光更盛。然后才转向翠星石,在她清冷的脸庞和披散的翠绿长发上停留片刻,尤其在看到她下意识护住鬓角发卡的动作时,嘴角勾起一丝令人不适的弧度。
“听说…我们迎来了一位了不得的‘贵客’?”巴洛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假惺惺的腔调。他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试图靠近翠星石。“动用最高权限‘引路者’协议?启动A级约束通道?啧啧啧,多大的排场啊…翠星石,我的好姑娘,这消耗的可是‘蚀渊号’宝贵的核心储备能量啊!你该不会…被这位‘贵客’的‘强大’迷昏了头吧?”他的话语充满了暗示,小眼睛在翠星石身上滴溜溜地转。
翠星石面无表情,但身体微不可查地向后挪了半步,避开那令人窒息的气味和视线。她的声音如同精密仪器:“格拉古列车长。乘客持有‘古道共鸣者’级别的本源凭证,符合《星骸铁路运营条例》第17章第3款特殊权限激活条件。启动协议是为了保障列车安全,避免高能个体失控对车体及普通乘客造成不可逆损害。”
“安全?损害?”巴洛嗤笑一声,肥肉一阵乱颤,“我看是某些人想借机…亲近亲近‘大人物’吧?”他绿豆眼里的淫邪几乎要溢出来,目光再次扫过翠星石的胸口和日向葵的大腿。“瞧瞧我们的小葵花,累得小脸都红了…真是惹人怜爱啊。过来,让列车长叔叔好好‘慰问’一下,看看是不是被那位‘贵客’吓坏了?”他伸出肥短、带着几个宝石戒指的手,作势要去拍日向葵的屁股。
“哇啊!不要!”日向葵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跳开,脸上元气满满的笑容第一次被明显的厌恶和警惕取代,她下意识地将巨大的能量引导棒横在身前,棒端的黄光不稳定地闪烁起来。“列车长!请您自重!我们在执行公务!”
“公务?哼!”巴洛的手落空,脸上肥肉一抖,绿豆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和恼怒。他转而将矛头指向贵宾舱。“‘古道共鸣者’?一个在腐沼里乱逛的野骑士?凭证呢?我怎么没看到实质性的车票?就凭他手里那团吓唬人的鬼火?万一是危险的深渊邪术呢!或者…”他的目光贪婪地锁定在加百世腰侧那柄即使收敛也难掩华贵与力量的“净秽之裁”上,刀鞘上流转的圣焰纹路和暗金光泽让他心头火热,“…他是冲着我们‘蚀渊号’的财产,或者想偷渡什么违禁品呢!”他挥舞着短杖,唾沫横飞:“立刻!给我打开贵宾舱门!我要亲自‘检查’这位可疑乘客的‘行李’和‘凭证’!这是列车长的职责!”
“格拉古列车长!”翠星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罕见的严厉。“贵宾舱已启用最高安全协议!非紧急情况或乘客主动要求,禁止强行开启!这是条例!您的要求违反规定,我拒绝执行!”她挺直脊背,翡翠般的眼眸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巴洛那双深陷在肥肉里的绿豆眼,手指已经悄悄按在了腰带上的某个紧急通讯按钮上。日向葵也握紧了能量棒,眼神坚定地站在翠星石身边。
“你…你们!”巴洛被两个下属当众顶撞,尤其还是在觊觎的目标面前,肥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油腻的汗珠从额头渗出。他手中的短杖指着翠星石,气得浑身肥肉都在哆嗦。“反了!反了!你们两个小贱人!仗着有点技术就敢不把我这个列车长放在眼里了?等我报告给董事会,把你们发配到最肮脏的矿坑线路去…呜?!”
他恶毒的咒骂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聒噪。”
一个低沉、冰冷、如同极地寒风般的声音,并非怒吼,却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贵宾舱门,直接灌入通道内每一个生物的耳中,尤其是巴洛·格拉古的意识深处!
这声音本身并无物理力量,却蕴含着一种纯粹意志的碾压。那是经历过尸山血海、审判过无数罪恶的圣骑士,其意志核心在受到持续恶意侵扰和觊觎时,所释放出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冰冷警告与极致威严!
“呃…嗬…嗬…”巴洛的绿豆眼瞬间因极致的恐惧而暴突出来!肥脸由猪肝色转为惨白,豆大的汗珠如同瀑布般滚落。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丢进了万丈冰渊,被无数双冰冷的、燃烧着圣焰的眼睛注视着!那淫邪、贪婪和愤怒瞬间被无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淹没!他全身的肥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手中的镀金短杖“当啷”一声掉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他张着嘴,如同离水的鱼,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连求饶的念头都被冻结了。
通道内一片死寂。只有巴洛如同破风箱般剧烈的喘息声和汗珠砸落地板的声音。翠星石和日向葵也感到一阵心悸,警告的余波让她们如坠冰窟。她们对视一眼,震惊之余是深深的解气。
日向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列…列车长?您还好吗?地上凉,您快起来吧?我们…我们该发车了,延误了时刻表,董事会那边…您也不好交代,对吧?”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巴洛如同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甚至顾不上捡起他那象征权力的短杖。他看都不敢再看贵宾舱方向,绿豆眼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纯粹恐惧,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狼狈不堪地冲回了车头方向,只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和弥漫在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劣质香水与恐惧的汗臭味。
翠星石默默弯腰,捡起那根掉落的镀金短杖,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掉上面的汗渍和灰尘,眼神复杂。日向葵对着巴洛消失的方向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开拔!目标——日升之彼方!”日向葵的声音重新充满元气,似乎更加轻快了一些。
蚀渊号发出一声更加悠扬的鲸歌,轨道光纹大亮,巨大的车身无声地悬浮起来,开始沿着星骸轨道,向着东方那片晕染开黎明的天际线,坚定地加速驶去。腐沼的黑暗被甩在身后,但列车内部,一场由贪婪、欲望、威压和反抗交织的暗流,已然涌动。
车厢之内:
一号贵宾舱:
门无声滑开。加百世踏入。空间不大,但极其舒适。墙壁是温润的暖木色,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菌丝灯。一张宽大、铺着厚实兽皮的座椅占据主要位置,一张小几上放着一套由莹白骨质打磨成的茶具。巨大的观景窗外,是飞速倒退的腐沼景象,被一层能量滤光膜柔化,不再狰狞刺目。他卸下“净秽之裁”,沉重的铠甲靠在墙边发出闷响。他坐在宽大的座椅上,闭上眼,十字星瞳的光辉隐去,脸上露出一丝属于凡人的、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刚才那声警告,并非刻意为之,而是长久战斗本能对持续恶意产生的自然排斥反应,也消耗了他一些精神。体内,圣焰与深渊回响的双生之力依旧在和谐脉动,与脚下轨道流淌的能量光纹、以及车头那巨大琥珀熔炉的搏动,产生一种低沉而稳定的共鸣,如同摇篮曲般低吟。东行的巡礼,在短暂的纷扰后,终于启程。
普通车厢:
光线比贵宾舱稍暗,空气中弥漫着皮革、机油和净化熏香混合的味道。几张坚固的长椅和固定好的货物箱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角落最深的阴影里,一个裹在厚重、带着兜帽斗篷里的身影蜷缩着,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对刚才通道的冲突和警告毫无反应,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
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着考究但风尘仆仆、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坐着。他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此刻金丝眼镜滑落到了鼻梁中段都忘了推回去,脸色苍白,手指微微发抖,敬畏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紧紧盯着通往贵宾舱的通道门。
车厢中部,一对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兄弟占据着空间。他们的皮肤呈现出岩石般的灰褐色,穿着简陋的金属护甲,身上带着几道未愈的伤痕。刚才那声警告的余波让他们如遭重击,此刻正低着头,肌肉紧绷,眼中先前那野兽般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已被更深的恐惧彻底取代,不敢再向贵宾舱方向投去任何窥视的目光。
靠近车厢连接处,有一个简陋的吧台(兼作服务台)。一位穿着朴素改良制服的乘务员站在后面。她有着紫罗兰色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气质慵懒。刚才的动静似乎并未让她过于惊讶,只是擦拭杯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她抬眼瞥了下贵宾舱方向,翡翠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玩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随即又低下头,慢条斯理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蚀渊号平稳地行驶在发光的星骸轨道上,如同黑暗汪洋中一座移动的孤岛灯塔。车外是翻涌着绝望的腐沼,车内是微缩的、带着各自故事与目的的众生相。圣骑士加百世,带着他体内苏醒的、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双生之渊”之力,以及追寻“古道”与“完整”的目标,在两位风格迥异的美少女乘务员引导下,也在这位贪婪列车长的“注目”下,正式踏上了这趟充满未知的东行之旅。前方的“日升之彼方”,黎明微曦,正悄然晕染着天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