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不在，就剩我和对面的妹子，相对尬坐，气氛微妙。
“你叫什么名字？”她一直盯着我看，这让我很不自在。
“古伦......”我躲开视线，“自动化系。”
“哦哦，我叫沈玥，外语学院的。”
那合理了，外语学院的同志们一般比较前卫，喜欢辣妹装也可以理解。
倒是白柔，在自动化系像个异类......
“所以......你和白柔是什么关系呀？”她露出玩味的笑，“看她态度，不只是熟人那么简单吧？”
呃......严格来讲，我俩应该算“战友”。
但这话肯定不能对她说，我只好敷衍过去。
“真是熟人，你想太多了。”
“哦~是吗？”沈玥语调上扬，明显是不信。
我懒得争辩，只好呆坐着等白柔回来。
话说怎么这么久，也太墨迹了吧？
就在此时，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触碰到了小腿。
那东西带着温热，和略显粗糙的布料触感，缓慢地在我小腿上画着圈。触感酥麻，让我狠狠打个冷战。
我猛低头，发现沈玥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乐福鞋，正用穿着泡泡袜的脚趾摩挲着我的腿。
咖啡馆光线很暗，她这点小动作并没引起别人注意。
“不是！你这.......”我语无伦次，试图往后缩，但空间太小，避无可避。
“嗯？怎么了？”
沈玥端起茶杯，貌似悠然地品着茶，桌下小动作却越来越过分。
“既然小柔不是你女友，那就没必要拒绝其他女生的示好吧？”她那目光如舌头般舔舐着我，“比如说......考虑下我怎么样？”
这是中文吗？听起来好陌生。
到底是什么人会对刚见面的男生说这种话啊！
我尴尬地起身，打算先撤退——这女人比白柔还不正常，天知道她又是什么身份。
穷神的事儿还没完呢，我可不想多生事端。
正在此时，白柔回来了。
“正好。”她很自然地挽住我，“那我们先走啦！”
“诶~这就要走吗？”沈玥和白柔说话，眼睛却看向我，“虾饺还没吃完哦。”
“那就你吃吧，记得下顿请客啊！”白柔轻描淡写地给下次逃单埋了伏笔，随后半拖半拽地给我拉出了咖啡厅。
直到走出老远，我偷偷回头，赫然发现沈玥还在盯着我们。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她吐出舌头，露出个俏皮又带点色气的表情。
心脏漏跳一拍，赶紧回过头，却发现白柔正盯着我笑。
“怎么，心动了？”她凑过来轻声问道，“你这家伙正在暗爽吧？”
“没......没有。”我否定，但语气并不是很坚决。
“都看见了？”
“八九不离十吧，我可是魅魔诶！”白柔伸个懒腰，“你现在一股荷尔蒙味儿，和火山爆发似的。”
“拉倒吧，能和你混在一起的，想想也知道不是啥正常生物。”我转移话题，“她是什么？血族？史莱姆族？”
“别瞎猜了，就是普通人类。”白柔拿起手机，“我这儿还有她以前照片呢，要看吗？”
“没什么兴趣......”我嘴上回绝，眼神却很诚实地平移过去——
画面上是个穿着素雅的女孩，看上去十五六岁，眉眼中还带着稚气。背景似乎是什么文艺演出，女孩手臂伸展，紧实的大腿高抬，大概是个芭蕾动作。
“这谁？”
“还能有谁？沈玥啊！”白柔一脸无语。
“这是一个人？！”我把照片和记忆反复比对，“她被夺舍了？”
风格差异太大，很难相信画面上这位高洁如天鹅般的女孩儿和刚才那痴女是同一个人。
白柔倒是自顾自地感慨起来：“真怀念呐，当时我刚转学过去，她是全年级人气最高的女生。”
“男生们都围着打转，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后来呢？”
“后来男生们就都来找我了。”白柔一摊手，“每次有男生和她表白，我就会稍微引诱一下，把他拉拢过来。久而久之，那些追求者就都拜倒在我的裙下。”
“女生们也一样，用点手段，让她们疏远沈玥，非常容易。”
“不是......干嘛要做这种事？”
“好玩嘛！追求者一个个被撬走，看她独自一人慢慢破碎的模样，不觉得很有趣吗？”
“你丫真是一活畜生！”我无话可说，这人的恶劣程度简直逆天，“就这她还能和你交朋友？”
“学我呗，没看到着装风格都一样吗？”白柔捏捏裙角，“她一直憋着把我男友撬走一个，报复我的所作所为呢。”
所以才对我示好是吗？这人脑回路也很抽象啊！
“嘛，不过话说回来，逗她玩也蛮有意思的。”白柔语气变得严肃，“毕竟——对我们来说，这世界本身就是一场‘梦’。”
我心中一凛，重点来了！
“走吧，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图书馆，研究室。
这地方位于最外圈，是T大给学生单独开辟的讨论区。
说是讨论区，实际上只有社团活动会用到，小型的联谊、组会或者报告会，都会借用个小隔间。隔音且安定，不用怕声音外泄打扰到其他人。
按理说得是社团长才有资格刷开，但白柔从挎包里翻出张学生卡，轻轻一触，门禁便“咔哒”解除了。
“散打社社长的学生卡。”她对我比个耶，“只是恭维他几句，就屁颠屁颠地把卡给我了。”
这家伙真是极尽所能地借助魅魔手段牟取好处，大学学生卡可不仅仅是身份证明，还是储蓄卡和通行证，吃穿住行几乎都要用到。拿着别人的卡来回乱跑，也真亏她做得出来。
“放心啦，只是借他身份行个方便而已。”白柔看穿了我的心思，“钱一分没动，我又不是贪财的人。”
“可你昨天刚坑完我舍友......”
“那是为对付‘穷神’！”白柔关好门“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正要问你呢，这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会跑到其他世界？”
“别急，听我慢慢说。”
她找个舒服点的位置，示意我也坐下。
对话很长，简单来说——她并非本世界居民，对她而言，当下这世界其实是“梦境”。
“我生长的世界就像幻想系作品一样，有魔法、武技和各类种族，按照你熟悉的理论——社会形态尚处于部落联盟和王国混合时期，没有形成大一统政权。”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后来，‘神’出现了。”
这些“神”并非像传说中那样，带来和平与繁荣，反而个个凶悍残暴。就像昨晚我见到的“穷神”般，只懂得吞噬和杀戮，力量强大、充满恶意。
“虽然教廷也获得了‘圣烙’这种强化手段，但终究还是敌不过那些凶悍的‘神’。”
“祂们将一切破坏殆尽后，随即离开。本以为劫后余生的人们刚高兴没多久，就发现世界上的一切都在逐渐崩坏。”
作物不再生长，太阳不再出现，城堡坍塌，圣殿倾颓。一切能量似乎都被“神”们掠夺干净，万事万物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所以最终，我们选择了逃避。”说到这里，白柔难得有些沮丧。
“在圣殿指引下，我们将意识链接到其他世界，只要熟睡，便可在新世界中醒来。反之，在此处睡去，我们就将回归原世界。”
原来如此，这就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两个世界。但还是有些不对——
“那我呢？我可是本世界人，怎么会穿到那边去？”
“你现在是我的眷属，自然就和原世界有所联系。”白柔盯着我，特地加重了语气，“但凡和‘我们’建立链接关系的，都会出现在原世界里！”
“你发现问题了吗？”
我打个冷战。
我过去是因为和白柔有眷属关系，但关鸿信怎么会出现在那边？！
“而且‘穷神’消失多年后也再度出现，虽然只是最弱的小神，但也代表了某种可能性。”
白柔伸出手指，在脖颈处轻轻一划。
“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和本世界建立链接，要把那些‘神’投送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