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谁会做这种事?”
“难说哦,‘神’们可是很善于伪装的。”白柔把玩着头发,“祂们一开始会试着接触些执念深重的家伙,以帮助他实现愿望为契机建立链接。”
“不是常有那种事嘛?祭司通过法术或者巫术祈祷改变天候或者击杀敌人,有时做梦还会梦到被神明指引进入天国,那或许就是进入了‘神’所在的世界哟。”
我脊背发凉,大脑飞速运转:
“也就是说,关鸿信链接到了‘穷神’?”
“不一定是他有意为之。”白柔引导着我打开思路,“‘穷神’是对金钱敏感的神灵,想要链接祂方法多的是。”
“比如说吧,关鸿信家里很有钱,有谁对此心生嫉妒,对‘穷神’进行祈祷,诅咒关鸿信越有钱越遭殃。”
“二者意识贯通,穷神就会把链接锚定在关鸿信身上,将他逐渐吞噬,完成许愿者的愿望。”
“明白了!”我眼前一亮,“许愿者由此会更信奉‘穷神’,等到信仰足够坚定,链接足够坚实,穷神就能借此降临世间!”
“对咯!”白柔双掌轻拍,“现在你明白我为啥要花光他的钱了吧?”
“穷神寻找目标必须以金钱为媒介,如果没了钱,穷神就无法建立链接,但看昨晚的情况......大概是向家里又要了钱。”说到这里,白柔有些扶额,“移动支付还是太方便了,差点白忙活。”
“不过‘穷神’看起来并不强。”我想到昨晚那场对战,“连咱俩都能搞定,这种神真的有威胁?”
“谁和你说那是本尊了?”白柔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无语,“就是个分身而已,力量有没有百分之一都难说。”
“啊?”我震惊,真要如此,那异界的毁灭也不是不可理解。
“我劝你别想着搞定神明本体,那不是咱们可以撼动的。”白柔伸个懒腰,“与其如此,还不如想想是谁给关鸿信拉上了链接,把他搞定,穷神再强也没法过来。”
倒是很实际的想法,在没有足够反制手段之前,也就只能防患于未然。
“这件事我会去问。”我点点头,又想起另一个话题,“另外......为什么昨天身体会跑出来?”
“不习惯呗。”白柔一摊手,“虽然到了异界,但思维还是和肉体相连的,你在那边一通折腾,这里的身体就自动识别成了肢体动作。”
“第一次多多少少都会有,后面就没事啦。”
好险,幸亏是在学校里。这要是跑马路上,迎面来辆泥头车,怕不是当场就要交代。
“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你呢。”白柔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她微微凑近,攥住我的手,“要是没有你在,那些‘神之子’我根本对付不了。”
“你干嘛?”我赶紧把手抽出来,这位一献殷勤我就觉得要出事。
“别那么冷淡嘛~”她又捧住我的脸,声音越发甜腻起来。我大为警觉,拼命想往后撤,背部却碰到了墙壁。
我说刚才她为啥执意让我坐里面,原来是为了卡走位对吗?又被算计了!
“......你帮我那么多,我还没好好‘报答’你呢!”这话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昨晚我抓着她一顿猛摔,看来还是被记恨上了。
虽然理智上明白不对劲,但被堵在墙角,我也实在没什么办法。白柔变本加厉,手慢慢滑落到我腰间,身体也靠的越发近。
有股清香味传来,让我心跳加速。一天接连被两个妹子调戏,这在以前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本能被激发,我和白柔四目相对,有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这家伙有多么恶劣。
“咣咣咣!”旖旎气氛被巨响打断,我猛抬头,发现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疯狂砸门。
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眼中喷火,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似乎恨不得把我一口吃下去。
我心思电转,一把揪住白柔:“这人是不是散打社社长?!”
“是嘞~”白柔吐吐舌头,一脸奸计得逞的笑。
半小时后,我身处散打社活动室。有学生冷着脸过来,把护具往我身上一扔,扭头就走了。
石山浩——那个散打社社长,早就站在台上整装待发,目光凶狠,像头狮子。
我理解他的愤怒,刚把学生卡交给有好感的学妹,没过几天就看见学妹和野男人(我)厮混在一起——卡是自己的、隔间是自己名义开的、但学妹却正在和别人贴贴。
这种事儿你别说他了,让谁来都急眼。
但解释完全没用,有白柔在旁边添乱,越说越说不清。到最后,石山浩一拍桌子,决定和我来一场男人间的决斗。
正因如此,我才会站在这里。
他在社团内颇有威望,受此影响,整个散打社都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白柔倒是一脸悠哉,她只想找点事儿恶心我。如今大功告成,她高兴得不得了。赶紧找个前排位子坐下,乐呵呵地看热闹。
我真想把护具扣她脑袋上让她打,但这样一来肯定会被看成是怂蛋。哪怕不占理,为了尊严也要和石山浩比划比划。
有裁判引导我俩落位,拳套相碰时,石山浩突然开口:
“学过散打吗?”
我一愣:“很少,学过点摔跤。”
“那就算半个内行。”石山浩点点头,“咱们撒开了打一场,如果撑不住,立刻举手,明白吗?”
这人倒是挺正派,我心中有些感动。在他的视角里我应该算是第三者,就这还记得嘱咐我撑不住时投降,风度这块属实拿捏了。
很快我就明白他为啥那么客气——这孙子拳是真重啊!
大概是真生气,他上来简单拿刺拳点两下,随后就接了一记后手重炮。这一下好悬没把我拳架干穿,拉开距离后,两条手臂都在发抖,肌肉震颤感好久才消退。
这是人的拳力?哥们你是福尔曼转世灵童啊?!
“好!”社员们奋力欢呼,石山浩气势如虹,交叉步压上来,又打出一套拳腿组合。
挡是不可能挡住的,我也集中精神,拍前手,架勾拳,侧闪躲后手拳,后仰躲高扫腿,再抓空隙还一记鞭腿。
圣烙在微微发热——这玩意儿从异界被带到了现实。此刻它躁动着,似乎也想参与战斗。
但我完全没有动圣烙的意愿,这玩意儿是对付神明用的,和普通人打架还开有点太畜生了。虽然白柔没底线,但我还想做个人。
“砰砰砰!”双方连续换拳,这次我吃点小亏,右脸颊挨了下前手勾拳,但我很快正蹬拉开距离,阻断了石山浩的追击。
“有点东西啊!”社员们也平静下来,大伙儿屏气凝神地看着我们拼斗。单论拳法我不是对手,但在步伐上略胜他一筹。边游边斗,倒也算旗鼓相当。
酣战三分钟后,铃声响起,石山浩还是那副龙精虎猛的模样,我这边则是右脸肿起一大块,微微有些影响视线。
肾上腺素带来的紧张感逐渐消退,石山浩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愤怒。他上下打量我几眼,语带歉意:“不好意思啊,没事吧?”
“没关系,有小刀吗?”我斗得兴起,伸手比划着,“割一下!”
这招还是我看《洛奇》学的。洛奇被拳王打得睁不开眼,就用小刀割开肿胀放血,以此打满十五回合。
社员们肃然起敬,彼此对视几眼后,石山浩摆摆手:“不用了,就这样吧。”
“有割肉放血的胆识,不太可能搞出挖人墙角这种事......定然是另有隐情。”
我俩同时扭头——果然,白柔已经踪迹不见。刚才的座位上放着学生卡,拿起来一看,是石山浩的。
好歹把卡还了,还算她有点良心。
男生间很容易因为打斗生出好感,一整场打下来,社员对我的态度也有所改观。有人拿来冰袋,我一边给脸冷敷,一边和石山浩聊天。
“昨天有人说白柔和谁出去玩,我还没当回事。”石山浩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又有人报告说你俩进了隔间,我这才气急了,想过去要个说法。”
“昨天那不是我。”我苦笑,“是我舍友,俩人处一下午就分了,我找她也是为了要说法。”
“嗨!都是误会!”石山浩挠挠头,“我这个急性子......”
“没事,可以理解。”我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您这消息够灵通啊,白柔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
“我哪有这本事。”石山浩连连摆手,“是学生会传来得消息。”
学生会?学生会还负责监控学生?
他把聊天记录拿给我看,社团长之间有个小群,学生会部长们也都在里面。果然,昨天和今天,都有人看到白柔的行踪,给石山浩通风报信。
不过......为什么总是这个叫“任雨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