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大南门，DVD租赁店。
“三个人，四小时。”白柔把光碟垒在柜台上，然后看着我。
“干嘛？”我一头雾水。
“我们这是先结账后观影。”老板看看白柔和我，又看看闷头跟在后面的沈玥，眼睛微微眯起，“小伙子有福啊！小包厢地方够吗？”
我一把揪住白柔往外拖，直到拐角里才停住，一把摁住她头顶：“你丫带我们来的这什么鬼地方？！”
“有什么办法，这里便宜啊！”白柔捂着脑袋哀嚎，“四小时才六十块。”
“重点对吗？我是问为什么要来这里过夜啊！”
“有人跟踪......”白柔叹口气，看神色是真的很无奈，“我下午本来打算去竹园宿舍探听下情报，结果无论怎么查都是一无所获。”
“某人算准了我的动向，提前把一切证据撤了个干净。”
这倒提醒我了，那个叫任雨霏的家伙似乎始终在监视白柔，看来并非是巧合。
“这店里没有监控，私密性很好，如果想交流情报，总比外面安全些。”
原来如此......这么说倒也合理，租赁店当然只是幌子，说穿了其实更像情侣酒店。大学附近总是遍布旅社，以便痴男怨女们准备开一把游戏时有个去处。
手头宽裕些的租个套间，囊中羞涩的就会来租赁店。这种地方当然不能设监控，对外界而言相当于个小小的黑箱，确实有助于躲避眼线。
等我们回去时，沈玥已经拎着篮子在门口等了——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看着我一言不发，脸通红。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固执地在篮子里放了两张碟，似乎是迪士尼出产的动画，或许想用童趣抵消这无处不在的成人气息。
房间不大，甚至比T大的电竞包厢还要小，勉强能塞下液晶屏幕和一张床。入门角落处塞着间小浴室，里面狭窄到只能容一个人转身，干湿分离倒是做的不错，房间中嗅不到潮湿气。
白柔倒是很机警，确认房门关闭后，便立刻释放出圣烙“曼陀罗”。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她用能力，才发现之前我一直看成皮鞭的东西实际上是条条藤曼。在白柔操纵下，它像八爪鱼般铺遍四周，把天花板、插座、死角都摸索了个遍。
“没有暗置摄像头。”她松了口气，“安全。”
原来还能这么用，有点像JOJO里的“隐者之紫”，只是不需要砸坏照相机。
藤曼进一步纠结，在门口张成细密的网，将全部缝隙牢牢封死。我忍不住轻轻抚摸，发现这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频率微微震动。
“隔音网，藤曼自身的振动可以将大部分声音抵消。”白柔这才完全松弛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现在可以说话了。”
我啧啧称奇——还得是异界老兵，斗争经验就是丰富。你看人家这反侦察意识，绝了！
沈玥还是拎着篮子呆立，看看那窄到可怜的小床，脸色越来越红。脚尖来回互相碾动，显得极其局促。
“那个......我坐哪里啊？”
“就坐床上呗！”白柔往里挪挪，很不客气地拍拍床铺，“这儿！”
“那我呢？”
“你？”白柔看看我，一指浴室，“你坐马桶上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付了房钱呢？”我气笑了，“房主只能坐马桶对吗？”
“帝皇还坐马桶呢，你有什么不满意？”白柔毫不留情，“或者说......你想爬到我俩中间来，享受下左拥右抱的乐趣？”
“那我还是马桶上坐着吧。”斗嘴是斗不过白柔的，我只好投降，“说正事儿，有什么发现？”
“还跟美神有关。”提到神明，白柔立马端正了态度。她转向沈玥，语气逐渐严肃起来：“奥拉缇娜的‘卵’在哪里？”
“卵？”沈玥有些懵。
“简单来说——就是让你和她产生链接的东西。好好想想，在奥拉缇娜找上你之前，有没有接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沈玥微微呆愣，显然也有些记不清。几秒钟后，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壳：“有的！在前天晚上，有个叫任雨霏的家伙交给我一串项链，当晚做梦时我就遇到了奥拉缇娜。”
“又是她。”我赶紧插话，“石山浩手机里一直通报你行程的也是这个人！”
“看来这个任雨霏很有问题。”白柔眼前一亮：“项链在哪？”
“没......没了......”
“没了？！”
我和白柔同时惊叫。
“真......真的......”沈玥哭丧着脸，“一觉醒来后，那东西就消失了。”
“然后......”说着说着，她就想解衣扣，我赶紧捂住眼睛，却听到白柔轻声嘲笑：“装什么纯情啊，亲都亲过了......”
两码事好吗？别把你那炸裂的伦理观带到本世界来啊！
“我当时昏了头，只觉得很开心，完全没意识到问题。”沈玥接着说，“直到古伦把我打醒，才开始感觉害怕.......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伴随着悉悉索索地脱衣声，现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捂着眼睛，只感觉时间流速极慢，忍不住想要撑开条缝隙看看。
或、或许白柔是对的，看一眼而已，不算下头吧？
就在这个当口，白柔倒吸一口凉气。
“古伦......如果我说美神已经降临了，你还有信心再揍她一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