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怎么还在说些傻话…你可别忘了…咱俩可说好了几年之后…要去结婚的…"
真是的…还在说些傻话,你要是真死了,我怎么可能会不想死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病刚好几天…
这段话我没有说出口,而是转过身,任由泪水从眼眶流下。我缓步走向前台,开始登记我们两人的信息.。
他的名字叫"䎃"(rǎn),可在外人面前,我和他的家长还有他自己,都叫他"冉羽",可能是因为"䎃"这个字很生僻,而且他的小名真的叫"冉羽"吧。
冉羽的性格很内向,别人都说他很高冷,但他和我待在一起时话却很多。他吧,患有"人格分裂症",他的另一个人格叫"戮"。怎么评价戮呢?他给我一种很酷的感觉。
我嘛,叫"汐羽",是个富家的千金小姐。我的父母……在我上初中时……双双去世了……现在家中只剩下存款了,冉羽和他的父母都建议我把这些钱全存起来吃利息,需要用钱的话可以去找他们。虽然,我父母的遗产有不少,全存到银行的话利息也不少;但为了不麻烦冉羽他们一家,我从中取了一少部分做我平常的生活费,另外一大部分放在银行"钱生钱"吃利息。
我啊,也很内向,但冉羽却说我这叫"文静",说女孩子文静点好。自从我父母去世后,再加上种种原因,我患上了抑郁症,最近才刚好了些。
另外,昨天晚上…和他做了呢…他一开始本来是不同意的,可他最后还是没拗过我。真是的,都奔二十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这方面的欲望嘛。
但…这样的我…果然是一个坏孩子吧……
趁着登记的时候,我平复了下心情——当然,他的名字,我签的是“冉羽”而不是“䎃”。
"那个…能麻烦你把我男友和我分到同一间病房吗,谢谢…"说完,我将信息递给前台。
这时大爷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旁安慰我说:"小闺女,别太担心,冉羽那小子命硬着呢!"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粗糙的手掌传来些许暖意。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皱纹里夹着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但眼神却格外温和。"你们俩啊,打小我就看着,跟粘了胶似的分不开。这回肯定也没事,信大爷的!"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嗯……谢谢您。"
"哎,谢啥!"大爷摆摆手,从兜里摸出两颗水果糖,塞进我手心。"含着,压压惊。待会儿手术完了,大爷给你们炖了鸡汤,补补身子。"
"您怎么还特意……"
"嗨,顺手的事儿!"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不爱吃饭。我这把老骨头别的干不了,熬个汤还行。"
"好的,我上传下信息,小姐你也做下准备,马上要手术了。"
"好…"
"小闺女,没多大事,睡一觉就过去了!" 大爷跟在推床旁边,一边快步走一边絮叨。"冉羽那小子要是醒了见你哭,准得心疼死。"
"……我才没哭。" 我侧过脸,但眼泪还是没出息地往下掉。
"嘿,嘴硬!" 大爷乐了,伸手替我抹了把脸。"行啦,闭眼睡一觉,醒来就能见着他了。大爷在外头守着,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吵你们!"
过了不一会儿,我也被推进了手术室。这是我们两人第一次做手术。
现在想想,我们两个人的"第一次"好像都在一块儿呢。
大到第一次睁眼;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走路。小的事嘛,就有好多了。甚至连那个"第一次"也给了彼此…
在初中我的父母离世后不久,冉羽就来和我同居了。当时我打开门,看到他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外时,我还有些懵。而他呢,第一时间是看我的身上有没有新的伤口。毕竟在那时的前一段时间,我自残被他发现了。然后他没收了我所有的刀具,虽然只有一把吧。
与冉羽同居一段时间,同时再加上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那药是真贵——我的病情才有了些好转。
在手术时,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冉羽,在梦里,冉羽侧着身子站在我面前。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冉羽和他身后一扇发光的门。
我们两人四目相对,我看到冉羽的眼中带着泪水。冉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你要…走了吗…”我能明显的感受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冉羽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他将眼神移向了一边(他紧张、害羞、不好意思或者说谎时就会这样,不敢看别人的眼睛),“嗯…是啊…”他重新看向了我,微笑着和我说“那…可以等我一段时间吗,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那要多久…”我哭了出来,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的从我的眼角滑落,
他走了过来,将我紧紧的抱在怀中。这场在梦中的拥抱是那么真实,那么温暖,就像他以前抱着我那样。“我知道,我们家汐汐最听话了,对吗?”
“嗯…”
“那,在我回来之前,汐汐不许自残,不许轻生,也不要有这个想法。我尽我所能,很快就回来,好吗?”
“什么叫尽你所能…”
“这个嘛…我要是没回来,你就让大爷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嫁了…”
“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让我怎么嫁给别人…”
“你这不是知道嘛。所以,我会回来的,无论多久,好吗?和汐汐约好喽。”
“嗯…约好了…但…以后不许再有这种事…”
“嗯,我答应你。但现在…”他松开了抱着我的双手,转身向那扇发光的门走去,“我该走了…”
他的眼神和语气忽的变了“放心吧妮子,我一定把冉羽给你带回来。”这是戮说的。
“等等…”我 想快步追上冉羽,但针头从手掌脱落时的疼痛却将我带回了现实。
“护士,这边滚针了!”见我醒来,大爷开始和我聊天“咋了小闺女,做恶梦了?”
“…没…”
护士过来为我重新插上了针后,大爷拿出一个大号的保温桶“小闺女饿吗?吃点东西吧。”
“冉羽呢…”
“冉羽他…还没出来呢,你饿的话就先吃两口吧,冉羽估计也这么想。”
“不了,那等冉羽出来我们两一块儿吃吧…”
“那…小闺女还困吗!困的话你就再睡一会儿,不困的话大爷陪你聊会儿天。”
可能是因为麻药的劲没有过,又或者刚刚那个梦让我没有睡好,我的确有些困,但我又不好意思让大爷一个人在这无聊的待着。
大爷看出了我的犹豫,就对我说:“那你再睡会儿吧小闺女。大爷我去看看冉羽那边,顺便联系下冉羽的家人”大爷将保温桶放在我够的到的地方后,便离开了。
我打开保温桶,发现里面是一桶热乎乎的鸡汤。我也确实有些饿了,就盛出了一碗汤和几块鸡肉。
就该不给你留…
我略带着些脾气喝了口鸡汤。
“别带着气吃东西, 对身体不好。”冉羽说过的话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还不是因为你…”我嘀咕到。
吃完后,我将保温桶放好。准备小憩下,但一想到冉羽,就担心的睡不着。可是,我不知不觉得又睡着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躺在家中的床上,躺在他的怀中。
“ 欸?我们…不是在医院吗?”
冉羽打了个哈欠,话语略带着惺忪的睡意“嗯?什么医院?”他将手贴到了我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做恶梦了吗?”
“可能吧…”
他将我揽入怀中,轻抚着我的头。“不怕~不怕,我在呢。况且,梦一般都是相反的,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
“所以,汐羽现在应该睁开眼,然后起床了。”
“欸?”
“汐羽不也很清楚嘛,这只是一场梦,汐羽只是不想醒来罢。”
“可是…”
“我知道,汐羽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但人总要面对现实;总要去学会面对现实,我 不是也答应汐羽,不论多久,我一定会回来的吗?不会很久的,好吗?”
“可我不想你走…”
“可事情已然发生了,我们谁也不能挽回,不是吗?”
“那…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什么,你说。”
“拥抱我…”
“《拥抱我》(抱きしめて)吗?那首歌确实蛮好听
“什么啊…我…”
他将我揽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了我。
“什么啊…还要开个玩笑…”
“我爱你,汐羽。”
当我又一次睁开眼时,我就回到了医院的病床上…
冉羽他…应该已经从手术室中出来了吧…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