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奔跑拖动着身后的长柄巨锤,锤面与地面摩擦出闪烁着耀眼的火花。
「受死吧,怪物!」
少女高举巨锤,伴着风声落下,西装男的头部深深嵌入碎裂的地板中,没有了动作。
「诶?好厉害...她真的是人吗?」
朝歌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发出了惊呼,满是血红的怪物,和手持巨锤与怪物作战的蓝银发少女,这如同梦中...不...是如同漫画般的情节,此刻正在她的面前上演着。
「咕...咕嘎!」
还没等朝歌放心下来,本应受到致命攻击死去的西装男大叫一声,然后从全身各处开始肿胀起来,逐渐撕裂了身上那层斯文的“伪装”。
「什...什么?!」
本来少女还洋洋得意的昂着头,不过眼下的一幕显然超过了她的预料,被她砸烂的物体渐渐膨胀起来。
「吱~」
未等眼前的问题解决,困住朝歌双手的蝙蝠又不老实了,它张开血盆大口直冲朝歌的手腕而去。
「你这混蛋别给我添乱啊!」
少女本就因为那个怪物精神紧张了很多,看到那个蝙蝠捣乱,心中的气一下子就顶上来了,她一把薅住蝙蝠的后脖颈,扔向空中并用巨锤把它当做羽毛球打远了。
「趁他病,要他命。」
少女安顿好被释放的朝歌后,拖动巨锤向那逐渐肿胀的怪物奔去。
「看我不给你锤成肉丸!」
每次锤击都被那软软的躯体反弹回来,少女高速挥舞着手中的巨锤,每一击都将怪物打至凹陷,但朝歌却愈发觉得奇怪。
那怪物如今就像一头任人宰割的猎物,在地板上不断蠕动着,丝毫没有动作。
「等等,不要再打了!」
朝歌大声呼唤着少女,企图让她停下,不过看来已经晚了。鲜红的肉坨渐渐的不再稳定,反而开始剧烈收缩起来。
「坏了,肉丸吸气了吗这是?」
「才不是啊,快跑啊!」
朝歌强撑起双腿,奋力的向少女跑去,可当她刚刚触摸到少女的那一刻,剧烈蠕动的肉坨炸开了,如同在西瓜中塞爆竹的瞬间,西瓜汁与瓜瓤肆意飞舞,直接给两人刷上了红色的颜料。
鲜红的粘液从头顶而降,将两人浇了个透,她们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各处都是黏黏糊糊的。
「呜哇...真的...好恶心!」
鲜红的粘液渐渐融入她们的皮肤中,而后少女的脖子上出现了红色的印记,而朝歌并没有什么异样。
「庆...庆幸吧...我...我承认...你有与...与我抗争的...实力。」
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这证明一件事,那个怪物并没有死。
「什么?!」
原本应该碎成渣渣的怪物又穿上了西装再次出现在二人的面前,那扭曲蠕动的脸竟能看出一丝戏谑。
「我很中意...你,所以...加入...加入我们。」
西装男用双手将领口的褶皱捋至平整,而后将飞回的蝙蝠引至肩上。
「开什么玩笑,做梦去吧,恶心!」
少女怒斥着眼前的西装男,若不是刚才的粘液夺走了她的力量,恐怕她早已举起大锤将西装男砸个稀巴烂了。
「呵呵,你们...会同意的。」
西装男并不恼,而是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是动作,然后他指了指少女脖子上的红色印记。
「这份毒素...会渐渐穿透你的身体,直至...将你的喉咙碾碎。」
「可笑,你以为这就能逼迫我吗?!」
少女对着眼前的西装男不屑的说着,并且嘲讽的笑了笑。西装男看着少女的样子,拍了拍手。
「很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屈服的,正因如此,我加了...一个限制条件...那就是,你不可以...离她超过十米,不然那个印记会立刻转移将她杀死。」
「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
少女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西装男,她没想到这家伙会将普通人也牵扯进来。
「所以,如果不想...让她死...就加入我们吧,哈哈哈!」
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十分清脆,等两人恢复体力时,西装男早已站在了门口,带着那嘲笑着两人的蝙蝠。
「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会。」
少女奋力起身,举起重锤向西装男砸去,可回应她的只有被铁门震麻的双手。
「可恶,让他跑了!」
此时,朝歌也撑起了身子,缓缓走向少女。少女以为朝歌是来责备她的,于是她赶忙弯下腰鞠了一躬。
「抱歉!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朝歌摇了摇头,而是上前扶起了少女。
「那个...我叫朝歌,谢谢你来救我。」
「诶?!我叫竹月,虽然不算完全救,但是...不客气。」
竹月身上的甜橙色冲锋衣有些略大,显得有些不合身,甚至盖住了她的浅灰色短裙。她的脸十分清秀,有一种特有的精致气息,或许也略显稚嫩,呈现出与其身高不符的气质。
汗水将她的发丝黏在了脸上,她将脸上的发丝抻开,然后梳理好头发用发圈系上了。
「请容我再次正式向你道歉,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
「嗯...虽然我还不懂什么情况,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对与错了。」
竹月挠了挠头,然后她犹豫的看向朝歌。
「那个...还有一件事,你可以不可以收留我几天,其实...我刚刚被家里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为什么?」
竹月摸了摸巨锤的锤柄。
「因为我触碰了我们家的禁忌...」
「禁忌?」
竹月将脑袋转向了一旁,示意朝歌不要再问了。
「好吧,我不问了。」
「那...」
竹月看向朝歌的眼神有些焦急,她怕朝歌以为自己不信任她所以才隐瞒的。
「没事的,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吧。」
「嗯!谢谢。」
竹月在心里庆幸于遇到了一个温柔的人,即便自己没做到,也不会责怪自己的人。
「你不是要和我回家吗,快走吧。」
「嗯,来啦!」
工厂的机器还在自己运作着,两人朝着厂外走去,而她们发现刚才操纵机器的那些工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在这阴森的氛围中,两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
午时的风略显燥热,蝉鸣刺耳,热风不断的从两人身边擦过,她们在树木与屋檐织成的阴凉处行走,眼前的道路看不到头。
竹月紧紧跟在朝歌身后,生怕一转眼就跟丢了。十米的范围将两人限制在一个不算富裕的范围,所以她们也不敢分开太远。
空气开始微微变凉,朝歌带着竹月回到了自己公寓的楼道里。刚刚打开门,一阵花香就飘到了竹月身边。
玄关的两旁各立着一个嵌入式柜子,上面零零散散的摆着各种小摆件。而过了玄关后,浅绿色的沙发与扛着电视的柜子横坐在木质地板上,墙上挂着几张山和海的挂画。
朝歌手指着一张由小溪,山川,竹林所构成的一幅水墨画,画上的每一笔都充满韵律。
清澈的小河自山间流过,几只雀儿飞来饮水,也许是被清澈水底活泼的鱼儿吓到了,它们争先恐后腾空飞起,落在山腰处青绿的竹子上,而自竹林深处的凉亭,传来宛转悠扬的丝竹之音。
「好看吗?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
朝歌在描述这幅画时,连微笑也散发着光彩,就如同她早已身处这片桃源,唱着悠扬的歌曲,偏偏起舞...
「不过...一想到我这一生没有机会看到这种景色,就难免有些遗憾啊。」
朝歌将目光转向竹月,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尴尬起来。
「那有什么啊,想看就去看啊!」
竹月轻松的语气使朝歌笑了笑,她的笑容似乎有些难堪。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啊...」
「嗨呀,怕什么,等找一个好日子,我陪你去!」
竹月向朝歌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约好了!」
「嗯,约好了。」
她们将小拇指勾在了一起,然后相视一笑。
「笑什么啊,好奇怪的感觉。」
「什么啊,你不也笑了嘛。」
风轻抚开窗帘,引导夕阳照到两人的脸上,她们手牵手躺在洁白的地毯上,逐渐进入了温暖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