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们相继离去的方向,我只想原地躺平,让疼痛和懵逼淹没自己。然而,就在这万念俱灰的时刻,一道宛如天启或者说天谴般的灵光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这不是我的错是游戏剧情的错,是制作组的锅。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既没撩拨淋林学姐也没招惹云泽同学。她们却为了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破玉佩争得你死我活,还把我揍得半死。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绝对是我错过了关键剧情。 是制作组内部出了岔子,把本该由我经历、塑造人物关系的核心桥段给强制跳过了。但可怕的是,在游戏逻辑里,这些剧情已经发生过了。
所以……在淋林和云泽的认知里,我真的跟她们有一腿。
一股寒意比身上的疼痛更刺骨地窜上来,怎么办必须想办法找回丢失的剧情。
就算找不回来,也绝对、绝对不能再错过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剧情了,否则天知道还会背什么黑锅,挨什么毒打。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对未知剧情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我强忍着散架般的疼痛,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淋林学姐消失的方向追去。绝对不能让她带着对我的滔天“误会”离开。
“淋林学姐等等,淋林学姐~”
我扯着嘶哑的嗓子呼喊,声音在空旷的校园小径上显得格外凄惨。
幸运的是,她似乎并没有走远。很快,我在一处僻静的林荫角落追上了她。
她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起伏,显然怒气未消。听到我的呼喊,她猛地转过身,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像两把淬了毒的冰锥。
“渣男。”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冷得能冻裂石头。
“找我干嘛?可别想用花言巧语哄我。”
她双手抱胸,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油盐不进、随时可能再动手的架势。
“告诉你,我,可,不,好,哄。”
看着她这副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模样,我后背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解释。
“学、学姐……我跟云泽同学的事情,真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
淋林学姐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鼓起的脸颊像只气呼呼的河豚。
“你是不是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渣男标配台词。”
“不是,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我急得双手乱摇,感觉百口莫辩。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描越黑,再次点燃这座活火山。
电光火石间或者说狗急跳墙,强行转移话题,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恳和求生欲。
“淋林学姐。其实……其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请教你。”
“请教我?”
淋林学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撇过脸去,语气充满了刻薄的嘲讽。
“呵~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像你这种脚踏几条船、还拿廉价玉佩到处送人的渣滓,居然也有人喜欢?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请教我?”
我脸上的尴尬笑容彻底僵住,内心疯狂哀嚎。
我究竟错过了什么该死的剧情啊?制作组你们到底给我埋了多少坑?我强压下吐血的冲动,只能继续苦笑,硬着头皮往下说。
“我……我想问学姐,有关这个学校的事情……”
我刻意加重了学校二字,希望能引起她作为学姐的责任感。
然而,我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淋林学姐的身体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抽搐了一下。那绝不是简单的情绪激动,更像是一种……被强行触发的生理反应?紧
接着,她猛地回头,那双原本盛满怒火的眼眸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其诡异的茫然,随即又被更深的、近乎狂暴的戾气取代。
“都知道我是大你几届的学姐了,还问这种白痴问题找死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扭曲,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
根本来不及反应,我只觉得眼前一花,衣领再次被那只熟悉而恐怖的手死死攥住,下一秒,熟悉的腾空感、熟悉的剧痛、熟悉的与大地亲密接触。
“砰~”
我又一次被干净利落地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这一次,连惨叫都发不出了,只能蜷缩着,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张着嘴吸气,感觉五脏六腑彻底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
淋林学姐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地上狼狈不堪、进气多出气少的我,似乎那剧烈的抽搐和狂暴的戾气随着这一摔稍微宣泄出去了一些。
她眼中的狂暴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烦躁、嫌弃,以及……一丝极其微妙的、仿佛看着什么可利用工具的眼神。
她踢了踢我瘫软的小腿,语气依旧冰冷,但少了点纯粹的杀意,多了点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
“啧……废物。算了,看你这么耐揍……刚好,有件麻烦事,需要你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去帮忙。”
“嗡~”
我瘫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刺骨的危机感却如同毒蛇般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比之前被扇耳光、被过肩摔时更强烈百倍。我的第六感在疯狂尖啸。
快逃,远离这个女人,现在立刻,马上。
她会把你拖进比死亡更可怕的深渊。如果,如果我的身体还能动弹的话……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毫不留情地抓住了我的脚踝。然后,我就像一袋真正的垃圾被她拖着离去。
最终停在一间散发着霉味和铁锈气息的破烂教室门口,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入口。
教室内光线昏暗,布满灰尘,桌椅东倒西歪。我被粗暴地提起,按在一张吱嘎作响的木椅上。
冰冷粗糙的麻绳带着令人绝望的力道,迅速缠绕上我的手脚,将我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挣扎只是徒劳,绳索深深勒进皮肉。
“咳咳……”
灰尘呛得我直咳嗽,心中不祥的预感攀升到了顶点。
淋林学姐对我的挣扎视若无睹,她走到角落一堆蒙尘的箱子旁,粗暴地掀开盖子。
灰尘弥漫中,她开始一件件往外掏东西,随意地扔在我面前的地上,发出沉闷或金属的撞击声。
一把寒光凛冽、形似倭刀的武士刀。
一捆粗粝结实的麻绳。
几根粗大的、带着可疑暗红色痕迹的白蜡烛。
一把乌黑锃亮、充满工业气息的格洛克手枪。
一挺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班用机枪。
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造型怪异、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金属造物和刑具……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绑成粽子的我,用最平淡的语气问出了最惊悚的问题。
“挑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