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断秋被一个念头惊醒——今天龙若烟要转学过来!这个想法让他瞬间兴奋得从床上弹起。
然而,这股兴奋劲儿刚过,他便察觉嘴里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海盐味,腰侧也隐隐传来酸胀感。他不禁疑惑:明明昨晚睡得很早,怎么还是感觉这么疲惫?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林惊雀的声音适时从楼下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柔意:“断秋,该起床了哦,早饭已经做好了。”
“知道了惊雀姐,这就下来!”林断秋连忙应声,穿好衣服下楼。
餐厅里,林惊雀已经坐在桌旁。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脸颊光洁如同剥壳的鸡蛋,一双美眸波光流转,仿佛蕴着春水。身上那件真丝睡衣更衬得她温婉动人,像一位等候丈夫用餐的贤惠妻子。
“快来吃饭吧,断秋。”她的声音轻柔悦耳。
林断秋一时竟看得有些呆了。
“断秋在看什么呢?”林惊雀微微歪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俏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是不是在想别的女孩子?真过分呢,明明姐姐就在这里。”
林断秋脸一热,赶紧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忙不迭解释:“不是啦!是惊雀姐……太漂亮了。”他低头扒着饭,不敢直视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林惊雀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早已乐开了花。不枉她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精心化了个看似素颜却处处用心的“伪素颜妆”。
“是吗?”她眼波盈盈,带着几分期待,“那你说,姐姐是不是你心里的第一美女?”她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盛了一碗粥,轻轻推到林断秋面前。
“当然!惊雀姐绝对是我心目中的第一美女!”林断秋毫不犹豫地回答,接过粥碗。
“小嘴真甜。”林惊雀满意地笑了,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温柔的提醒,“记住哦,断秋,成年之前,千万不要谈恋爱。”
林断秋心里“咯噔”一下,想到龙若烟即将转来的消息,莫名有些心虚。他低下头,含糊地应道:“知道了惊雀姐,我……我绝对不会在成年之前谈恋爱的。”说话间,藏在身后的手指下意识地交叉了一下食指和中指。
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一直留意他的林惊雀。虽然看不清他背后具体比划了什么,但林断秋那瞬间的僵硬和心虚的语气,足以说明他心里有鬼。林惊雀心底轻轻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倦意:“好吧,姐姐还有点困,先回房间睡个回笼觉了。”
“好的,姐姐去吧。”林断秋如蒙大赦。
林惊雀起身上楼,林断秋也快速解决了早餐,出门向学校走去。
刚走到校门口,熟悉的身影便迎了上来——是陆衔青。她像往常一样,张开手臂就要将林断秋“打包”带走。
“达令~”甜腻的声音响起。
然而,这一次林断秋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挣扎起来:“衔青同学!放开我!”
陆衔青的动作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受伤:“达令今天怎么了?以前……你都不会挣扎的呀?”说话间,她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一下,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箍得林断秋有些喘不过气。
“我……我都这么大了!不想再被这样抱着了!放开我好不好?”林断秋涨红了脸,努力想挣脱。
陆衔青眼中的黯淡迅速被一种奇异的专注取代,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凝聚。但很快,她像是说服了自己,眼神恢复了平日的高光,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好吧好吧,达令肯定是害羞了,对不对?绝对不是讨厌我了!嗯,一定不是!”她自我肯定般地点点头,“那今天就不抱了,不过……”她伸出手,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你要牵我的手一起去教室。这个总可以吧?”
林断秋看着那只伸过来的白皙小手,又看看陆衔青坚持的眼神,觉得比起被抱着走,牵手似乎也没那么难为情,便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好吧。”
当陆衔青微凉柔软的手指轻轻握住林断秋的手时,他心中微微一荡。少女的手柔若无骨,肌肤细腻光滑得不可思议。而陆衔青的感受却更为复杂:习惯了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的占有感,仅仅牵手竟让她觉得有些“不足”。她暗自咬牙,要不是因为林惊雀和那个即将到来的麻烦精,她真想立刻就把她的达令拐回家藏起来,永远不放手!
在陆衔青心中翻腾着各种“霸占计划”时,两人一路牵着手,顶着周围同学或艳羡或惊讶的目光,走进了教室。
刚在位置上坐下,好友孔修文就一脸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老秋!重磅消息!听说咱们班要转来一个大美女!据可靠线报,绝对是人间绝色!”他眉飞色舞地说着,直到感受到旁边陆衔青投来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视线,才猛地一个激灵,赶紧找补:“当然!肯定……肯定是不如我们衔青校花的!”看到陆衔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丝丝,孔修文才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和林断秋聊起了最近热门的游戏。
两人正聊着,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走进教室,身后果然跟着一位气质出众的少女。
少女肤色白皙,一双凤眼微微上挑,自带几分矜贵疏离。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了林断秋……和他旁边紧握着他手的陆衔青身上,眼神微凝。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同学们安静。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龙若烟。龙同学刚从国外回来,现在转到我们班,大家欢迎。”
龙若烟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断秋,闻言,她向前一步,落落大方地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大家好,我是龙若烟。刚从国外交流学习回来。这次转学回来,除了学业,还有一个重要的私人原因——”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断秋,嘴角的笑意加深,“那就是追寻一段……青梅竹马的情谊。”说完,毫不避讳地对着林断秋的方向,俏皮地眨了下眼(wink)。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班主任显然也没料到这位新同学如此“勇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试图维持秩序:“咳,龙同学很……活泼。请找个空位坐下吧。”
龙若烟却仿佛没听见班主任的话,径直朝着林断秋的方向走去。她无视了班主任无奈的目光,直接停在林断秋的座位旁,无视了旁边陆衔青快要喷火的目光,对着林断秋展露出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老公大人,旁边这个位置……可以让给我坐吗?”她故意用了极其亲昵的称呼。
“你!”林断秋还没反应过来,陆衔青已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声音尖锐,充满了占有欲:“不行!他是我的达令!不是你的什么老公!识相点滚远点!懂吗?!”
龙若烟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反而凑近陆衔青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音量,飞快地说了几句什么。
陆衔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愤怒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忌惮?她紧咬着下唇,死死瞪着龙若烟,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
眼看教室里的火药味浓到极点,林断秋头皮发麻,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够了!都别吵!”他转向龙若烟,带着恳求的语气:“若烟姐,你别这样……要不,你坐我另一边?”他随即看向自己另一侧那位一直默默无闻、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同桌。
那位“小透明”同桌非常识趣,在林断秋目光扫过来之前,就已经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书本了。几秒钟后,他抱着书包,默默地挪到了林断秋身后的空位上。
龙若烟满意地勾唇一笑,优雅地在林断秋另一侧的空位坐下。她侧过身,撑着脸颊,毫不掩饰地盯着林断秋的侧脸,用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几人听清的声音宣告:“好了,老公~现在我们坐在一起了。放心,我们这次不会再分开了。”语气亲昵得仿佛在说情话。
“你休想!”陆衔青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似乎被龙若烟刚才的低语钳制住,无法像之前那样爆发,只能恶狠狠地盯着龙若烟,仿佛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龙若烟则完全无视了她,全副心神都放在林断秋身上。
林断秋感觉自己成了全班的焦点,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充满了探究、羡慕、鄙夷……尤其那些男同学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像个活生生的“渣男”标本。他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消失。
终于熬到下课铃声响起,林断秋像被火烧了屁股,不顾陆衔青的呼唤和龙若烟“老公你去哪儿”的娇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了教室。
他一口气跑到男厕所,长长舒了口气,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扑了几下脸,试图浇灭脸上的燥热和心头的混乱。
“呼——老秋,够刺激的啊!”孔修文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一脸八卦地凑到他身边,“怎么样?想好没有?陆大校花和这位新来的‘青梅竹马’,你选谁当女朋友?”他挤眉弄眼地撞了撞林断秋的肩膀。
林断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选什么选!我当然是……”他刚想强调自己根本没想谈恋爱,更不想选谁。
就在这时,厕所门口传来一声粗鲁而嚣张的叫嚷,瞬间打破了这短暂的清净:
“喂!你们谁TM是林断秋?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