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紫檀木办公桌占据着东南角整面落地窗,百叶窗永远保持45度倾斜,既能让阳光镀金桌上的咖啡杯,又能确保客人能看清咖啡杯主人的模样。
“蓓丝娅小姐,你能来真是荣幸之极。”
蓓丝娅双手轻搭腰侧,右足后撤半寸,膝弯如羽毛般缓缓下沉。低垂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蝶翼似的影,起身时胸前的祖母绿宝石项链纹丝不动。
“贝尔大人,好久不见。”
贝尔摆摆手道:
“你还是老样子啊!你好歹也算我半个前辈,不需要用这些繁琐的礼仪。”
落地窗旁的带着金、褐异色瞳的中年男人晃动着手中泛着白晕的咖啡杯。
“这次你是来接替我的吧?少爷说你要在这里呆上两年。”
贝尔眼里迸出希望的火花。
“来~来~来~,我给你说一下你每天的职务。”
“这苦逼日子我总算是熬到头了,我要三天三夜泡在炼金房里。”
房间中只有四处翻箱自我陶醉的贝尔和纸张间摩擦的声音。蓓丝娅望着这位曾经的炼金狂人。
“不,我是来实习的。虽然理论知识足够,但还缺乏实践经验。这也是主人让我来这的目的。”
贝尔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嘴上的笑容已经僵住,只留下一道月牙。
盯着已经失了神的贝尔,蓓丝娅冷漠的话语又浇在贝尔的脸上。
“魔力火车项目进展的如何?”
贝尔眼中再度聚焦,他可是被这个项目给折磨了好几年。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们商行所经营的魔力火车便能在大陆全面开通。”
蓓丝娅颔首。
这是一笔巨大的投资,几乎花光了星月商行全部的积蓄。
“可怜了我炼金术部的公款啊!到时候一定要让少爷多发点‘救济金’给炼金术部。”
贝尔嘀咕道。简直就像被朝廷抓来充公倒霉宦官。
与此同时,华丽的圣殿匍匐在帝国首都中央区域。左侧的白色大理石流淌着金辉,右侧的黑曜石墙却吞噬了所有光线,只留下几滴银白色的月。
这是奥塔第二次来到这里。年满12岁的贵族子弟都要来这里参加血脉觉醒。
“奥塔,跟上。”
奥坎走在前面,他的肩膀像两块花岗岩,颈背笔直得如刀削。不怒自威的形象是的周围人不禁对他产生恭敬。
圣殿的穹顶仿佛悬浮在虚无中,十二根黑曜石巨柱如沉默的守卫,撑起一片点缀星空的天空。奥塔走在其中,感觉如蚂蚁般置身于神明的手掌。
“这得是多破财啊!”
奥塔瞅着圣殿中央的巨大魔法结晶。
“这教会怕不是比帝国还有钱吧?”
……
“咚~咚~咚~”
这是鞋跟砸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像顿斧劈开冻土,一声声闷响从地面反弹上来。每一步的间隔精确得如同钟摆,仿佛是脚步声的主人在丈量在场者的耐心。
“瑞斯大主教。”
奥坎右手按着绣着家徽的衣襟,左足画出精准的弧线后退,上身微倾,目光低垂但脊背挺直——多一分则谄媚,少一分则傲慢。
“统帅不必多礼!”
银白须发如雪,但眉骨锋利如鹰隼的老者露出温柔的微笑。
“这个小家伙就是我这次主持觉醒的人吧!”
老者抚摸着胸前的胡须。
“上一次你家的那个小姑娘可是完美继承了你的血脉。这一次又会是怎样的惊喜呢?”
老者笑盈盈地望着奥坎……
觉醒仪式开始,奥塔凝望着那对琥珀色的双眼,神像镀金的表面已经布满如发丝的裂纹,裂缝中渗出银白色的光辉。信徒们称之为“神泣”。
银色的光辉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奥塔的感官正被无限放大。圣殿之外的脚步声,同时又能闻到十里外蚂蚁爬过腐叶的味道,而心跳声大得像擂鼓。
“额头好痛!”
奥塔的额头如刀刃般划过,他清晰的听见皮肤绽开的“嗤啦”声,随后才像毒蛇的獠牙般刺入神经。
“啊~~”
奥塔昏迷了过去。
“瑞斯大主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巨大的魔力反应。”
“统帅不必慌张,奥塔这孩子没事,而且他的血脉马上就要觉醒了。”
奥坎手指嵌入掌心,流出一丝鲜血。这股能量甚至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光芒逐渐散去,在圣殿中央的魔法水晶球上赫然呈现了两种形式的能量——紫金色,血红色。
紧接着血红色能量被黑暗包裹。
瑞斯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孔,仿佛要把看到的画面挤出去。
奥坎眉头压的很低,眉眼间挤出两道深沟。
紫金色能量是奥塔母亲达哈利亚家族的血脉,而血红色无疑是莱古瑞斯家族的血脉。可这团黑雾……
“别担心,我猜测这可能是血脉变异的现象。不过,这小家伙可是人族千年来第二位拥有双血脉的人。说不定这小家伙有一天会超越你的成就。”
奥坎抱起已经昏迷的奥塔。
“多谢大主教!”
“你还是这么无趣!”
奥坎再次像瑞斯行礼,便带着奥塔离开了圣殿。
“好了,我也该向上面汇报此事了。”
老者凝固已久的一字眉在这一刻既也有了一些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