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阳视角
……
我肯定是看错了,果然公司的事情还是太令人焦虑了,竟然让我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故事里的人物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哈哈……
一滴滴冷汗从额头滑落,一阵莫名的寒意缓缓爬上自己的脊梁,冷得我浑身打颤。
如果故事都是真的……那些僵尸、大仙、怨灵……不就也是真的了!
我连忙快速摇晃脑袋,将自己思维重置。
怎么可能……哈哈……
那些不可能是真的!
……
等我回到医院的时候,陈明川已经又能够坐起来说话了,窗外的橘黄色夕阳透进来,给他枯瘦的身体带来了几分温和。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陈明川缓缓转过了脑袋,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燃起了火焰,他整个人的生命就仿佛重新燃烧起来一样,正要发挥出最后的光热。
我脚步轻柔地走过去,坐在床旁边。
“你……看见她了……对吗?”陈明川整个人侧倾靠近,感觉下一秒就会倒下床去。
“谁?”
我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只能装疯卖傻,但我的手心却开始微微冒出细密的汗水。
“我以前说的……雾隐市的……侦探……”
“这年头哪还有侦探啊,都是过时的东西了。”我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
但歪歪斜斜、断断续续的苹果皮却显示出当前人的恐慌。
“七十年前……咳!咳!”
陈明川突然猛地咳嗽起来,我急忙按响了急救铃,接着轻抚他的胸口,试图缓解。
“哈……找到……你知道……”
陈明川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嚷,双手像是溺水者一样紧抓着我的衣袖,眼神中是剧烈的渴求——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好!护士!护士!”
紧接着那些专业的护士就已经推着载满工具的小车火急火燎前来,开始急救陈明川,我也慢慢退了出去。
我出去的时候,他眼睛一直盯着我。
……
我站在病房窗外,静静看着已经再次晕过去的陈明川,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刚才的画面。
“七十年前?”我不由想起那些个骗人的故事。
“七十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刚出学的雏……”
——————(陈明川视角)
我那时候感觉整个宇宙都是自己的掌中之物,街坊邻居、老师同学,没有不对我寄予厚望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后要出人头地,赚大钱。
我于是踏上了离开家庭的火车,独自一个人背着几块干粮,揣着几张粮票就来到了雾隐市——那时候还不叫雾隐市,叫盛银市,这地方的银矿就像河里的水一样多。
盛银市的人口大部分也是劳工,就是为了开采到银矿发家致富的——能挖到一处矿脉,自己兜里揣几个,那就是几年的省吃俭用都换不来的财富。
我那时候也是为此而来,想我满腹经纶,古时候的明算科进士也没有我这般聪慧的脑袋,那怎么不来这里谋个衣锦还乡呢?
幸运的是,初来乍到的我很快受到矿老板的赏识,我很快成了帐房里的管账先生,那些劳工的生老病死、酬劳多少,都要经我的手才有钱财批下来。
老实说,我确实略微拿了一点,但我很快后悔了,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天上的神佛标好价码的,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迟早要还回去。
……
我管帐一个月后,老李就死了,裤兜里藏着一颗颗的碎银,死在矿井大路上了。
第二天,老张也死了,嘴里塞满了银球。
第三天,那个天天笑嘻嘻的陈二也死了,整个眼球都成了银子做的。
我不敢再干下去,我很久以前就听那些年老的矿工说过,有些银子不干净,拿不得。
许是他们拿了太多,遭了记恨,但为什么银子一个没少?
我不知道,但她肯定知道。
第四天,她来了,戴着一顶西洋贝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