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川视角)
……
矿井里出了人命的事终究瞒不住,就好像风筝断线一般,那些工人的亲属像鬣狗一样找上门来。
那些矿工死于非命,老板也无法做出明确解释,于是矿井便逃不出被关闭的命运。
临走前,我询问了一个又一个的工友,他们全部都遗忘了当天发生的诡异的事情。
他们的记忆就好像被橡皮擦去又涂改一样,全部被虚构的平常的情节填满。
只剩下我还记得,无数双发着银光的空洞眼神,以及那个犹如被迷雾笼罩着的白色身影。
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戛然而止了,盛银市的工作遍地,本来凭借我的知识,可以勉强找一个糊口的工作,但不知怎的,我常常遇见怪事。
我经常看见一个撑着木纸伞的旗袍女人在深夜闲逛,直觉告诉我,虽然她看起来婀娜多姿但实际上并非正常人。
她的双脚从来没有接触过地面。
夜晚闭上眼睛,无数双脚步声在身边响起,就好像有人在床边正在来回踱步,黑暗中仿佛无数双眼睛在紧紧盯着我。
我感觉一阵阵发冷,后背就算紧贴床铺,也好像有人双手爬上脊背。
我不敢睁开眼睛,我只能装睡,我希望他们没有发现。
一切都是从那天侦探到来后开始改变,我也曾试图找到她,最终无果而终。
终于,我实在受不了了,灰溜溜地回到了老家,后来盛银市改了名,变成了雾隐市,我也很少再去。
家里人没有询问我灰溜溜逃回去的缘由,但回想当初的豪言壮志,挫败感犹如钝刀割着我的自尊。
……
我在外面只是打拼了短短一年多,就几乎已经被磨平了棱角,更别说那些数不清的诡异事件在疯狂地拉低我的理智。
如今我赋闲在家,和父母那一辈一样扎根在田地里,想到寒窗苦读多年最终依旧逃不出去,心中也是一阵失落。
“川子,去给小露家里送两碗饭,他家大人都不在了,两个小孩子不容易。”母亲在厨房里大声说。
我应了一声,从厨房里拿过两碗粗米饭,就迈步往她们家方向走。
小露全名陈露,她家里父母失踪,只留下一个姐姐陈霜与她相依为命。
两姐妹以前算是我的小屁股,一直跟在我后面。可惜的是,两姐妹却没读过几年书——经济靠着亲戚接济,只够基本生活。
村里人也是能帮就帮,但也最多只是不时的一两碗饭的资助罢了。
她们家就是村子靠近后山的一座小木房子,旁边没有几个邻居,从我家走过去得要十多分钟。
我敲了敲门,稍等了两分钟,木门就缓缓打开,后面站着一个短发的少女,神采奕奕的。
“陈哥,你回来了!”
“是……是啊。”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将手上的两个碗推了出去。
“你和你姐吃饭了没有?”
陈露见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谢谢陈哥,我和我姐吃过了。”
“吃过?”
“是啊,我外婆过来了,她给我们吃的野味!”
说罢,陈露还舔舔嘴角,仿佛在回味那一顿大餐。
外婆?她们有外婆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于是我留下一个碗,告诉她晚上饿了吃,随后就走了回去,告诉母亲这事情。
奇怪的是,她也从没听说过这个外婆,就好像她是凭空冒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