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被宋氏集团总部的中央空调碾成碎末。宋砚之坐在落地窗前,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季度财报,屏幕蓝光映着他冷白的侧脸,领带夹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作为宋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他习惯了用数据和规则构筑壁垒,直到那个不速之客撞碎了他的秩序。
“宋总,盛天集团的林总到了。”秘书敲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阳光裹挟着一股柑橘与雪松混合的气息涌进来。林叙倚在门框上,白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松开,腕间黑曜石手链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他嘴角噙着笑,像只发现猎物的幼狮,目光径直落在主位的宋砚之身上:“久等了,宋总。我来讨杯茶喝。”
宋砚之合上面板,指节抵着下巴,语气像冰锥:“盛天集团的太子爷,用迟到半小时来‘讨茶’,倒是新奇。”
林叙大步走到会议桌前,将牛皮纸袋随手丢在铺满文件的桌面上,袋口露出盒黑巧慕斯——那是宋砚之从不示人的私人喜好。“赔罪礼。”他挑眉,琥珀色的眼睛在宋砚之微蹙的眉峰上打转,“听说宋总喜欢甜食,只是藏得比金库还严实。”
空气瞬间凝固。宋砚之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这份资料是他刻意封锁的信息,盛天的情报网竟能穿透他的防线?
“林先生的‘功课’做得很足。”宋砚之推开文件,“但我更关心,盛天这次想从宋氏挖走什么?”
林叙忽然俯身,手掌撑在宋砚之身侧的桌面上,形成半包围的姿态。近距离下,宋砚之能闻到他领口若有若无的酒香,以及……一种极淡的玫瑰皂香。“挖走什么?”林叙压低声音,尾音带着戏谑,“或许是宋总你呢?”
宋砚之猛地后靠,椅背发出轻响。他看着林叙眼中毫不掩饰的探究,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首富之子,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他的笑容像糖衣,包裹着锋利的爪牙,而自己,似乎成了他盯上的猎物。
第二章:棋盘上的暗棋
合作谈判在拉锯中推进。宋砚之发现林叙总能精准地戳中他的痛点——无论是宋氏某个隐蔽的财务漏洞,还是他私下投资的初创公司。而林叙则像个顽童,时而抛出商业诱饵,时而用无关痛痒的私事试探他的底线。
“宋总昨晚又熬夜了?”一次茶歇时,林叙晃着咖啡杯走到他身边,“眼下的青黑,快赶上我家花园里的墨兰了。”
宋砚之端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冷声道:“林先生不如把精力放在合同条款上,而不是我的作息。”
“关心合作伙伴的健康,是基本素养。”林叙耸耸肩,忽然指向窗外,“看,那是我上周在拍卖会上拍下的蓝花楹树苗,特意种在宋氏大厦对面。”
宋砚之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对面写字楼前的花坛里,几株幼苗在烈日下显得单薄。他皱眉:“盛天太子爷的趣味,果然……独特。”
“不独特怎么配得上宋总?”林叙笑得狡黠,“等它们开花时,从你办公室望出去,刚好能看到紫色的花海。多浪漫。”
“我对浪漫没兴趣。”宋砚之转身欲走,却被林叙叫住。
“宋砚之。”这是林叙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语气陡然认真,“你父亲是不是最近在查‘1998年项目’?”
宋砚之脚步一顿,脊背瞬间绷紧。1998年,宋氏与盛天曾合作一个地产项目,最终因故终止,而林叙的父母正是在那年遭遇车祸去世。这个话题是两家心照不宣的禁区。
“林先生想说什么?”宋砚之转过身,眼神冷冽如刀。
林叙靠在窗边,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却在他眼底投下阴影:“没什么。只是提醒你,有些棋盘上的暗棋,一旦动了,可能会掀翻整个棋局。”他晃了晃手腕,黑曜石手链碰撞出声,“比如……你桌上那盆被换掉的多肉。”
宋砚之猛地看向办公桌——那盆他养了三年的玉露,不知何时换成了株带刺的仙人掌。而林叙早已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带刺的东西,才配放在宋总的桌上。”
第三章:被篡改的记忆
宋砚之开始暗中调查林叙。资料显示,林叙在国外读完大学后便接管了盛天的部分业务,行事风格张扬却不失精准,短短几年内让盛天的市值翻了番。但关于他父母的车祸,档案里只有“意外”二字,细节模糊得像被刻意抹去。
更让他在意的是林叙的“病娇”传闻——并非指情感偏执,而是对认定的目标有着近乎疯狂的掌控欲。这种掌控欲,如今正全方位地笼罩着他。
一次行业峰会上,宋砚之被对手公司的人围堵,林叙却像天降神兵般插进来,笑着搂住他的肩膀:“抱歉,我家宋总约了我谈事。”他语气亲昵,眼神却冷得让对方不敢再上前。
“谁是你家的?”走出人群后,宋砚之甩开他的手,皱眉整理被揉皱的西装。
“迟早是。”林叙挑眉,递过一颗薄荷糖,“刚才那几个人想挖你墙角,被我堵回去了。怎么谢我?”
宋砚之没接糖,反而盯着他手腕的黑曜石手链:“你父母的车祸,真的是意外?”
林叙的笑容瞬间淡去,眼底翻涌着宋砚之读不懂的情绪。他沉默片刻,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怀表——正是上次在天台“游戏”后宋砚之口袋里多出来的那枚,表盖内侧刻着黑玫瑰图案。
“听说过‘曼德拉效应’吗?”林叙打开怀表,里面没有指针,只有张泛黄的照片,“很多人记得曼德拉在监狱里去世,但其实他活到了2013年。记忆是可以被篡改的,就像这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宋父与林叙的父母,三人站在奠基仪式的红布前,笑容和睦。但诡异的是,照片背景里的建筑轮廓,与宋砚之记忆中1998年那个烂尾项目的图纸截然不同。
“你想说什么?”宋砚之接过怀表,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
“我想说,”林叙凑近他,声音低沉,“那场车祸,或许不是意外。而有些被掩盖的真相,正在发芽。”他指了指远处宋氏大厦的方向,“就像我种的蓝花楹,根系已经穿透了马路,长到了你家地基下面。”
第四章:毒舌下的软肋
林叙的“入侵”变本加厉。他会突然出现在宋砚之的公寓楼下,带着刚出炉的可颂;会在宋砚之加班时,让秘书送来贴着“宋总专属”标签的热汤;甚至会在董事会上,用看似玩笑的话帮他怼退刁难的老臣。
宋砚之对此烦不胜烦,毒舌的反击也愈发犀利:“林总与其在我这里刷存在感,不如去管管盛天那个亏损的海外分部。”
“宋总就别操心了,”林叙托着腮看他,“反正盛天赚的钱,迟早要跟宋氏‘共享’。”
直到一次深夜,宋砚之因急性肠胃炎被送进医院。醒来时,看到林叙趴在床边睡着,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底布满血丝。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桶,里面是温热的小米粥。
“你怎么在这?”宋砚之声音沙哑。
林叙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咧嘴一笑:“来看看宋总有没有‘英年早逝’,不然谁陪我下棋?”他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宋砚之嘴边,“医生说要吃流食。”
宋砚之偏头避开,眼神复杂:“我的事,不用你管。”
“怎么能不管?”林叙放下勺子,语气突然严肃,“你是我认定的对手,也是……”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你昏迷时,你那个堂叔想趁机夺权,我帮你把他的把柄送到了股东手里。”
屏幕上是堂叔挪用公款的证据,时间线清晰,细节确凿。宋砚之猛地看向林叙:“你调查我?”
“不然呢?”林叙挑眉,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不把对手的底牌摸清楚,怎么玩这场‘商战游戏’?”他指尖划过屏幕,“对了,你妹妹明天回国,我派车去接她了。”
宋砚之的心猛地一沉。妹妹是他唯一的软肋,林叙竟连这个都算到了?
“林叙,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恶意。
林叙却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狡黠:“我说了,想跟你‘共享’盛天和宋氏。不过现在嘛……”他凑近宋砚之,压低声音,“先共享这碗粥,如何?”
第五章:玫瑰与荆棘的共生
真相的碎片逐渐拼凑成型。宋砚之在父亲的旧书房里找到一份被锁起来的文件——1998年的合作项目并非烂尾,而是被当时的竞争对手“华鼎集团”暗中做了手脚,导致资金链断裂。而林叙父母的车祸,很可能与他们发现了华鼎的阴谋有关。
与此同时,林叙也查到了关键证据:当年负责项目审计的会计师,如今在华鼎担任高管。
“看来我们的‘猎物’,是同一只。”林叙将调查报告甩在宋砚之桌上,语气轻松,“华鼎最近想吞并宋氏的半导体业务,你那位堂叔就是他们的内应。”
宋砚之看着文件上刺眼的印章,手指紧握成拳。原来父亲最近的异常,是在暗中调查此事;而林叙的步步紧逼,并非恶意挑衅,而是在织一张对抗华鼎的网。
“你早就知道了?”宋砚之抬头看他。
“知道一部分。”林叙耸耸肩,走到窗边,“我父母去世后,我花了十年时间找线索,直到发现华鼎的老狐狸们最近在动宋氏的主意,才把目标锁定。而你,宋砚之,”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是这盘棋里最重要的棋子。”
“所以你接近我,调查我,甚至……”宋砚之想起那些被林叙“入侵”的瞬间,忽然有些语塞。
“甚至帮你挡枪,给你送吃的?”林叙笑了,走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然你以为,以我的身份,闲得没事干盯着你?宋总,你虽然毒舌又难搞,但商业才能确实值得我‘另眼相看’。”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戏谑,眼神却坦诚。宋砚之忽然意识到,林叙的“病娇”,并非对人,而是对真相和正义的偏执;他的掌控欲,是为了保护想守护的东西——比如被掩盖的过往,比如即将被吞噬的宋氏。
“合作?”宋砚之伸出手。
林叙挑眉,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乐意之至。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凑近宋砚之耳边,故意压低声音,“等扳倒华鼎,我可要‘共享’宋氏的决策权——包括……让你少熬夜多吃饭的权力。”
宋砚之猛地推开他,耳根微热,嘴上依旧不饶人:“做梦。先打赢这场仗再说。”
窗外,林叙种下的蓝花楹幼苗在雨中舒展叶片。宋砚之看着那些稚嫩的枝条,忽然觉得,这株被他视为“麻烦”的植物,或许终有一天会开出意想不到的花。而身边这个笑起来像太阳、却藏着荆棘的男人,也并非他想象中的猎物或猎人,而是……一枚与他共生在棋盘上的棋子,注定要一起掀翻这场被操纵的游戏。
第六章:棋盘之外的博弈
联手对抗华鼎的计划悄然展开。宋砚之负责稳固宋氏内部,清理堂叔留下的烂摊子;林叙则利用盛天的资源,在暗处搜集华鼎的罪证。两人配合默契,如同齿轮般精准咬合,却又不失互相“拆台”的乐趣。
“宋总,你这方案太保守了,像裹脚布。”林叙指着投影上的市场策略,毫不留情地吐槽。
宋砚之推了推眼镜,冷声道:“总比某人的‘激进方案’好,搞不好会把盛天一起赔进去。”
“呵,拭目以待。”
某次商业酒会上,华鼎的总裁故意刁难宋砚之,暗示宋氏资金链紧张。林叙端着香槟走过来,笑容灿烂:“张总说笑了,宋氏刚跟盛天签了五十亿的合作协议,资金充裕得很。”他晃了晃手里的合同复印件,“倒是华鼎最近传出裁员消息,不如我介绍几个猎头给张总?”
张总脸色铁青,拂袖而去。宋砚之低声道:“你哪来的五十亿合同?”
“临时让法务部拟的,”林叙眨眨眼,“吓吓人而已。不过……”他凑近宋砚之,“只要你点头,五十亿变五百亿,也不是不可能。”
宋砚之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吧台:“无聊。”
然而,当林叙真的将盛天的流动资金注入宋氏的半导体项目时,宋砚之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玩笑”背后,是实打实的信任。
“你就不怕我卷款跑路?”宋砚之看着银行到账信息,挑眉问。
“你?”林叙嗤笑一声,“宋砚之要是会跑路,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你啊,就是嘴硬心软,跟你那盆仙人掌似的,看着扎人,其实……”
“闭嘴。”宋砚之打断他,耳根却又不争气地红了。
第七章:真相的代价
华鼎的反击来得迅猛。他们先是散布宋氏与盛天合作破裂的谣言,接着又匿名举报宋氏偷税漏税,甚至动用黑客攻击宋氏的内部系统。
“他们想逼我们狗急跳墙。”林叙看着被病毒破坏的服务器日志,眼神冷冽,“那个老狐狸,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宋砚之揉着眉心,通宵处理公关危机让他脸色疲惫:“必须尽快找到当年的会计师,他是关键证人。”
线索指向了国外的一个小镇。林叙二话不说订了机票:“我陪你去。”
“盛天不用管了?”
“有我爸的老部下盯着,没事。”林叙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送死。”
在国外的一周,像是脱离了商业战场的真空期。两人挤在小镇的民宿里,白天走访线索,晚上对着地图分析案情。宋砚之第一次发现,林叙除了玩世不恭和商业头脑,还有着惊人的耐心和细致。
“你看这里,”林叙指着旧报纸上的一则寻人启事,“当年的会计师叫陈默,失踪前曾在这家咖啡馆打工。”
他们找到了那家咖啡馆,老板是位独居的老太太。提起陈默,她眼神复杂:“他是个好人,就是太胆小了。当年好像惹了什么麻烦,突然就走了,留下这个。”她拿出一个旧铁盒,里面是几盘录音带和一本日记。
录音带里,是陈默颤抖的声音,记录了华鼎如何篡改账目、制造“意外”的全过程。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一朵黑玫瑰,旁边写着:“对不起,林先生,我食言了。”
“他是想把证据交给我父母。”林叙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但没来得及。”
回程的飞机上,宋砚之看着身边闭眼假寐的林叙,忽然问:“找到真相,然后呢?”
林叙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舷窗外的云海:“让华鼎付出代价,让逝者安息。”他顿了顿,看向宋砚之,“也让某些人知道,不是所有事都能被掩盖。”
第八章:炽焰与冰山的和解
证据确凿,华鼎集团的丑闻被公之于众。股价暴跌,高管被捕,当年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宋氏和盛天不仅度过了危机,还趁机吸纳了华鼎的优质资产,市值再创新高。
庆功宴上,林叙端着香槟走到独自站在露台的宋砚之身边。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闪烁,笑容依旧灿烂:“宋总,现在该兑现‘共享决策权’的承诺了吧?”
宋砚之看着远处盛天大厦顶层新换的logo——黑玫瑰与宋氏的齿轮交织在一起。他挑眉:“林总想共享什么?”
“比如……”林叙凑近他,故意拖长声音,“让宋氏和盛天合并,成立新的集团,叫‘盛宋’如何?”
“俗。”宋砚之嗤笑,却没反驳。
“那叫‘砚叙’?”林叙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看,把我们俩的名字都放进去了。”
宋砚之终于忍不住,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无聊透顶。”
林叙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宋砚之,”他忽然认真起来,“其实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带着目的。但后来……”
“停。”宋砚之抽回手,眼神却不再冰冷,“我知道。”
他知道林叙的“病娇”是对正义的执着,知道他的掌控欲是为了守护在乎的人,也知道那些看似玩笑的话语背后,是笨拙的关心。就像他自己,看似毒舌冷漠,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个阳光又带刺的男人,纳入了自己的“防线”之内。
“以后别再随便动我的东西。”宋砚之看着露台外盛开的蓝花楹,紫色的花海在夜风中摇曳,“尤其是……我的多肉。”
“知道了,冰山先生。”林叙笑着揽过他的肩膀,“不过作为补偿,我允许你以后随便‘动’我的东西——比如盛天的股份,我的办公室,还有……”
“闭嘴。”宋砚之推开他,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月光下,蓝花楹的影子落在两人身上,交织成一片温柔的紫。曾经的猎人与猎物,如今成了并肩而立的盟友。炽焰不再灼人,冰山亦有了温度,在商业帝国的棋盘上,他们终将以各自的方式,书写新的传奇。而那份超越爱情与恩怨的羁绊,如同黑玫瑰与齿轮的图腾,坚韧而独特,在岁月里静静生长,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