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中心,帕鲁发动魔法轰击出一处深坑,又以魔法层层加固布下道道禁咒浮在空中……他眼中的血色一点点散去,空中的禁咒气息一点点变作漆黑,他逐渐冷静可内心的悲寒越是愈发强烈。
“冷静,菲尔告诉过帕鲁,坏人不会写在脸上……山羊头说这尊邪器能复活菲尔应该不假,但他绝对隐瞒了实情……到时候复活的怕不是菲尔,而是那魔王!”
帕鲁说着召回了在战场边界瑟瑟发抖的口袋精灵,令口袋精灵代他杀戮并控制邪器中灵魂填充的进度……而他在此处布下封锁空间传送魔法的一片区域,为的是在这里推演这尊邪器的原理,好修改其路径将菲尔救回。
可是空有邪器他只能靠自己的猜想推演,如此一来怕是推演未成功就会引来那山羊头的怀疑……可眼下只得赌一把!
卷起菲尔的尸体,帕鲁的手不由颤抖,他不想看去可是却得看去,要复活菲尔绝对需要有与其有联系的物什,菲尔的尸体的牵引作用最强……可看着已然冰冷的菲尔,帕鲁周身的禁咒一点点又要染上血色。
“小家伙,安静点!有时间叫骂不如付出实际行动!”
菲尔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响起,他周围的血色一点点散去,身影随着菲尔的尸体一齐没入那深坑中。
……深坑内,帕鲁一遍遍推演,可只有那尊邪器的他必须从零开始,一点点推测这邪器的基础原理,又得一遍遍将其模拟……一次次推翻、重立,再推翻、再重立。
时间流逝的声音在这深坑内指挥被吞噬,外界已过去三个日夜,帕鲁在又一次的推演中魔力已濒临耗尽,可邪器是愈发愈为充盈,想不引起怀疑必须尽快推演……深坑内不知过去多久,可外界焦黑的土地却是一点点染上绿意。
“撑住……帕鲁不能倒下……帕鲁还有什么……帕鲁的口袋没有药水了……帕鲁也没有魔法道具了……帕鲁……帕鲁还有灵魂……燃烧灵魂的话……帕鲁还能撑住……”
在帕鲁意思模糊间,三名士兵随着一衣着华贵却是面容憔悴的男子滑入深坑,帕鲁察觉到有人进入这深坑才回过神……强撑着沉重的眼皮要使出禁咒,为首憔悴的男子半跪在地。
“尊敬的柏德金斯•帕鲁阁下,我此次带精锐来访并无恶意,只是察觉到您对外界阵法控制日益减弱,侥幸之下才成功来到此处……”
话虽如此,可虽普特朗来此的几名精锐却是知晓……他们已然损失了四名弟兄,毁坏十七件魔法道具,这才在这位禁咒传人意识模糊之际来到之处。
这三名精锐后边跟着的,是一小车的药水及一个禁匣,里头是什么公爵未曾说明,但为了将这些带到这里他们着实损失惨重!
“想活命的都跪下!你们跟我这么久,就是想着死在处刑台上吗?!”
鲜血公爵普特朗怒喝一声,那三名精锐虽说有些不满可也不敢迟疑,噗通跪在帕鲁的身前……帕鲁摇晃着来到那车药水前,夺过一瓶咕咚猛灌,猛地喘气捂住狂跳的心脏,帕鲁这才好受些。
又立即来到那邪器旁推演,“你们走吧,帕鲁会记得,可帕鲁现在给不了你们什么……”
说着,空出手布下治愈魔法恢复了几名精锐的伤势,连普特朗也发觉自身的重疾缓解许多……至少感觉上他的身体更加轻松了,惶恐之感消散了不少。
“你伤势得要施展禁法才能痊愈,可帕鲁没时间消化禁法传承……先走吧,帕鲁也没把握救活菲尔。”
听到痊愈二字,普特朗的脑袋猛地一沉,眼下他与康德尔为伍最重要的不是谋取更大权势,而是进入那禁书阁搜寻治愈他恶疾的法子……可这些却是不能暴露给康德尔,不然只能被其拿捏。
他经治愈魔法后本就狡猾的脑袋更加清晰,可惜就算真的治了这顽疾,老皇帝断然不会放过他……倒是他这些部下亲信还得被牵连!
“帕鲁阁下!我此次前来是送来这魔王的断角和历年帝国魔法师对魔王邪器的研究……据我所知,关于邪器的记载文献和现存研究手稿都在这禁匣中!”
普特朗见帕鲁没有说话,深知眼下是他给部下们一条活路的最后机会!
“我此次在这盟国进攻中毫无作为,更是带着部下闯出祸乱,日后必定被清算……既然如此我干脆将那帕鲁先生可能用上的禁书阁藏物带出!康德尔放了我进禁书阁,他到时候也会受到牵连……但他随意,只求帕鲁阁下能庇护我这些部下,以他们本事都应有更好未来!只求帕鲁阁下免去他们性命之忧!”
普特朗话音落下重重磕头,其他三名精锐哪知公爵此次是为他们谋条活路,原先的不满一扫而空,看着公爵内心久久不能释怀……
帕鲁沉思片刻,若是真能救回菲尔,哪怕是要他去触碰禁律他也在所不惜!
“可以!”
眼见帕鲁已然答应,普特朗再次重重一磕再磕,三名精锐赶忙起身将他扶起……起身后普特朗长长出口气,看着那三人。
“走吧……我从你们跟我那刻起,就说过……自古成王败寇,跟我是条不归路,现在后悔吗?”
三人纷纷摇头,帕鲁眼见那一小车的药水,这些药水是名作神主之血的古炼金术产物,不难猜出普特朗这家伙绝对不只是从禁书阁带出藏品这么简单……魔力有了补充,他所需将几人送到大草原的外围,虽说此刻大草原裸露的土地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绿色。
帕鲁打开那禁匣,可怕的魔气从中四溢而出,所触及之处一切凋零,连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失去生机将化作沙粒……帕鲁赶紧以禁咒将这气息封锁,免得使这里坍塌,也难怪这匣子上没有封印存在。
匣子中除了一根狰狞血迹干枯的断角,剩余的是厚厚的一叠文献,以魔法牵引这文献飞快阅读,帕鲁对那尊邪器的大致运作原理已然清晰。
这邪器以十万数灵魂做牵引,能够指定一人或其他生灵的灵魂将其带回,只要再将灵魂重新注入肉身的瞬间补充足够纯粹的生机……便可将死去之人或生灵复生!
继续阅读文献,帕鲁却发现帝国魔法师的研究也有限,只知晓修改这邪器内的路径需要原先路径指向之生灵的牵引物,以及一个极其特殊的灵魂,还有修改路径指向的那生灵的牵引物……
牵引物以魔王断角和菲尔的发丝便足够,可那一道特殊的灵魂究竟得如何特殊,他却是不知晓……眼见那尊邪器即将充盈,帕鲁只得继续推演。
灵魂只差不到几十邪器即会发动,眼下要推演并找到那特殊灵魂可是难上加难……正当帕鲁一筹莫展之际,熟悉的声音响起。
“帕鲁先生,您现在很痛苦吧?爱丽尔一直在注视你,不敢出来与你见面……可眼下,或许爱丽尔能试一试。”
一道灵魂缓缓浮现,竟是死去已久的爱丽尔,帕鲁看着爱丽尔内心是说不出的悔恨,后悔自己轻信了她,恨她将菲尔置于死地……此刻的爱丽尔虽是灵魂,可却有着意识,幽怨悔恨充盈她的灵魂,可她灵魂最中心却是还尚存一点随时要消散的光芒。
“帕鲁先生,让我试试吧……”
帕鲁没有迟疑,眼下再差十道灵魂,再不修改邪器的路径菲尔就真的回不来了……按照手稿推演,那特殊的灵魂会彻底消散,可他顾不得那么多。
魔法开始运转,魔王的断角上的血迹被牵引,菲尔的一缕发丝用作牵引之物,爱丽尔的灵魂一点点消散,看着灵魂溃散的自己,爱丽尔承受着归向虚无的苦痛。
感受到自己就将溃散,她看向帕鲁微微笑着,“帕鲁先生,能说一句爱我吗……就当是骗我的。”
……
……
沉默却是最好的回答,爱丽尔释然地笑了,溃散之际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归向虚无彻底消散这天地间……
帕鲁内心很是怪异,强压这感觉,邪器的路径成功被修改,正是此刻他以魔法牵引几道战场中徘徊灵魂填充……
……
……
……
……
已是半个月过去,在这期间发觉从这深坑中走出的普特朗的莫摩托,拦下普特朗审讯一番将其放离,随即自作主张在此处深坑周围巡逻。
这一天莫摩托又来到深坑附近,独自一人来此的他内心是丝毫没有恐惧,反而脑袋中已然脑补了许多场景。
“嘿嘿,具普特朗所说,他看到了菲尔的尸体,菲尔那个女疯子此次是死翘翘了!善良的莫摩托只要守护处于情伤中的小美人,待小美人心中的悲痛缓解走出这深坑……深情的莫摩托便有机会与小美人一亲芳泽!”
话虽如此,但莫摩托倒是有些怜惜帕鲁,在此一是感谢其击退盟国大军无意间救了自己一命,二是真心与帕鲁那小美人有不小意思。
“唉,倒时候莫摩托要给小美人很多衣物首饰,陪他从情伤中走出,直到接受钟情的莫摩托……尽管这或许要很久,可苦情的莫摩托可以等……多么美好的爱恋啊!”
莫摩托想着取出了他亲手绘制帕鲁的画像,意外地传神且还另有一番未亡人的风味,当他向那画像就要深情一吻时……他的脑袋忽而被一记重拳锤得眼冒金星!
“怎么回事,这熟悉的感觉……是那女疯子的冤魂作祟吗?莫摩托为何感觉被人锤了一拳?!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莫摩托猛地转身,瞪大双眼下巴险些惊掉……眼前是毫发无损的菲尔,搂着让他深情的莫摩托魂牵梦萦此刻许是虚脱昏迷的小美人,面带不悦微笑地看着他。
“这多久没见,莫摩托……你的本事是有见长啊!”
说着她夺过莫摩托手中的画卷,“嗯?画得倒是别有番风味,我倒是想实践一下……喂,看来你也不完全是个饭桶,做我的画师给小家伙画些……”
菲尔抬起头来才发现,莫摩托不知何时已然溜走……看来这家伙逃跑的本事是真的有长进了,竟然在她没察觉就逃离了。
“算了,回帝都吧。话说我伤势那么重,还给小家伙救回来了……也好!趁着小家伙昏迷把婚礼操办了!话说小家伙的姓氏是什么来着……好像没听小家伙说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