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是被表象所欺。”
我执起茶盏,看雾气在寒刃般的月光下消散。
“看似美好而文静,实则残忍又致命。客观而言,这或许才是我的本质。”
我名阿梅希斯特·琳,一名永恒的旁观者。
尘世的悲欢如走马灯在眼前流转,婴儿在血泊中啼哭,权杖于背叛里易手,情人用吻封缄毒誓……
我静坐于高塔之巅,指尖掠过千万场生死,却从未想过涉足其中。
直到那些愚者将刀刃抵上我的咽喉。
(折扇“唰”地展开,赤红翎羽割裂夜色)
“请记住这个名号…”
羽扇阴影覆住我含笑的唇。
“〔伯劳〕。”
这种娇小的雀鸟有琉璃般的眼眸,却惯将猎物钉死于荆棘。我取此名讳,便是最优雅的警告:
离我远点,或者成为标本架上凝固的风景。
(扇沿轻抬,挑起一缕银发)
“至于‘琳’?”红羽掩住我眼底的讥诮,“不过是傀儡的绶带罢了。”
南部疆域无人不晓琳氏家徽,收养我的家族赐我华服珍馐,教我贵族仪礼,将“琳”的姓氏绣在我每一件裙裾。
可当议会厅的烛火熄灭时,我脖颈便显出隐形的丝线。
他们借我空洞的美貌周旋权贵,用我异色的瞳孔恐吓敌手。我是他们精心豢养的人偶兵器,鞘中藏着淬毒的薄刃。
(扇柄叩击窗棂,惊飞栖息的夜鸦)
“很公平的交易。”月光流淌在我摊开的掌心,“他们予我权柄为饵,我许他们灾厄为刃。”
当琳家需要“处理”某个碍眼的政敌,我便在晚宴上为其斟一杯红酒。
三日后,那人会溺毙在自家浴缸,而最终验尸官得出的结论将会是醉亡。
当商路需要清扫竞争者,我袖中的香囊便随风散入敌营。翌日清晨,整支商队僵死于绽笑的梦魇。
所幸,有些事情并未发生。
他们称我为“祥瑞”,背地里却将符咒缝进我的衣襟,唯恐傀儡噬主。
而我只在镜前描画眼角朱砂时低笑。
“怕就对了……你们早该明白,荆棘丛里拾来的从来不是雏鸟。红羽折扇收拢的刹那,水晶灯倏然熄灭。 ”
“现在——”
我在黑暗中抚过扇骨锋利的边缘。
“谁想成为下一个钉在荆棘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