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书琳！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干净的房间，徐韵拍着手唱起生日歌。
许书琳看着蜡烛上晃动的火焰，合起双手吹出一口气。
烛光闪烁两下便熄灭，徐韵切下一块蛋糕。
“书琳许了什么愿望啊......不要和我说哦，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书琳重重点头，然后问道。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会回来了吧。”徐韵的笑容有些牵强。
——那个王八蛋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许书琳眨眨眼，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
“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哈，我好困啊妈妈。”
许书琳一边盯着蛋糕一边打着哈欠。
“困就先去睡觉吧，要不先把蛋糕吃了。”
徐韵看了眼时钟。
十点整，对于五岁的许书琳已经是难以支撑的时间。
“不要，我要等爸爸回来。”
咔嚓——
房门打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被放到地上。
“爸爸！”
许书琳跑过去，用小手戳着男人的脸。
“谢谢啊......许远受您照顾了。”
徐韵来到门前，对送许远回来的人笑道。
“没事......我先走了哈。”
徐韵看着那人离开，黑着脸把许远扶起。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外面喝酒，你为什么都不听！”
“你少管......嗝。”许远推开徐韵，拿起茶杯大口灌着冷水。
“我少管？家里的事是谁他妈在管，难道是你吗！”
许远不知何时开始酗酒，许书琳只知道每次父亲带着满身酒气回来，母亲便会暴怒地指着父亲的鼻子骂他没用，然后又自顾自哭起来。
许远总是低着头，扶着桌子挨骂，徐韵看见这样子便更生气，骂得更加狠。
只是今天许远突然抬起头，狠狠盯着徐媛。
“我在外工作，所有钱都给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以为我想去应酬吗！”
徐韵像是被突然变大的声音给唬住，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你吼什么......”
“我受够了！每次回来你都没有好脸色给我看，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个......这个......”
“好啊！你现在可以反过来说我了，当初你被辞退是谁帮你找的工作，这么多年我的辛苦你全忘了是吗！”
徐韵说着便哭起来，许书琳愣愣地看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只记得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很多次。
但这次，似乎不太一样。
“爸爸......你为什么在说对不起，刘希......是谁？”许书琳不理解地问道。
徐韵听到这名字，突地吼起来。
“你果然和那贱人有一腿，上次我就看她不对劲！”
“你吵死了！”许远打了个嗝。
“你还要不要这个家，要不要女儿了！”徐韵又趴在地上开始哭。
“哭哭哭，就知道哭，这个家就是被你哭没的！”许远小声嘀咕道。
许书琳看着这一切，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理解。
......
和往常没有区别的一天，许书琳放学回家，徐韵来到她面前。
在许书琳好奇的眼神中，徐韵慢慢蹲下。
“书琳，要是妈妈和爸爸分开了，你要和谁一起？”
——我绝对不会让那个贱人拿到我女儿——
“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分开？”
“总之你要和谁一起。”
——快说啊，快说和我——
许书琳看着徐韵就要哭出来的眼睛，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许远。
许远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要跟妈妈！”
徐韵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还要跟爸爸！”
许远没作回应，转身走进房间。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徐韵突地哭起来，将许书琳抱在怀里。
“妈妈不哭，妈妈不哭。”许书琳用手轻轻排着徐韵的头。
她不知徐韵为什么要哭，她只听到母亲无论是哪里都在哭。
房间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许书琳觉得那是许远送给她的一朵花，在她三岁生日时。
然后徐韵哭得更凶。
从那之后，许书琳家里再也没有声音，但每个角落，每片空气都充斥着吵闹。
......
那天是个晴天，时间已近黄昏，许书琳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带着徐韵接她回家。
一个个同学被父母接走，她挥了一遍又一遍的手。
——真是可怜，这孩子的父母......孩子还这么小——
学校门口的人很多，许书琳不知是谁说的，也不知是谁想的。
她觉得徐韵迟早会来，一定会来。
可是她没等到。
来的人不是徐韵，是她从未见过的女人。
女人身后跟着许远。
“爸爸，妈妈在哪里？这个阿姨是谁？”
“书琳你好，我叫刘希，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女人笑眯眯地说。
——真是麻烦，还有个女儿——
“我......”许书琳说不出话。
“怎么了？”
——怎么不扔给徐韵那个傻女人——
“你不是我妈妈！你走开！”许书琳挥着手，不让女人靠近。
——吵死了，你和那个女人一样废物——
最后许远跑过来，将许书琳抱起。
许书琳就这样趴在许远身上，哇哇地哭着。
不知是多久，兴许是哭累了，许书琳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她睡着了。
后来她知道，徐韵和许远离婚了，自己的抚养权归许远所有。
在法庭上，男人久违地露出笑容。
许书琳也逐渐明白，一直以来自己听到的，是别人心里的声音。
日子在太阳东升西落下过去，许书琳已经升到初中。
家里的声音一如往常，许远依旧是醉醺醺地回家，扶着桌子挨骂。
和之前没有区别，只有刘希时不时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许书琳。
即使不用听，许书琳也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这个小混蛋真该和她妈妈一样滚出去——
于是许书琳便会什么感情也不带地看着她。
刘希似乎被这目光惹怒了。
“你看什么，和你母亲一个......”
“你不就是想要房子吗？”
“你说什么？”刘希气得牙齿打起颤，“白眼狼啊，我好心接过你......”
许书琳没说什么，心里却开心地笑起来。
刘希一边锤着桌子一边大哭，活像一条水滴鱼。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
真的，好吵......
许书琳没了兴趣，她想出去走走，在许远回来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