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镜流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刚才与佐藤严对话的余温仍在他的心口荡漾。
他说谎了,而且没有被佐藤佳奈看出来。
德川镜流说的女孩本不存在——硬说存在的话就是佐藤佳奈自己,她曾经出于好奇在东京的咖啡店里工作过一个下午,当时陪着她的就是德川镜流。
德川镜流对所有人都撒了谎,他特别喜欢佐藤佳奈,可是他也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是不可能成的:他们之间只隔了两代,是不能结婚的。
在自己喜欢上佐藤佳奈后,德川镜流有段时间时刻跟着她,可当自己了解到二人的关系时,他又决定只把她当姐姐。
「但是这怎么可能啊...」
德川镜流喃喃道。
他已经与京都立西京高中交涉过了,在两天后的晚上,他们有使用学校教室的权力。(现实存在)
在那里,有着他精心准备的陷阱等待山凭。
「希望你能看出来,那是你唯一能胜过我的方法。」
德川镜流笑了笑,他一点都不担心他的计策会失败——他一开始就准备了两个剧本,一个是针对他的,一个是针对山凭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德川镜流说道,他已然起身,准备询问半透膜的研发情况。
————
另一边,山凭与朱常洛躺到一张床上。
“我说,为啥不能订两套房?”
“没钱。或者你去再订一套也行。”
朱常洛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声音里透露出无可避免的死气。
“你真是个蠢比,竟然订头等舱。”
“别笑了...哎...”
山凭哪知道买个飞机票有那么多种类,之前也没坐过飞机啊?
“存款够么?”
朱常洛问道。
“嗯,差不多。”
山凭估计了下,大差不差应该还剩下个十万出头。
“你买的那些奇怪东西眼睛都不眨的吗?”
山凭转过来问朱常洛,他一直都很好奇好友的稿费。
“比你多着呢。”
朱常洛打了个哈欠:“秦襄的稿费好像也比你高好多。”
“欸?”
“所以说,你可以去当小白脸了。”
“要不是现在不想动,我高低给你两下。”
山凭也打了个哈欠,他继续问道:“所以呢?你问这些做什么?”
山凭将旁边的台灯调小,昏黄的灯光晕染在墙壁上,温馨的环境让他们都觉得昏昏欲睡。
“后天人家给出的游戏估计跟钱有关。”
朱常洛的声音依然生无可恋。
“欸?”
山凭迟疑了一下,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傻啊?人比咱们多的就是钱了,不用钱砸怎么能赢?”
朱常洛的声音依旧欠揍,可这倒提醒了山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会输的。”
“对了,我要你整理的文件弄好没?”
“没。”
“那你还睡觉?赶紧去整!”
山凭被朱常洛一脚踹下床:“所以这就是你订一张床的原因吗?”
“当然。明天早上你再睡吧,我先睡了。”
山凭打开桌面上的电脑,开始作业。
他要整理的是佐藤家族与德川家族的产业联合报告,目的是让佐藤严意识到两家合作的必然与联姻的不必然。
根据竞争原则,只有同类型的产品会竞争,他们需要联姻,而上下游产业之间并不存在竞争原则,他们不必竞争。
虽说德川家在经营着净水业务的同时也有在做饮料的生意,可在市场上的份额根本比不过佐藤家族的日汽,而佐藤家在净水行业的份额也比不上德川家。
这就使得两方虽然在对方的行业上有一定占比,可总的来说是不影响对方做生意的,即使双方进行联姻,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的产业拱手让人;即使不进行联姻,为了利润他们也会找上彼此进行合作。
不同于同行业之间联姻的目的是来做大共同市场来打压外部势力,上下游行业间的联姻更多的是要跟当前合作对象进行长期合作。
“忠诚的原因是背叛的筹码不足。”
山凭在手机上敲上了一行字。
现代社会除了合同——哪怕合同也不绝对,没有一个逐利的个人、企业不会选择不利于自己的选择,他们也会在更大的利益面前立刻抛弃眼前所拥有的稳定。
山凭在电脑前默默敲字。
万籁俱寂。
山凭在心里想到。
眼前的电脑显得越来越模糊,仿佛他坐在椅子上面对的不是冰冷的屏幕而是佐藤严本人。
如同上午一样面对着他,看着他威严的脸庞和他身上复古的衣服。
吐气--呼气。
山凭一连做了几个来回才好似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又联想起在佐藤家的见闻。
传统与现代在同一个地方交织,跨越千百年的楼阁拔地而起。
而楼阁中又分明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在冲着他邪笑。
“啊!!”
山凭惊醒,他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就被一个人踢了一下。
“大早上你发什么癫?”
朱常洛拍拍他的脑袋。
山凭此时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到了床上。
“你给我抬上来的?”
“我哪有这力气?你自己半夜爬上来的,我给你脱了个鞋,臭死了。”
说着,朱常洛打了一个哈欠。
“你真是罪大恶极啊!半夜打呼噜吵死人了。”
“别贼喊捉贼了,要不是你先打呼噜打扰我心思,我会想那么久吗?我可是左想右想都想不到该怎么说啊!不过谢谢了。”
“你还想不到?把你写的小说抄上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
山凭没好气地说,然后伸手:“拉我一把,腿麻了。”
朱常洛伸出手将山凭拉起来,在他的脸上抹了点什么后才满意地走开。
“你抹了什么?”
山凭对于朱常洛这再寻常不过的骚扰行为表示无感,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随后问道。
“我的东西。”
“你过来不是没带护肤品吗?”
“...”
“我靠!你给我呃唔!”
山凭鞋也没穿就跑到洗手台。
“刚刚下楼买的,好像叫什么资生堂?搞不明白。”
朱常洛看山凭真正起来了才慢悠悠地说。
“你真是罪大恶极。”
山凭冲了脸后才说。
“一次性牙刷啥的在旁边,搞完下楼。
“对了,你做完了吧?”
对于这点,山凭还是能自豪地说出:“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睡觉了。”
“果然,睡觉是人拼命的第二原动力。”
山凭一边刷牙一边问:“所以,等会该说点什么?”
“你随便说,不够的我来补充就行了。诶,事成了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
“当然。”
山凭笑道,嗓子却被沫子乘虚而入,一时间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