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那声清脆到足以让苏德缺灵魂出窍(如果他还有灵魂)的金属撞击声,在他的“意识空间”里再次炸响。前一秒,他还沉浸在被系统精灵嘴臭、被狐狸胃酸腐蚀、以及即将化为一坨狐狸便便的绝望三重奏里,只盼着能一键删除自己惨淡的“菌”生。结果这“叮”一声,硬生生把他的意识从“化尸之旅”的边缘拽了回来。
“恭喜宿主!欧皇不是梦,歪瓜裂枣也能活抽卡系统首次十连抽已开启!您的幸运之旅,现在开始!”
系统精灵那贱兮兮又带着一丝亢奋的机械音,在他那快要被酸液溶解的“意识体”里回荡。苏德缺还没来得及吐槽这“幸运之旅”的开头怎么就泡在胃酸里,眼前就出现了一幅让他几乎“精神升华”的景象。
不是他前世那屏幕里熟悉的抽卡界面,也不是那些特效夸张的闪光动画。取而代之的,是碧蓝的天空,一片广袤无垠的星海,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然后,一颗、两颗、三颗……数不清的流星,拖着五光十色的尾巴,如同一场盛大的烟火大会,在他这只可怜的“细菌”狗眼里依次划过。
“卧槽,卧槽槽槽!”苏德缺的“意识体”猛地一抖,差点把自己抖散了。他感觉到那强烈的五光十色直接闪进了他的“精神深处”,仿佛有人拿着探照灯对着他的脑仁晃悠。
“这……这他娘不是原神那味儿吗?!这抽卡动画,简直就是原神复刻啊!”他内心狂吼着,一股莫名的、来自前世的熟悉感和期待感涌上心头。虽然他现在只是一坨随时可能化为蛋白质的肉泥,但他骨子里那点宅男的浪漫主义情怀,此刻竟奇迹般地复苏了。
碧蓝星空下,流星坠落,每颗流星都似乎带着某种命运的谶言。苏德缺“凝视”着这壮丽的场景,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正泡在狐狸的胃酸里,被各种酶追杀。他内心充满了期待,近乎虔诚地祈祷着。他幻想着能抽到“固若金汤”——给他这小破身躯镀层膜,让他能抵御这胃酸的侵蚀;又或是“斗转星移”——直接把他传送到安全地带,比如,狐狸的消化道外,最好是某个风景优美、有网有空调的宅男天堂。再不济,来个“细胞重生”、“免疫系统强化”之类的,至少也能让他这个“细菌”活得体面一点,不用时刻担心自己被消化成蛋白质。
随着最后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五光十色的特效也达到了巅峰,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他的第一次十连抽而颤抖。然后,“砰!”“啪!”“咔嚓!”一连串清脆又带着一丝讽刺意味的音效在他“耳边”炸响,宛如某种精密机械的齿轮错位,又像老式收音机调频的杂音。
下一秒,屏幕上跳出一连串让他几乎当场裂开的卡片——不,准确地说,是让他的“意识体”当场裂开,因为他的物理形态已经快被酸液撕裂了。
第一张卡片,带着一股幽幽的绿光,缓缓旋转着,卡面赫然写着:“增加光合作用效率1%(限定绿藻菌)”。
苏德缺:“我?!特?!么?!”他的意识体原地抖成了筛子,“光合作用?我光合作用个鬼啊!我现在是细菌,还是泡在胃酸里的那种!我不是绿藻菌啊!我长得有那么绿吗?!你他娘的这不是耍我吗?!我现在需要的是抵御酸液!不是在阳光下晒日光浴啊!!”
第二张卡片紧随其后,黑漆漆的,像一张符咒,上面画着一具抽象的、躺平的细菌:“临时伪装成死细菌(时效10秒)”。
苏德缺:“……十秒?你打发叫花子呢?!十秒我能干什么?!我连思考一下要怎么死都来不及!而且,这东西有什么用?!我特么现在本来就快死了啊!你是想让我死的更像一点吗?!!”
第三张卡片,金黄一片,仿佛带着沙漠的灼热气息:“低级孢子休眠(限沙漠高温环境)”。
苏德缺的“意识体”彻底崩溃了,他感觉到自己那点可怜的希望在眼前碎成了一堆电子垃圾。“沙漠?!你他娘的给我搞清楚!我现在是在胃里!胃!酸液!还有该死的消化酶!哪儿来的沙漠?!难道胃里还有个塔克拉玛干吗?!你这系统是外包的吗?!专业对口都做不到吗?!”
第四张卡片,画着一个夸张的、正在喷射的箭头,无比醒目:“加速排泄速度5%”。
苏德缺的“意识体”瞬间僵住了,比被泥头车撞那会儿还僵硬。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和屈辱感,直冲脑门(如果他有脑门)。“排泄速度?!加速排泄速度?!你还不如直接送我去厕所呢?!我特么辛辛苦苦,为了不变成便便菌,为了清白而挣扎,结果你给我抽了个加速变成便便的卡?!你这是在公开处刑!你这是在羞辱我!你这系统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跟我的便意有仇?!!”
接下来的几张卡片更是五花八门,无一例外地充满了槽点,让苏德缺感觉自己的人生被系统拿捏得死死的,而且是往最羞耻的方向拿捏:
第五张卡片:“消化液抗性微粒(需手动吸收,可能引起消化不良)”。
苏德缺:“手动吸收?!我连个像样的手都没有,我怎么手动吸收?!用我的意识体去吸收吗?!而且,我本来就是个微粒啊!还可能引起消化不良?!拜托,我就是被消化的那一个啊!我还能让别人消化不良?!这是在玩俄罗斯套娃吗?!”
第六张卡片:“瞬时移动(直线3微米,冷却30秒)”。
苏德缺:“三微米?!你特么是在搞笑吗?!我在胃里,三微米够我挪个屁啊?!胃壁蠕动一下都比我跑得远!这叫瞬移吗?!这叫——蜗牛移!还是残疾蜗牛!”
第七张卡片:“召唤低级微生物伙伴(限腐烂肉块内部)”。
苏德缺:“腐烂肉块?!这里是胃!是活生生的狐狸的胃!你让我去哪里找腐烂肉块?!难道我要去狐狸肚子里挖个坟吗?!再说,我召唤来有什么用?!大家一起变成蛋白质开趴体吗?!”
第八张卡片:“意识体广播(限同一宿主,覆盖范围1微米)”。
苏德缺:“意识体广播?!广播给谁听?!广播给旁边正在消化我的酶吗?!‘嗨!酶先生!能不能消化得慢一点?’还是广播给我自己听?!‘苏德缺!你真惨啊!’你这系统是不是想逼疯我啊?!!”
第九张卡片:“情绪感知放大器(限特定生物情绪波动)”。
苏德缺:“情绪感知?!我特么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快搞不清楚了!我还要感知谁的情绪?!狐狸的情绪吗?!感知她是不是又饿了,是不是又想吃腐肉了?!我特么现在只想感知什么时候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啊!!”
第十张卡片:“微观世界导览图碎片1(集齐100片可解锁)”。
苏德缺:“碎片?!100片?!你当我在玩收集卡牌游戏呢?!我活不活得过这五分钟都难说,你还给我搞收集?!我他娘的要是能集齐100片,我早就成宇宙主宰了!还用得着在这胃酸里被折磨吗?!”
苏德缺的“意识体”已经气得快要爆炸了,如果他能爆炸的话。他对着空气中那个半透明的Q版丘比精灵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灵魂咆哮:“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你看看这些卡片!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不是原神的抽奖动画吗?!我以为是好东西啊!这是什么?!这些卡有什么用?!我现在在胃里!胃!不是在沙漠也不是在粪坑!你玩我呢?!你是不是想看我笑话?!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某种——某种搞笑微生物了?!”
系统精灵完全无视了苏德缺那濒临崩溃的咆哮,它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依旧幸灾乐祸地叉着腰,那双红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嘴角勾勒出的弧度,简直是把“贱兮兮”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哎呀,宿主呀宿主。”系统精灵的声音欢快得像个刚偷到糖吃的小屁孩,又像是在某个邪教组织里接受了洗脑的传教士,语气充满了虚假的亲切,“这只是特效罢了,又没说是原神系列的东西,您想多了吧?再者,运气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嘛!抽卡嘛,玄学!宿主,你应该多反思是不是自己非洲酋长血统作祟啊!您这黑得发亮的血统,隔着次元壁都能闻到一股子焦炭味儿,能抽到这几张卡,已经算是本系统大发慈悲,看您可怜才给您开的小灶了!一般人哪有这待遇!”
苏德缺气得肝颤,他一个宅男,平时抽卡是黑了点,但也没黑到这种程度啊!他敢用他两T的硬盘发誓,他没那么非洲!
“你这破系统!”苏德缺咬牙切齿(虽然没牙),“还说不是故意的!你这分明就是公开处刑,是赤裸裸的嘲讽!你这名字叫‘欧皇不是梦,歪瓜裂枣也能活’,我特么现在就是那歪瓜裂枣,结果你给我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你是想让我死得更快吗?!我特么现在连个完整的细胞核都快找不着了!你就给我这点保命符?!”
系统精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它那小小的丘比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一丝丝类似“陶醉”的神情,仿佛在欣赏一出绝妙的喜剧。它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我就喜欢看你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恶趣味,简直是把“拱火”两个字刻在了它的系统核心代码里。
“宿主,话不能这么说嘛!”系统精灵扭动着它那Q版的身体,语气里充满了“我为你着想”的虚伪,“您瞧瞧,‘临时伪装成死细菌’多好!您现在不就处于濒死状态吗?完美契合!这卡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制的!有了它,您就可以装死,酶就不会来消化您了!这叫策略!这叫智慧!”
苏德缺:“智慧个屁啊!就十秒钟!十秒钟我能干什么?!我连眼睛(如果我有)闭上都来不及!而且装死有用吗?!酶它又不认识字,它知道我死了还是活的吗?!它只会一股脑地扑过来!!”
然而,求生的本能还是让苏德缺做出了尝试。他那团摇摇欲坠的“意识体”,在胃酸里打了个滚,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他集中自己全部的“意念”,对着那张“临时伪装成死细菌”的卡片,颤抖着“喊”道:“使用!赶紧使用!!”
随着他的“指令”,那张黑漆漆的卡片化作一道黑光,瞬间没入他的“身体”。苏德缺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体”猛地一沉,一种奇特的、难以言喻的“麻木感”瞬间袭来。他觉得自己变得冰冷,僵硬,仿佛真的失去了生命力,甚至连那股侵蚀身体的酸痛都瞬间减轻了几分。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消化酶,似乎也因为他这种“死亡”的状态而稍稍停滞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腐蚀性嘶嘶声也减弱了几分。
“咦?”苏德缺心中一喜,“还真有用?!这破系统总算靠谱了一回!”
他还没来得及得意,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精灵那贱兮兮的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时间就像被加速了的宇宙飞船,转瞬即逝。仅仅在倒计时进行到“三”的时候,苏德缺的“意识体”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不是人类世界的杀气,而是微生物世界特有的、带着生物学本能的贪婪与饥渴!
他那临时伪装的“死寂”气息,就像一阵风,被一群突然变得异常活跃的酶给嗅到了!这些消化酶,之前只是在远处逡巡,此刻却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齐刷刷地调转“方向”,以一种苏德缺从未见过的凶猛姿态,朝着他猛扑过来!它们那无形的“身体”仿佛化作一道道带着钩子的捕食者,疯狂地搅动着酸液,目标明确,直指他这坨“假死”的细菌!
“二、一!”系统精灵的倒计时在苏德缺“耳边”炸响,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报时”感。
就在“零”的那一刹那,苏德缺的“意识体”瞬间恢复了活力,那种被溶解的剧痛也再次如潮水般袭来。他甚至能“看到”几只带着“尖刺”的酶,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这个“死而复生”的肥肉冲过来,那架势,活脱脱就是要把他当成“宵夜”给分食了!
“卧槽!卧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苏德缺的意识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简直比他被泥头车撞的时候还绝望。这哪是保命卡啊?!这简直是引怪卡!他刚恢复“活力”,几只嗅觉灵敏、反应迅速的酶已经先一步抵达战场,带着无与伦比的兴奋,开始对他进行“亲切问候”!他只觉得自己半个“身体”都被啃噬了一口,那种被腐蚀的剧痛,让他生不如死!
“啊啊啊啊啊啊!!”苏德缺拼命地在酸液中打滚,试图躲避那些发狂的酶。他感觉自己差点就真的原地升天,化为一摊狐狸的消化产物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几只酶的包围圈中勉强“挣脱”出来,只留下了一小部分“身体”被无情地吞噬。那感觉,就像是刚从鬼门关前打了个滚,还被阎王爷顺手扯掉了一截裤腿!
他气喘吁吁(如果他有气),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酶,它们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口“美味”,但很快又锁定了苏德缺这坨“苟延残喘”的活肉。
“哎呀呀,宿主呀宿主,您这操作有点拉胯啊!”系统精灵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带着一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不是说好了这卡是给您用的嘛,怎么您还用不好呢?果然是‘歪瓜裂枣’啊!你看,差点就变成‘废物’了呢!”
苏德缺:“我特么废物?!你这系统才是废物!这卡根本就是个坑!你这哪是救我,你这是在玩我啊!!”
就在苏德缺还想继续破口大骂的时候,系统精灵突然清了清嗓子,那小小的丘比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了几分“严肃”的表情(虽然在他看来,那依旧是带着嘲讽的)。
“咳咳。鉴于宿主在新手抽卡中表现出惊人的‘非洲酋长’血统,并且在生存挑战中展现出‘勉强求生’的毅力,本系统特此发布新手任务!”系统精灵的声音突然变得庄重起来,但那份庄重中又夹杂着无法掩饰的看戏趣味,仿佛在说:瞧,好戏开场了!
【生存挑战:在宿主胃部存活并成功移动至肠道。】
【任务说明:作为一只弱小的微生物,您将体验食物消化的全过程。请利用您的智慧和意志,在胃酸和消化酶的追杀下,努力求生,并搭乘消化流,抵达下一个安全区域——肠道。请注意,肠道虽然相对温和,但也有其独特的挑战,切勿掉以轻心。】
【任务奖励:抽卡券+1。】
【任务失败惩罚:变成消化道里最基础的蛋白质。届时,本系统将为您举行一场盛大的“蛋白质告别派对”,并在体外,为您献上一首《生命的轮回之歌》,包您满意,绝对让你遗臭……哦不,是遗留千古!】
系统精灵说完,还特意停顿了一下,那双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德缺那团摇摇欲坠的意识体,仿佛在等待他的反应。
“你特么……还不如直接说让我去死呢!”苏德缺的“意识体”已经开始抽搐了。他感觉自己被戏弄得体无完肤。
然而,系统精灵还没等他继续崩溃,就又补了一刀,那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玩味:“哦,对了,还有个温馨提示,宿主。要是连这个都过不了,就趁早投胎吧,省得让本系统跟着你这倒霉蛋一起丢脸!毕竟,您这‘歪瓜裂枣’的资质,能遇到本系统,已经是您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可别浪费了本系统的一番苦心啊!届时,本系统会替您向宿主表达‘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苏德缺:“……你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