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苏菌的意识波动里带着一丝不祥的颤抖，他感觉自己那刚刚升级成量子计算机的“菌脑”，在听到“优化”这个词的瞬间，出现了一丝不祥的卡顿，仿佛后台有一万个弹窗广告正在疯狂加载。“你说清楚点，什么叫‘优化’？”
“哎呀，宿主大人，您别急嘛。”系统精灵那张丘比脸上，挂着一种让苏菌无比熟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圣笑容。
它清了清嗓子，将手里的天鹅绒托盘捧得更稳了些，用一种在诺贝尔颁奖典礼上宣读获奖理由的庄重口吻，抑扬顿挫地解释道：
“是这样的，伟大的苏菌陛下。在您刚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堪称‘微观世界史诗级自卫反击战’的辉煌胜利中，以及后续那场大刀阔斧、雷厉风行，足以载入史册的‘帝国重建与房东扶持计划’里，您，作为唯一的、至高无上的总设计师与总工程师，毫无保留地将您那伟大、光荣、正确且信息熵密度高到足以撑爆一个黑洞的‘苏菌’本源基因，如同不要钱的免费酱油一般，大量、海量、过量地……注入、灌溉、渗透到了您目前这个核心载体，也就是您即将入住的‘皇家宫殿’——这个无辜的胎儿的发育进程之中……”
系统精灵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音调，它那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狡黠）的光芒，仿佛一位正在为学生讲解一道世纪难题的慈祥教授。
“而您，作为一位拥有着二十一世纪地球雄性灵魂的、思想钢印无比深刻的‘意识核心’，您的存在本身，对于这个尚在格式化阶段的‘生物硬盘’来说，就是一个强度爆表的‘底层指令集’。一方面，您潜意识里那‘猛男就该开扎古’、‘男子汉顶天立地’的强烈执念，不断地向这个身体发送着‘要强壮’、‘要威猛’、‘要成为食物链顶端’的信号。”
“另一方面呢，”
系统精灵话锋一转，语气里充满了憋不住的笑意，
“您那被无数动漫、游戏、小说熏陶过的、堪称‘二次元大数据库’的审美，又在无意识中，对‘狐狸’这个物种，进行了一系列充满了主观臆断和奇思妙想的‘美学加工’。
这两个充满了矛盾、互相冲突、却又同样强大的信息流，就像两股势均力敌的龙卷风，在这个小小的、无辜的、还在进行细胞分裂的胎儿基因链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拔河比赛！”
苏菌的意识已经彻底凝固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正在朝着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的方向疯狂滑落。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体发不出任何有效的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系统精灵继续它的“学术报告”。
“于是乎，奇迹，诞生了！”系统精灵夸张地一挥手，仿佛在介绍一件稀世珍宝，“为了同时满足您‘要强壮威猛’和‘要符合狐狸精美学’这两个互相矛盾的终极指令，这个小小的基因系统，在您那强大意志的干预下，遵循着‘逻辑自洽’和‘最优解’的宇宙基本法则，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天才般的、堪称‘上帝神之一手’的……自我优化！”
“其最终的结果就是，原本应该决定生物性别的关键染色体，也就是那条象征着雄性力量的Y染色体，它在拔河比赛中，为了寻求一个能够同时兼容‘猛男’和‘萌娘’的微妙平衡点……它……它在临门一脚的时候，非常识时务地……被掰弯了。”
“掰……掰弯是什么意思？！你他妈给老子说人话！！”苏菌那死机的大脑终于重启，发出了穿越以来最歇斯底里、最充满了惊恐的咆哮。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听什么学术报告，而是在听自己的死刑判决书！
“哎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您怎么就不懂呢？”系统精灵终于撕下了它那伪装的庄重，露出了那副欠揍到极点的、幸灾乐祸的丘比嘴脸，它笑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连手里的勋章都差点掉在地上。
“意思就是，恭喜您啊，宿主大人！我亲爱的陛下！您，凭借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创造力，和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直男审美，成功地、亲手地、一砖一瓦地……为自己捏出了一个健康、漂亮、活泼可爱、潜力无穷的……宝贝女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而且，从今往后，她就是您，您就是她了哦！您即将以一位‘美少女’的身份，开启您波澜壮阔的异世界之旅！感动吗？！”
轰——！！！
苏菌的意识，在听到“女儿”这两个字的瞬间，彻底宕机，蓝屏，冒烟，最后炸成了一片绚烂的、混合着绝望与羞耻的宇宙尘埃。
他，苏德缺，一个活了二十八年的钢铁直男，一个电脑硬盘里塞满了学习资料（各种意义上）的资深技术宅，一个连跟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的社交废柴……他……他穿越成细菌，逆天改命，好不容易当上了皇帝，结果在登基大典上，发现自己的龙椅其实是个粉红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公主马桶？
不！这比那还要离谱！他这是亲手把自己未来的身体，自己唯一的活路，给活生生“优化”成了一个……女的？！
这算什么？自我**？原地变性？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创世神级别的“手滑”？！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苏菌的意识碎片在疯狂地重组，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系统！你个狗东西在骗我！你在耍我！快！把数据面板给我调出来！我要看！我要亲眼看！”
“如您所愿，我的陛下。”系统精灵笑眯眯地一挥手，一块巨大的、金光闪闪的属性面板，如同皇帝的圣旨一般，在苏菌的意识海中缓缓展开。
【核心载体生物信息】
【物种：赤狐（变异·优化中）】
【生命状态：健康（超规格发育中）】
【发育阶段：胎儿】
【性别：女（自定义·锁定）】
那明晃晃的“女”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苏菌的意识核心上。而后面那个“自定义·锁定”的后缀，更是充满了无情的嘲讽，仿佛在说：“别想了，你自己捏的，你自己锁的，没得改了，认命吧。”
“啊啊啊啊啊啊——！！！”苏菌的意识体在自己的“王座”上疯狂打滚，像一个被抢了棒棒糖的三岁小孩，发出了无声但充满了痛苦的尖叫。
“哎呀呀，陛下，您先别急着崩溃嘛。”
系统精灵还在不知死活地疯狂补刀，它收起了颁奖礼服，换上了一身粉色的、带着蕾丝围裙的女仆装，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萌系少女养成指南》，用一种推销员的口吻热情地说道：“您得往好处想啊！毕竟是女孩子，总比您现在这坨毫无美感可言的蓝色烂泥要强吧？您未来的‘新家’，可塑性很强的！您看，要不要我给您推荐几款我们系统商城最新上架的‘萌系少女捏脸数据包’？现在购买‘金发双马尾傲娇包’，还额外赠送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哦！要是您选择首充6元成为我们的VIP客户，我们还能破例给您来个‘九尾天狐豪华新手大礼包’！九条尾巴哦！想想看，多拉风！多霸气！”
九条尾巴……
这几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苏菌那混乱的思绪。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一个画面：一个长着毛茸茸的白色狐耳，身后拖着九条巨大、蓬松、正在不安分地摇来摇去的白色大尾巴的……绝世萝莉……
而那个萝莉的脸，渐渐变成了他自己的样子……
“呕——”苏菌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要吐了。
“等等！”他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猛地弹了起来，“九条尾巴？！我……我好像……确实……有过类似的想法……”
他想起来了！就在他刚才进行“帝国重建”，沉浸在那种“言出法随、我即天意”的创世神快感中时，他那被力量冲昏的头脑，确实闪过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念头。比如“我这房东太弱了，得给她加强一下”、“狐狸嘛，尾巴越多越厉害”、“九尾狐，那可是传说中的神兽，逼格高”……
难道说……
“没错哦，陛下！”系统精灵仿佛能读懂他的心思，用一种“您终于想起来了”的欣慰语气说道，“您不仅‘优化’了性别，还在您那不受控制的、天马行空的‘创造欲’影响下，从您自己前世的记忆碎片里，提取了一些关于‘狐狸精’、‘九尾妖狐’之类极度不靠谱的民间传说概念，并且把它们当成‘究极强化补丁’，一股脑地、不加验证地，全都给打了上去！”
系统精灵在空中划拉了一下，属性面板上，【性别】那一栏下面，又多出了几行小字。
【特殊天赋（自定义·锁定）】：
【1. 九尾之姿（未觉醒）：拥有九条尾巴，目前聚合为一条格外粗大、格外蓬松、格外毛茸茸的‘超级大尾巴’以节约能耗。】
【2. ？？？（设计缺陷·致命）】
“设计缺陷？致命？！”苏菌的心再一次沉到了谷底，“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这个嘛……”系统精灵的丘比脸上，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堪称恶魔般的愉悦笑容，它用一种讲解自己最得意作品的口吻，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就是您作为‘天才设计师’，最最最精彩绝伦的一笔了！您看，为了让那条作为主控核心的‘超级大尾巴’，能够拥有最顶级的灵活性和最精准的‘神经信号反馈’，您这位伟大的设计师，大笔一挥，以一种‘预算不设上限’的土豪气魄，把这条尾巴根部的神经末梢数量，在原有生物学基础上，提高了大概……也就几千万倍吧。”
“这就导致，在那片区域，形成了一个我们系统内部称之为‘绝对感知领域’的、究极敏感带。其敏感程度，已经超出了生物学的范畴，达到了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级别！一旦该区域被任何外力有效触碰，尤其是被揉搓、被抚摸、被拿捏……”
系统精灵顿了顿，用一种充满了同情与怜悯的目光，看着已经彻底石化的苏菌，一字一句地，吐出了最残忍的判词：
“……您的大脑，就会在0.01秒内，被海量的、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的、纯粹的愉悦神经信号瞬间冲垮，导致您浑身酥麻无力，意识陷入一片空白，彻底丧失一切思考能力和反抗能力。从某种不可告人的意义上来说，我亲爱的陛下，您，亲手给自己设计了一个‘一键关机’按钮。而且，这个按钮还长在了一个非常……非常微妙……非常容易被人抓住的位置上。”
苏菌呆呆地看着那条【设计缺陷·致命】的说明，他的“菌脑”里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