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并不总是温柔,但因为彼此的存在,所有的伤痕都有了愈合的意义。
阿蒙一大早就带着部门成员,毕恭毕敬地守在公司门口,准备迎接那位新上任的顶头上司。
据说这位是和安总(安娅父亲)关系匪浅的人物。阿蒙心想,自己好好表现,说不定升职加薪就在眼前。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员工们齐声喊道,声音里却透着几分敷衍和不情愿。
胧月步履沉稳地走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眉头微蹙:汐芸和花雨呢?怎么没看到人?
他心里嘀咕:那小子该不会今天请假,偷偷带女朋友出去玩了吧?
算算日子,他们一个月的试用期后就应该转正了。以花雨的勤奋上进,一个月五千底薪加上绩效奖金,足够他们在这个城市好好生活了。
等等……虽然你小子总调侃我“抱大腿”,但现在安娅在家安心养胎,我得替她撑起半边天……说起来也挺奇妙。其实也算不上撑,主要是替安娅先熟悉熟悉公司内部运作,免得到时候她回来接手,我这个“引路人”没当好,被老丈人批斗(其实已经挨过几回训了)。
他径直回到部门办公区。目光扫过熟悉的位置,脚步却猛地顿住——汐芸和花雨的工位上空空如也,干净得像从未有人坐过,连一件私人物品都没留下。
胧月:???
“这两个位置上的人呢?”他猛地回头,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压抑的怒气。
“他们……几个星期前就辞职走了……”阿蒙小心翼翼地回答,从胧月的语气里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赶紧闭了嘴。
虽然工作压力是有点大……但不至于被逼到双双辞职吧?
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好了,你明天不用来了。”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胧月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为什么?!”阿蒙瞬间涨红了脸,失声叫道,“就因为两个新员工,你就要开除我?这未免太不公平……”
“不公平?”胧月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啪!啪!”不轻不重地敲在阿蒙的头上,打断了他的话,“你私吞别人工资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公不公平?!这事要是传出去,说我们公司拖欠员工血汗钱,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啊?!”
胧月已经是在极力压制怒火了。要是换做以前年轻气盛的时候,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不用等明天了,”胧月冷冷道,“今天就收拾好东西滚蛋!你私吞的那部分工资,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还给人家……”他动作利落地在手机上操作,将确凿的证据和辞退原因提交上去。不出几分钟,系统就显示审核通过。
阿蒙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他脸色惨白地听完电话,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
胧月看着这摊烂事,只觉得心烦意乱。还好不是安娅来处理,不然以她的性子,这阿蒙恐怕真得被“大卸八块”。
看着被阿蒙私自克扣、拖欠的花雨和汐芸的工资,胧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辞职这么久,恐怕手头已经很紧了。他决定自己先掏腰包垫上。
花雨:你给我转钱干什么?
花雨看着手机银行突然多出来的转账通知,一脸懵,立刻给胧月发消息。
胧月:别问那么多,先收着。
花雨:不是哥们,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花雨想起网上那些“哥们转完钱就出意外”的段子,心里有点发毛。
电话那头的胧月翻了个白眼,直接拨通了花雨的电话。
两人聊了很久。听完胧月讲述阿蒙被开除、工资被追回(实则是胧月垫付)的经过,花雨心里积压的郁气消散了许多。不过,他婉拒了胧月“回来试试”的提议。毕竟……
“花雨快来看!我们视频上热门了!这是第一次诶!现在播放量已经破五万了!”汐芸兴奋得像只小兔子,举着手机一蹦一跳地冲到花雨面前。
创业初期确实艰难。两人对拍什么毫无头绪,绞尽脑汁后觉得,开心最重要!现在的人打开手机刷视频,不就是图个乐呵吗?于是,他们决定拍一些轻松搞笑的“抽象情侣生活”短视频。
“哈哈哈太好笑了,你看你这傻样!”汐芸指着视频里花雨夸张的表情,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所以你有完没完?”执念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没好气地对着卧室方向喊道。
“怎么了?我看你……也挺享受的嘛。”夏提雅慵懒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带着一丝戏谑。
执念对着空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去做饭了!”她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执念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和肩膀,刚一动,身体各处关节就发出“咔哒”的抗议声,酸痛感瞬间袭来。
这都叫什么事啊……
等她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夏提雅才慢悠悠地从卧室晃出来。
“怎么又是面条?”夏提雅看着碗里熟悉的内容,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嫌弃。这一个月,她感觉自己快被面条腌入味了。
“好吃。”执念言简意赅地回答,坐下就开始埋头嗦面。
“不是……你真吃不腻吗?”夏提雅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
执念摇了摇头,没再搭理她,专心对付碗里的面条。
夏提雅看着她,内心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丫头明明不会做饭还死犟,煮个面条都算超常发挥了。还不如去工作室食堂解决呢……
晚上,当夏提雅把香气四溢的烧烤外卖摆满桌子时,执念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执念:你问我为什么不去食堂吃?还不是因为某人滥用职权!
夏提雅以“方便工作”为由,动用了点“私权”,把直播设备直接搬到了执念家里。这段时间,执念被迫开启了“居家直播”模式。于是,一日三餐基本就靠面条和外卖续命了。
“喏,你的炒米线,小心烫。”夏提雅把一盘炒得油亮喷香的米线推到执念面前。
执念没有动筷,反而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夏提雅。
“看我干嘛?我又没下毒。”夏提雅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挑眉回望。
“虽然……之前我真的很恨你,”执念低下头,声音有些结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但是……这段时间……我很感激你,真的……谢谢你。”
“行了行了,肉麻的话少说。”夏提雅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她,“你以后别被大公司挖走,那才是对工作室最好的报答。”
夏提雅:其实……也不算被“挖”。之前那几位,是有公司开出更好的条件想签她们。我尊重她们的选择,没有强留。毕竟……人家给的实在太多了。结果,没有一个人选择留下。
……
“喂?汐芸怎么了?什么?!花雨进医院了?!”
执念刚接起电话,就听到那头汐芸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她背对着夏提雅,听着汐芸语无伦次地讲述事情经过。
挂断电话,执念看着满桌的烧烤,立刻动手打包炒米线和几串烧烤。
“我朋友住院了,我得马上去医院看看!”她抓起包,语气急促。
夏提雅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慌什么,我送你。”
医院里,灯火通明,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名经验丰富的值班医生刚接到一个紧急电话。
“现在有个危重病人需要急救,我得马上过去!”医生语速飞快地对旁边一个满脸青涩的实习生交代,“你把这些病人的信息录入电脑系统,切记!仔细核对,千万别填错!”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实习生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重任”中回过神,诊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看到你师父了吗?”一个护士探头问。
实习生茫然地摇摇头。护士刚走,又有人急匆匆闯进来:“你!快来帮忙!外面有个病人情况不太好!”
实习生手忙脚乱地跟着去帮忙。好不容易处理完,回到电脑前,刚坐下,桌上的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实习生心慌意乱地接起电话,一边听着对方焦急的询问,一边试图分心操作电脑录入信息。就在这慌乱之中,他的鼠标点错了一个选项——某位病人的一项关键信息,被错误地登记了。
走廊的长椅上,汐芸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确诊单。她仿佛不认识上面的字,满脸的不可置信。
执念紧挨着她坐着,无声地给予支持。
汐芸内心: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用手捂住脸,肩膀无声地剧烈颤抖着。片刻后,她像是怕被谁发现,迅速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手心,然后飞快地塞进了自己的包里,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个可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