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韵一脸嫌恶地看着林念,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事嘛?”
林念上前直接将言韵抱在自己的怀里,温柔地说道:“我来处理好不好?”
林念不知怎么的,看见言韵的愤恨,却一点气也生不出。
看着林念将医生拉住,言韵便沉默着走出医院,她打算去再来一杆。
“哎,林先生,你终于来了,实在没想到吴女士会做出这种选择。”
“这孩子真的很坚强,从头到尾没哭过,一直在冷静地配合我们处理。”
林念默默听着,他知道的,言韵真的很厉害。
言韵此时正麻木地在医院旁的小巷子里,她真的累了,已经一切都演不下去了。
她总是在讨好别人,按别人的意志活着,可现如今,曾经那个要求她无数的女人,居然就这么丢弃她而去,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自身的意义是什么?
好像一切都是为了钱,所以她不断被妈妈培训到现在,可是她对钱实则没有一点渴望,那她今后又该怎么办呢?
连和林念的交易都结束了,自己现在,好像彻底自由了,但也不再有栖息之地。
“来一根。”
言韵撇过眼去,是林念。
她将烟递出,林念接过后,不等她掏火,便凑近来她的嘴边,将烟头对准烟头点燃。
言韵有点讥讽道:“怎么?现在又需要我服侍了?还是因为想上演拯救的戏码,而又有了新鲜感?”
看着如此反差,一点也不装的言韵,林念竟觉得有点好笑。
平日那张清纯的小脸与齐肩短发,此刻满脸的痞气,却显得有点小帅。
“我的问题。我之前想着,既然你们都认为我不会去爱,那我就连被爱的机会也不给你们,让谁也不欠谁。但我见过齐枙颜之后,我认为,我确实不懂爱。”
言韵迎过来对着林念的脸上吐出烟雾,冷冷道:“你这话不应该对我说,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一点也不爱你,林念。”
林念不在乎地笑了笑,无所谓道:“所以我目前先想清楚一件事,无论我懂不懂,都需要时间,但果然在此之前,先抓稳再说。”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又反悔了?如此随意,真是任性呢,哥哥。”
言韵的语气越发冷冽,但与平日一点不同的“哥哥”,让林念非常愉悦。
“我没打算重新交易,我只是向你宣布而已,在我爱上你之前,我不允许你离开。”
言韵刚刚吸完一口,正打算狠狠吐在林念脸上,宣泄自己的情绪时。
林念堵住了她的小嘴,尼古丁不断在二人的口腔中拉扯,言韵赶紧推开林念,开始不断咳嗽。
言韵反手一巴掌打在林念的脸上,大骂道:“你有病是不是?”
但打人的是她,她却不由得轻轻颤抖。她从来都在林念面前百依百顺,也从未想过那个如此高傲的林念,居然会有这一天。
言韵咬了咬牙,暗骂自己窝囊,演久了居然反抗都会感到害怕,但现在的她,已经无所畏惧。
“打吧,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林念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装什么呢!用这么虚伪的笑容,别自以为是了!”
言韵此刻被点燃,冲上去抓挠林念,但却被反手狠狠抱住。言韵只得狠狠对着林念的肩膀咬下去。
林念吃疼闷哼了一声,下嘴地真狠。但林念只是缓缓的摸着她的头,轻轻地说道:“到你在我这任性了。”
言韵松开了嘴,却不由得哭了出来,她不断哽咽,对林念嘶吼着。
“我好恨你,也好恨那个女人!为什么?不是你们要求我这样做的嘛?我每一次每一次,都完美完成了,可你们都抛弃了我。”
林念不由得心疼,说到底言韵只是一个小妹妹而已,可总表现得坚强的孩子,是没有流泪的资格的。
“我真的好恨你们,你们都不爱我,只需要我提供价值而已。”
言韵一边梗咽,又一边紧紧地抓划林念的脊背,她真的压抑了太久。
“抱歉,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的。”
林念许下诺言,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承诺,不会离开。
“林念,你们不是都不爱我嘛?为什么你会回来找我?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这样做?”
“你知道嘛?她留下了一张纸条,她说她爱我,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
言韵断断续续地说出,此刻的她声音越来越小,不断地倾倒,想要呕尽自己的灵魂。
林念沉默了,他没想到这对母女会是这种结局,他如今能做的,只有忍疼,接住少女所有的痛楚。
随着呼吸的平稳,言韵推开林念,偏过头去,擦着脏兮兮的小脸。
林念拉牵起她的手,温和道:“回家。”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言韵淡淡说道。
“嗯。”
林念只一味地拉着她向前。
“我不会再为你提供任何情绪价值。”
“好。”
“所以你打算收养我?”
在林念的车门前,言韵不解道。
“不,我们会在一起。”
言韵没忍住笑了,此时眼睛嫩红
的她,却笑得有一丝妩媚。
“你的意思是,你最后选择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你凭什么觉得我愿意?”
“并不是选择你,但确实一辈子。而你一定会愿意的。”
言韵沉默地上了车,经历这么多大起大伏,她现在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
言韵就这么一直无言地跟着林念来到他的公寓门前,门口有一个外卖,是一份草莓小蛋糕。
“到家了。”
“这不是我家。”
“从今以后,有我在就是你的家。”
言韵看着林念为她打开蛋糕的包装盒,她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林念提供情绪价值的手段,这只不过是他另有所图。
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留下来,她赌气着不吃,但林念却一口一口地轻轻喂她,好像她之前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作为被动的那一方。
言韵恨着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爱她”的人。
她认为爱只不过是被情绪上头,而成为为他人提供情绪价值的奴隶。
所以她能很轻易“深爱”任何人。
但她此刻有了新的理解,也许爱能割开心肉而放血,但也能随三百亿根血管,流遍你的全身。
楚可此时正在整理最近借来的一堆心理学书籍,凌乱的笔记本欲随风而动,却被一只钢笔紧紧压住。
林念的名字附近有许许多多的笔迹,但有一处被重重圈起。
“类AVP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