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林断秋从睡梦中醒来。手腕的红肿已经消退,试着活动了一下,虽然还隐隐作痛,但比昨天好多了。他走进卫生间,完成了清晨的例行公事:放水、刷牙、洗脸。
来到客厅,餐桌上放着一张便条,旁边是还冒着热气的早餐。
记得吃完哦。手腕这几天不要用力过猛。
--- 爱你的惊雀姐
林断秋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回想着昨天傍晚那股挥之不去的被窥视感。明明回头看了好几次,身后空空如也,可那如芒在背的感觉却异常真实。他决定等会儿见到龙如烟时问问她有没有类似的感觉。
与此同时,让林断秋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陆衔青,在冰凉的地板上醒来。初夏的空气并不寒冷,但一想到林惊雀可以那样理所当然地抱着林断秋入睡,一股尖锐的、仿佛由寒冰铸成的痛楚就狠狠扎进陆衔青的心底。那个画面如同老旧的幻灯片,在她脑海中反复播放,每一次闪回,都让心中的冰刀刺得更深一分。
烦躁地将昨晚的外卖盒扫到一边,陆衔青拿起手机:“王阿姨,麻烦来收拾一下房间。”说完便走进了浴室。
不多时,一个焕然一新的陆衔青走了出来。她对着镜子,五指虚握,脸上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放心吧,亲爱的,你一定会是我的。”
为了制造一场“完美偶遇”,陆衔青早早等在了林断秋上学必经之路的便利店旁。就在她准备看时间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早上好,衔青同学!你昨天……有没有感觉被人跟踪啊?”
陆衔青吓了一跳,左右张望没看到人,低头才发现了林断秋。她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是断秋啊,真巧。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断秋只好重复了一遍问题。
陆衔青心中了然,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没有啊。怎么,断秋你觉得自己被跟踪了?”她抬起手臂,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唉,好吧,”林断秋叹了口气,“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陆衔青顺势轻轻抱住他,语气带着一丝请求:“断秋,一起去学校吧?就……普通朋友那种,好吗?”她微微低头,露出带着点委屈的表情。
林断秋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反差——一个平时强势的人突然示弱。他连忙从陆衔青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无奈道:“……好吧。”
陆衔青心中一喜,忍不住又抱了他一下。林断秋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种亲昵依然让他心跳加速。
当林断秋终于从陆衔青怀中退开,抬头望去时,晨曦柔和的光芒正透过便利店玻璃洒在少女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少女精致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耳垂微红。这一刻的画面,让林断秋的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一种名为“心动”的涟漪悄然泛起,随即又被他内心的愧疚迅速压下——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龙如烟。
陆衔青看着有些发怔的林断秋,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发什么呆呢?快走吧,不然早读要迟到了!”林断秋这才回过神,带着复杂的心情,被陆衔青拉着走向学校。
走进教室,林断秋意外地发现龙若烟的座位空着。这很不寻常,龙若烟向来是早读的模范生。他心里嘀咕着,在座位上坐下,跟着大家朗读起来。旁边的陆衔青则暗暗欣喜,巴不得龙若烟永远别出现。
早读接近尾声时,教室门口才匆匆跑进一个身影。正是龙若烟。她平日光彩照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头发也有些凌乱,一看就是起晚了。
林断秋看着她的样子,关切地问道:“若烟,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原本想问她是否被跟踪的话,也咽了回去。
龙若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带着浓浓的困意抱怨:“还不是因为你,断秋!要不是你……”话没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断秋昨天怎么了?”
龙若烟抬眼,对上陆衔青探究的目光。她猛地想起林断秋昨天的叮嘱——“不要让惊雀姐和龙若烟知道哦”——连忙改口:“……还不是因为你!昨天非要拉着我打游戏打到那么晚!”说完,拼命向林断秋使眼色。
林断秋虽然一头雾水,但在龙若烟强烈的眼神暗示下,只能硬着头皮接话:“啊……对,是……是打游戏来着。”
龙若烟见他如此配合,开心地一把抱住他,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林断秋瞬间感觉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变成了无形的柴火,自己快要被点燃了。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从陆衔青的方向传来。她手中握着的铅笔应声断成两截。陆衔青面无表情地将断笔扔进脚边的垃圾桶,从笔袋里又抽出一支新的,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她低下头,假装继续看书,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和书页上被笔尖划出的深痕泄露着翻涌的怒火。
龙若烟沉浸在“林断秋是我的”这种巨大的满足感中,完全没注意到陆衔青的异样。她觉得林断秋这个一直循规蹈矩的乖宝宝,能为自己“撒谎”甚至“叛逆”一回,实在难得。确认周围没人特别注意这边后(至于陆衔青?龙如烟根本不在意),她悄悄在桌下握住林断秋的手,指尖轻轻搔刮他的掌心,低声说:“断秋,昨天那故事,我还想……”
就在这时,宣告早课结束的铃声骤然响起!
龙若烟的计划被打断,只能悻悻作罢。陆衔青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刚才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林断秋则被龙若烟过于亲近的举动吓得不轻。她的“攻势”似乎比之前更猛烈了。幸好上课铃及时解围,不然他的手被她拉着,位置实在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