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初三时的回忆,是一段我还没有远走他乡,被全班孤立的回忆。
「唔……咕!」
眼前的少女正被几名男生按在地上,他们一边露出让人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的猥琐笑容,并往少女的嘴里不断灌着清洗厕所用的污水。
少女一开始死活也不肯张嘴,直到其中一个男生踹了她的小腹一脚,少女才吃痛地微张着嘴,然后那肮脏的还漂浮着洗洁精泡沫的污水径直淌入少女的口中,引得她呕吐了起来,由于还是躺着的姿势,导致棕绿色的呕吐物全部流到了她的校服上,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呕吐物的酸味。
看着眼前这幅骇人的景象,我却并未感到任何不安,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这并非是我无情,不同情少女,而是我的立场问题,因为那帮正在欺负她的男生是我名义上的「朋友」,当然,我从未把他们当成朋友看待就是了,甚至还对他们恃强凌弱,以欺负他人为乐这点而感到愤怒,同时也感到绝望,尽管我并未参与过他们的欺凌行为,但我是他们小圈子的一员这个事实是无法推辞的,所以渐渐的,我也就不再多想,变得麻木了。
一切只不过是我为了避免遭受眼前这样的欺凌所找的借口罢了。
后来他们还强硬地要求少女脱掉衣服拍了一些不雅的照片,在这途中少女因为不肯乖乖照做又挨了好几个耳光,直到少女的左半边脸颊肿了一大块,嘴角溢出了鲜血,她才噙着泪呜咽着就范。
「要是敢跟老师告状的话就把这些照片发给全校的人看,听到了吗?!」
其中一个为首的名叫古代的男生示威性地在少女面前晃了晃手机,另一只手死死抓着她的长发把她摁在墙角威胁道。
「……」
少女沉默着点头表示回应,然后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因为对于我并未参与这次霸凌而感到好奇,亦或是在埋怨我的视而不见,当然后面这个纯属我个人的臆想,因为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我跟这帮人是一伙的,少女也自然不会产生这种想法,至于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我想应该是不甘和愤怒吧。
就这样,穿着全是褶皱和灰尘的校服的少女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校舍,渐渐的,她的背影在我的视野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躲到了远处的一座大山后面,正片天空犹如被炙热的火焰滚烫一般燃烧成了一片橘红色……果然,夕阳无论多么常见,但就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腻,这可真是神奇。
当然,我对于雨天也有着同样不输给夕阳的爱,甚至站在我的角度来说可以说是完胜,因为只要是像雨天这样的天气我就有正当的理由可以拒绝那帮「朋友」的邀请和他们一起出去鬼混,而是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一个正常学生该做的事,例如看看漫画和小说之类的,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却常常需要躲着做,因为如果被那帮人看到就会被看不起,老实说,我害怕那样,平时我总是能够自然地露出凶恶的眼神让周围的人都避而远之,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地位,但如果让他们知道我的喜好后就会产生「原来你这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啊」的想法从而对我产生想要欺凌的念头,所以绝对不能让事情变成那样。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猜想有大半是对的。
有时候漫画看累了,我也会趴在窗前眺望着窗外的雨中美景,老实说我真觉得这幅朦胧而又混沌的景色要比那些大城市中人造的让人眼花缭乱到头晕的景色要美得多,所以每当有人说想要离开这个小县城去往大城市的时候我常常会感到诧异。
落地窗的上边挂着几只妈妈亲手制作的晴天娃娃,据说好像是期盼晴天的象征,看着那几只长相丑陋造型猎奇的布偶,我实在无法由衷地对它们产生任何好感。话说,用绳子绑住脖子吊在半空中,这真的不是人在上吊自杀时的情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