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完美的，独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冰冷，精准，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凌陌汐的目光，仿佛真的拥有穿透时空的力量。
它越过了悲鸣峡谷的岩壁，掠过了森林中那些因为震惊而呆若木鸡的"观众"们，无视了浮空城顶端监控水晶前那些教授们或惊愕或赞赏的复杂表情，最终，将自己那无可挑剔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演出成果"，烙印在了所有人的视网膜上。
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说了一切。
'看，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先前凌晓羽那毁天灭地般的光柱攻击，带给观战者的是纯粹的、对绝对力量的震撼与恐惧，那么此刻，凌陌汐这一个画龙点睛般的微笑，则将这种恐惧升华到了另一个维度。
人们这才迟钝地意识到，刚才那场摧枯拉朽的、将凯恩小队如同玩物般碾碎的战斗，从头到尾，都在这个黑发女孩的精准算计之内。
那个看似柔弱的、被所有人视作"累赘"的伴读，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她不是依靠蛮力，而是用一种近乎艺术的、名为"智慧"的力量，将五名在新生中也算得上优秀的贵族子弟，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种认知，比单纯的力量展示，更令人不寒而栗。
在峡谷各处隐蔽的角落里，那些同样隶属于"纯血荣耀议会"、被凯恩当成后备力量的其他小队成员，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他们原本是来看好戏的，是来见证凌陌汐如何被凯恩无情碾压，最终跪地求饶的。
可他们看到的，却是凯恩小队如同三流马戏团一般，在对方精心设计的舞台上，丑态百出地演完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场戏。
"别……别慌！那……那肯定是什么一次性的、威力巨大的炼金道具！"
一名小队的队长，强忍着心中的骇然，对着自己的队员们虚张声势地大喊道，"你们看！他们五个人也都站在原地没动！肯定是魔力耗尽，或者陷阱已经用光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们上，拿下他们，为凯恩报仇，这份功劳就是我们的了！"
这番话喊得声嘶力竭，与其说是鼓舞士气，不如说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但在这死寂的战场上，却也起到了一点作用。
其余几支小队也开始骚动起来，贪婪与复仇的欲望，暂时压过了他们心中那刚刚升起的恐惧。
'真可悲。'
凌陌汐缓缓收回目光，连多看他们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到现在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一场规则之下的"决斗"，还在盘算着"功劳"这种愚蠢的东西。不，蠢货们，这不是决斗，甚至不是比试。'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更加冰冷的弧度。
'这是战争。而战争，从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她甚至懒得再用言语去挑衅，只是轻轻地、隐蔽地，朝着身侧的诺拉，打了一个响指。
一个清脆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响指。
这是早就约定好的，第二幕开场的信号。
"好嘞！"
诺拉的眼中闪烁着与她平日里那种脱线截然不同的、属于顶尖技术人员的狂热与兴奋。
她没有丝毫犹豫，从自己的炼金背包里掏出了数个早就准备好的、鸡蛋大小的灰色陶罐，以一种职业投手的精准姿态，将它们悉数扔进了周围地面上那些由雷恩事先挖好的、正冒着丝丝热气的地热微孔之中！
与此同时，凌陌汐的声音再次在妹妹耳边响起。
"晓羽，给这个舞台，加上最后的灯光。"
"嗯！"凌晓羽重重地点头，她不需要理解姐姐要做什么，她只需要相信。
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爆发式地释放力量，而是将纤细的指尖轻轻点向空中，数个结构简单、却蕴含着纯粹光元素的微光符文，如同被放飞的萤火虫，袅袅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升上了半空。
就在那些议会成员们还在疑惑敌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的时候——
异变，陡生！
被投入地热喷口的陶罐，在高温的催化下瞬间炸裂！
但预想中的爆炸与火焰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滚滚的、如同墨汁般浓稠的黑色烟雾，从数十个地穴中猛地喷涌而出！
那烟雾并非简单的燃烧产物，其中混合了诺拉精心调配的、具有极强粘滞性和遮蔽性的炼金粉尘。
它们在喷出的瞬间，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整个山谷弥漫开来。
而就在此时，凌晓羽释放到空中的那些光元素符文，也如同约定好一般，骤然绽放出刺眼到令人无法直视的强烈白光！
黑色的物理烟雾，与白色的魔法光污染，在这一刻，以一种堪称诡异的方式，完美地交融在了一起。
光与影，就此展开了一场盛大的、混乱的交响。
下一秒，整个悲鸣峡谷，从所有人的视野中，彻底消失了。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却又时而被刺目的强光撕裂的、混沌的"光影迷雾"，彻底吞噬了战场。
"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陷阱！该死，又是陷阱！稳住！大家不要乱动！"
"救命！我的魔力感应……我感知不到队长的位置了！"
迷雾之中，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无意识的魔法乱射所产生的爆炸声、以及因恐惧而发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在失去了视觉与魔力感知这两样最重要的索敌手段后，瞬间就从"猎人"退化成了没头苍蝇，他们引以为傲的团队阵型，在迷雾成型的第一秒钟，便已宣告崩溃。
外界的窥探，也被这片诡异的迷雾彻底隔绝。
监控水晶前的教授们，只能看到一片混沌的、黑白交杂的雪花屏，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如同地狱般混乱的嘈杂声响。
而在所有混乱的中心，凌陌汐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如同哨子般的炼金传声器，放到嘴边，用一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语调，清晰地下达了下一道指令。
那声音，精准地传入了每一位队友的耳中。
"雷恩，诺拉，开始'赶羊'。"
"按一号方案执行。"
"收到！"
"了解！"
雷恩与诺拉的回答，通过炼金传声器，简洁而迅速地传回。
下一秒，这场光影交响诗的第二乐章，正式奏响。
一直如同山岳般沉默的雷恩，终于动了。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将自己当成一个坚不可摧的"盾"，而是彻底化身为一头在丛林中肆虐的、狂暴的巨兽。
他放弃了任何形式的隐蔽与潜行，遵照凌陌汐的指示，在迷雾中高速奔跑起来。
他那魁梧的身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本身就是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存在。
咚！
他将那面布满裂纹的巨大塔盾，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撞在了一侧的山壁上！
沉闷的巨响，混合着岩石被撞击的摩擦声，在被迷雾扭曲的峡谷中，瞬间传播开来，听起来就像是某种体型庞大的未知魔物，正在用它的头颅不耐烦地打磨着自己的犄角。
咚！咚！咚！
雷恩没有停歇，他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攻城槌，一边奔跑，一边用塔盾疯狂地敲击着一切可以发出巨大声响的物体——地面、岩壁、甚至是之前设下的金属囚笼。
这持续不断的、充满了压迫感的巨大噪音，对于那些本就成了惊弓之鸟的议会成员来说，简直是最恐怖的催命符。
"什么声音？！"
"是魔物！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是高阶魔物！陷阱把什么大家伙给引过来了！"
"快跑！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我们往右边跑！"
这些贵族子弟的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在失去视野和指挥后，他们唯一的判断依据，就只剩下了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如同受惊的羊群，下意识地朝着远离那恐怖噪音的方向，没命地逃窜。
而这，正中凌陌汐下怀。
如果说雷恩的"噪音"是驱赶羊群的"牧羊犬"，那么诺拉，就是那根精准指向羊圈的"引导棒"。
"嘿嘿，轮到我了！"
诺拉蹲在迷雾中的一处高地上，通过炼金传声器，不断接收着凌陌汐传来的坐标指令。
"诺拉，东南方向，三十五度角，抛物线投掷，目标，前方那块凸起的岩石。"
"收到！"
诺拉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颗深绿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玻璃球，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她一边在心里坏笑着，一边用娴熟的手法，将那颗小小的"生化武器"扔了出去。
玻璃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目标岩石上，摔得粉碎。
没有爆炸，没有强光，只有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混合了下水道、腐烂巨尸和巨魔千年脚皮的极致恶臭，如同瘟疫般轰然扩散！
"呕！！"
"这是什么味道？！我的天！谁把厕所炸了？！"
"有毒！这绝对是某种剧毒沼气的味道！快！屏住呼吸，离开这里！"
一群刚刚从雷恩的"噪音地狱"里逃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议会成员，一头撞进了诺拉的"生化地狱"之中。
他们被熏得涕泪横流，连滚带爬地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在巨大的噪音和极致的恶臭这双重驱赶之下，这些可怜的"羊群"，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行动路线被彻底操控。
他们自以为在寻找着安全的出路，实际上，却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一步步地，被精准地"喂"进了凌陌汐为他们精心挑选好的、一个个彼此隔绝的"舞台"之上。
终于，一名议会的小队队长，在经历了声音和臭气的双重精神折磨后，带着自己仅剩的两名队员，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一片既没有噪音、空气也相对"清新"的开阔地带。
"哈……哈……停下！"他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这里……这里暂时安全了！我们就在……"
他那句"我们就在这里重整旗鼓"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股毫无来由的、仿佛被天敌盯上般的刺骨寒意，猛地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他惊恐地、僵硬地，缓缓抬起头。
只见在他们头顶那浓厚的、翻滚的迷雾缝隙之间，一双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如同神明般纯净耀眼的金色眼眸，正在静静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纯粹的、漠然的空无。
仿佛在看几只，碰巧路过的，蚂蚁。
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攥紧了这三名议会成员的心脏。
他们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冰块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想逃跑，却发现双腿如同灌满了铅，一步也无法移动。
在那双金色眼眸的注视下，他们的一切反抗意志，都被碾得粉碎。
而就在他们抬头望向那双眼眸，内心被绝对的恐惧攫住的同一瞬间——
"晓羽。"
凌陌汐那不带一丝情感的、如同手术刀般冰冷精准的指令，通过炼金传声器，清晰地传入了凌晓羽的耳中。
"正下方，坐标'红兔'，光之矢三连发，扩散式。"
凌晓羽的内心，没有丝毫的紧张与波澜，反而充满了孩子般的、纯粹的安心感与信赖感。
她对姐姐的指令有着近乎刻入灵魂的、绝对的信任。
『只要听姐姐的话就好了。姐姐好厉害！』
她不需要去思考"红兔"是什么意思，也不需要去理解"扩散式"要覆盖多大的范围，甚至不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进行任何多余的瞄准。
在听到指令的那一刹那，她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她只是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小手，仿佛只是在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
三枚凝聚到极致、闪耀着毁灭气息的光之矢，无声无息地在她指尖瞬间成型，甚至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魔力波动。
然后，它们以一种超越了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朝着指令所指的方向，倾泻而下。
咻！咻！咻！
光矢撕裂了浓雾，精准地覆盖了那名小队长和他身边两名队员所在的所有角落。
那光芒是如此的圣洁，如此的温暖，却又带来了最不容置喙的、最彻底的毁灭。
三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就在那耀眼的光芒中被彻底剥夺了全部的战斗能力。
他们胸前那象征着参赛资格的、由坚硬材质制成的家族徽章，如同被烈火灼烧的蜡烛，在一瞬间就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随即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高效到令人发指，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能量浪费。
一击，清场。
'很好，第一个。'
凌陌汐的内心毫无波澜，就像是在解一道再熟悉不过的数学题。
她一边继续通过炼金道具监听着迷雾中其他"羊群"的动向，一边冷静地下达着下一道指令。
"诺拉，'绿蛙'方向，三号臭气弹。雷恩，从'黑蛇'路线穿插，把他们往'蓝鹿'的预定点赶。"
"收到！"
"了解！"
很快，峡谷的另一端，再次响起了熟悉的惨叫与咒骂声，以及雷恩那沉重的、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又一队可怜的"羊群"，在经历了同样的绝望流程后，被精准地驱赶到了代号为"蓝鹿"的另一片空地。
"晓羽，目标'蓝鹿'，四人小队，用'光之缚'。"
『嗯！』
这一次，从天而降的不再是毁灭性的光矢，而是四道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光之锁链。
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精准地捆住了那四名议会成员的四肢，让他们瞬间动弹不得。
紧接着，又一道光圈落下，将他们胸前的徽章震得粉碎。
整个过程，甚至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一丝伤痕。
这冷酷的精准，比直接的毁灭更让人感到胆寒。
"下一个，坐标'黄蜂'，两人，'光之矛'，贯穿式。"
"下一个，坐标'灰狼'，五人，'圣光囚笼'，收缩式。"
"下一个……"
循环往复。
这场发生在"光影迷雾"中的狩猎，变成了一场由凌陌汐担任指挥、凌晓羽担任唯一演奏者的、冷酷而华丽的协奏曲。
雷恩和诺拉是忠实的"舞台管理者"，负责将演员们一个个赶到聚光灯下。
凌陌汐是绝对冷静的"报幕员"，不断地报出下一个"节目"的名称和地点。
而凌晓羽，则是那唯一的"主角"。
她忠实地执行着姐姐的每一个音符，将一道道或酷烈、或温柔的审判之光，精准地降临到每一个"舞台"之上，收割着一段段早已注定好的结局。
那些被淘汰的议会成员，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那双漠然的、俯瞰众生的金色眼眸，以及那句无法抑制的绝望念头：
"那是什么……怪物……"
终于，随着最后一支两人小队，在两支精准到极致的"光之矛"下被干净利落地淘汰后，峡谷中那持续不断的惨叫声、爆炸声、求饶声，戛然而止。
喧嚣的战场，再次回归一片死寂。
只有那浓厚得化不开的"光影迷雾"，还在静静地流淌着，仿佛在无声地掩盖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凌陌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炼金传声器，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全员，任务完成。准备收尾。"
传声器的另一头，传来了雷恩和诺拉有些粗重的喘息，以及希尔维娅那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的声音。
"军师……这就……结束了？"
"我们……赢了？"
凌陌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真正意义上的、发自内心的柔和微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通过传声器，将纠正的话语送了回去。
"不。不是我们赢了。"
她的目光，望向了身边那个从始至终都无条件信赖着自己的、正用一双亮晶晶的金色眼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是晓羽赢了。我们只是为真正的主角，铺好了舞台而已。"
说完，她朝着妹妹，轻轻地打了一个手势。
凌晓羽立刻会意，停止了对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光元素符文的魔力供给。
失去了能量源，那些符文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闪烁了几下，便悄然黯淡、消散。
与此同时，峡谷各处地热喷口的温度也因为之前的集中爆发而缓缓降低，无法再将诺拉投下的炼金粉尘有效激活。
光与影的交响，至此，曲终人散。
那笼罩了整个峡谷、隔绝了内外一切的"光影迷雾"，开始如同退潮般，缓缓地变淡、消散。
当峡谷的景象，重新暴露在所有观战者的眼前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整个战场，一片狼藉，却又诡异地"干净"。
数十名隶属于"纯血荣耀议会"的贵族子弟，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峡谷的各个角落。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失去了战斗能力，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但诡异的是，他们身上除了沾染了些尘土和被臭气熏出来的污秽外，竟几乎没有任何严重的伤痕。
这种精准到极致、仿佛外科手术般的伤害控制，比将他们全部打成重伤，更能体现出胜利者那令人窒息的、绝对的统治力。
而在整个战场的正中央，凌陌汐从始至终，一步都没有移动过。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脚下是最初的起点，也是最终的终点。
她就像一位技艺超凡的交响乐指挥家，在演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后，依旧保持着挥动指挥棒的姿态，沉浸在乐曲的余韵之中。
她没有去看那些如同垃圾般散落在地的失败者，而是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眸，再次望向了浮空城的方向。
'所谓的战术，从来都不是纸面上的加减乘除，更不是冰冷的概率计算。'
她的内心，在为这场战斗，进行着最后的总结，也是最后的升华。
'战术的本质，是将正确的人，放在正确的位置；在最正确的时机，用最正确的方式，引导她奏响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音符。'
'雷恩的勇猛与忠诚，是这首乐曲里最坚实、最令人安心的鼓点；诺拉那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与爆炸性的创造力，是其中最变幻莫测、最华彩的弦乐；希尔维娅渊博的知识，则是那看似不起眼、却支撑起整个乐谱结构的低音贝斯。'
'而晓羽……'
凌陌汐的目光，最终落回到了妹妹的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足以融化冰雪的温柔。
'她不是炮台，不是武器，更不是什么需要被精密控制的工具。'
'她是我这首交响诗中，最华丽、最高亢、也最耀眼的咏叹调。'
'这首光与影的交响诗，自始至终，都是我为她一人所谱写的。'
想通了这一切，凌陌汐心中那因穿越而来所产生的、最后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疏离感，似乎也悄然消融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遥远的、代表着世俗权力的浮空城，然后缓缓转身。
她伸出手，轻轻地、自然地，牵起了身边那个一直等待着她、守护着她、信赖着她的，妹妹那温热柔软的小手。
"走吧，晓羽。"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我们，该去谢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