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诺诺的“改造”，楚凛音的衣柜里多了许多款式新颖的衣服。虽然诺诺并没有强迫她每天都穿得像参加宴会的名媛，但她也必须承认，那些衣服确实让她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大小姐了。不过这些衣服穿在身上，总让她感觉像套了个壳子，远不如校服来得自在。
周二的早上，楚凛音顶着前一天上体育课和购物带来的双重疲惫，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的肩膀和手臂依旧隐隐作痛，她穿上那套熟悉的校服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容颜精致、身形纤细的女孩，内心深处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她想起昨天换衣服时与诺诺的亲密接触 ，仿佛现在还能闻到诺诺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仅仅是回忆起来，她的脸颊就又开始发烫了。
上午的文化课，楚凛音和往常一样正襟危坐，但她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带着一丝新奇和探究的目光。那些目光似乎不再仅仅停留在她精致的五官上，而是带着一种更深层次的好奇。
“楚凛音，你今天……”李嘉图凑过来，想说什么，却又挠了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楚凛音警惕地看着他。
“就感觉你突然变得有气质了！”李嘉图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然后又补了一句，“跟电视里那些千金大小姐似的！”
楚凛音无奈扶额，心里想着：诺诺的改造真是成功得让她头疼。她明明只是昨天试穿了几件衣服，现在还穿了校服，怎么连李嘉图这种迟钝的家伙都开始察觉到她的变化了？
中午午饭过后，就是文学社的第二次会议。楚凛音早早就来到了文学社教室。推开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木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卷味。陈雯雯已经到了，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低头翻阅着一本不知名的诗集，侧脸显得格外温柔。
不知为何，楚凛音没有像曾经路明非那样，在看到陈雯雯的瞬间就猛烈跳动。她只是感到平静，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暖意。
“楚凛音，你来了。”陈雯雯抬起头，冲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快过来坐吧，今天我们讨论上周布置的短篇小说主题。”
楚凛音走到陈雯雯身边的空位坐下。她拿起桌上的一本诗集，假装翻阅，实则偷偷打量着身旁的陈雯雯。她的黑直长发垂至腰际，即使是最简单的白衬衫和校服长裤，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清新脱俗。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柔的光芒。
“楚凛音，你觉得这次的主题，‘夏日里一场未知的旅行’，有什么特别的切入点吗？”陈雯雯合上诗集，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鼓励。
楚凛音清了清嗓子，将思绪拉回来：“我觉得未知，不仅仅是指目的地的未知，更多的是指旅途中，心灵深处那些被触动的，甚至是被唤醒的未知情感。旅行可以是空间上的位移，也可以是内心世界的探索。就像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主人公一直在路上，寻找的其实是内心的答案。”
陈雯雯的眼睛亮了亮，眼中闪烁着一种遇到知音的喜悦。她将手里的诗集轻轻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更加靠近楚凛音：“你说得太好了！我最近正好在重读《挪威的森林》，每次读都有新的感悟。你对那种内敛又深沉的情感真的把握得很到位。”
她的呼吸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雅气息，在楚凛音鼻尖萦绕。楚凛音甚至能看到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这一刻，楚凛音内心并没有预想中的心跳加速或脸红。她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一种理智上的共鸣，一种遇到知音的欣慰。
这种感觉很纯粹。她欣赏陈雯雯，喜欢和她交流谈天说地，但没有了路明非时期对陈雯雯夹杂着青涩的憧憬与自卑的怯懦的单方面暗恋。
这种认知，让楚凛音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仿佛在一瞬间，彻底告别了“路明非”的初恋，真正以楚凛音的视角，去审视自己的情感。她发现，过去的执念，在成为女性后，慢慢地像泡影一样破碎了。或许她喜欢上陈雯雯，是因为陈雯雯文静的气质与曾经自己内心渴望被理解的孤独形成共鸣。让她成为路明非平凡高中生活中的一道光
接下来的会议，陈雯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偶尔会飘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楚凛音也不再过多参与讨论，她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会议结束后，楚凛音和陈雯雯一起走出教室。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拉长了影子。
“楚凛音，我发现你比刚转来的时候变了很多，”陈雯雯忽然开口，她的声音很轻，“不仅仅是外表……你的眼神，好像也变得更坚定，更有想法了。”
楚凛音身体一僵，她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同学们观察力会这么敏锐。
“是吗？”她干巴巴地回答。
陈雯雯没有深究，只是笑了笑：“是啊。不过，这样挺好的。”她的笑容依旧温柔，但楚凛音却觉得，那笑容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想起了陈雯雯最近常提起的留学计划，那会对陈雯雯意味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