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门口，诺诺靠在门框上，手里捏着手机。
楚凛音手里还拿着刚收拾好的课本，看到她突然进来愣了一下，随即看了她一眼，好奇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最亲爱的妹妹啊”诺诺笑得像只狐狸，“今天要开始第二个改造计划啦。”
“我不记得答应过这个计划。”
“我也没打算让你选。”
楚凛音叹了口气，知道挣扎无用，只得跟着她走出教室。傍晚的阳光沿着教学楼的玻璃洒落下来，穿过校道时，旁边的同学频频侧目，好奇的、八卦的目光全都打在她们身上。
“我们要去哪？”坐上车后楚凛音问道。
“我家。”
“啊？”
“你该不会以为我天天在你家训练你，是没地方去？”
楚凛音觉得这句话的重点根本不在“没地方”两个字，而是“我家”这两个字背后的无数可能性。
“这种说法……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别矫情啦大小姐，这会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有你忙的。”
诺诺住在市中心的高层公寓，落地窗、纯白沙发，每一处都像杂志拍摄现场。楚凛音一边换鞋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不就是偶像剧里女主独居的地方。
“随便坐，先别乱动。”诺诺从衣柜里翻出几个纸袋，随口道，“今天是进阶课程，主要练仪态和社交应对。”
“就在这？”
“不在这去哪？你以为我会带你去奶茶店教你怎么转圈吗？”
她说完，从袋子里抽出一条淡紫色针织连衣裙，甩到楚凛音怀里。
“换上。”
楚凛音看着手里的裙子，又看了看诺诺，面无表情：“我不穿。”
“这是服装适应测试。你现在是女生，总有一天得穿。”
“丑拒。”楚凛音努力地保持自己最后的一丝小倔强
“呵呵，你拒绝了，我就亲自给你换。”诺诺抱着双手，冷笑着说道。
楚凛音咬牙，抱着裙子冲进浴室，嘴里嘟嘟囔囔。
十分钟后，门被小心地推开，楚凛音缓慢走出来。针织裙贴身柔软，却偏偏短得可怜，搭配她细嫩白净的胳膊和纤长的双腿，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只不过这美少女现在满脸写着“别看我”。
诺诺柳眉微挑，饶有兴趣的说道：“比我预想的更适合。”
“我现在非常肯定你把我当成换装娃娃了。”
“谢谢夸奖。”
“……我不是在夸你。”
“来，坐这儿。”诺诺拍了拍旁边的沙发，“今天有四项训练：走路姿势、坐姿控制、说话语气，点奶茶。”
楚凛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最后一个是什么？”
“点奶茶。我们来模拟一下你走进奶茶店的情景。”
“你是认真的？”
“当然。因为你之前点奶茶的样子跟要抢劫差不多。”
楚凛音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是不是太闲了？”
“闭嘴现在开始。来，用女生该有的语气，说：‘老板，我要一杯半糖波霸加椰果，谢谢～’诺诺的声音甜的发腻
楚凛音咬牙切齿地照做：“老板，我要一杯半糖波霸加椰果……”
“……你这是跟奶茶有仇还是跟老板有仇。重来，放松一点，嘴角上扬，语气要软，就像在跟喜欢的人撒娇。”
她一怔，“我不会撒娇。”
“那你就想象你在和我说话。”
楚凛音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谁让你是我的好妹妹呢。”
她只好咬着牙努力尝试，“老……老板，我要一杯半糖波霸……谢谢。”
诺诺挑眉，“好歹像正常顾客了。坐下吧，练坐姿。”
楚凛音刚想坐，却因为裙子太紧没控制好角度，重心一偏，整个人直接扑到诺诺怀里。
时间静止了几秒。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诺诺身上的那个柔软以及传来的体温，还有心跳，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空气里混合着洗发水和玫瑰香水的味道，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在发烫。
“……我没记得教你变成林黛玉啊，还有你打算在我怀里待多久？”诺诺低着头笑眯眯地问。
楚凛音猛地坐起，几乎是跳开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是无师自通了？”诺诺瞄了她一眼，“你太有当女人的天赋啦！”
“斯密马赛！（对不起）”
“冷静点，你还没扎马尾呢。”
训练持续到晚上九点。楚凛音终于换回常服，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像被抽了骨头。诺诺则靠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街景。
夜风从阳台吹进来，吹得窗帘微微飘动。楚凛音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问：“你以前也是这么练的吗？”
诺诺沉默片刻，“我高一那年在校庆活动上摔了一跤，全校直播。”
“……那你没社死？”
“差点。”诺诺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所以我发誓之后再也不出丑。每个角度都要漂亮，每个动作都得优雅。人设这种东西，一旦立起来，那就千万不能崩。”
她回头看楚凛音一眼，笑了笑，“所以我才知道你有多辛苦。”
楚凛音看着她，忽然觉得诺诺不再只是那个喜欢捉弄她的叛逆女生，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类，都在用力演一个不太真实的自己。
“谢谢你。”她轻声说。
“谢什么？”
“对我这么好。”
诺诺怔了一下，姣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随即走进房间，手上拿着一条发圈，递给她。
“干嘛？”
“明天扎马尾。你扎马尾的时候看起来比你说话更像女生。”
楚凛音接过发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你评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精准又毒舌。”
“那你想我温柔点？”
“……额，那还是算了，我不习惯你温柔。”
门打开的瞬间，外头走廊的灯光涌进来。楚凛音站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诺诺正靠着门框，妩媚如花的脸上不停地打着哈欠，她随意地挥了挥手。
“别忘了，明天训练内容是约会应对。”
“你说什么？”楚凛音难以置信
“谁知道呢？不过我知道，你再不回家作业就写不完喽。”
回家的路上，晚风有些微凉。楚凛音低着头往地铁站走，指尖摩挲着那条紫色发圈。
走过一家服装店，橱窗玻璃映出她的倒影，女孩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神情微微走神。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开始接受了楚凛音这个身份。
不再是茫然无措，而是渐渐地，把它活成了一部分的自己。以前的自己缺乏自信、存在感低，与陈雯雯的相处，也只是帮忙组织下文学社活动、跑腿送送唱片。而现在她感觉自己从以前的边缘人物一跃成为了主角，甚至还和诺诺这样的大美女这么亲密。
想着想着，楚凛音抬起头，精致的五官在路灯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其实这种感觉……也还不错。”楚凛音轻笑着，把背着的书包往上提了提，一路小跑进了地铁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