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的铃声刚刚落下，教学楼里的喧闹声渐渐散去。楚凛音慢慢收拾着书包，脑子里想着今天的“约会”。
“不然偷偷跑掉吧，约会还是太夸张了啊！“她在心里嘀嘀咕咕。
刚走到校门口，楚凛音就看见了了那头张扬的红发。诺诺正百无聊赖地站着，她换了身宽松的卫衣和慢跑鞋，暗红色长发随意扎成马尾，斜挎着帆布包，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活脱脱一个逃课的高中生模样。她一只手提着东西，一只手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翻着。
“又等我？”楚凛音走过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心里却莫名有种小小的得意。
诺诺连头都懒得抬，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不然等谁，喏，给你一个。”
楚凛音接过棒棒糖塞进嘴里，"多大了还吃这个。"
这下诺诺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得有点坏，眼睛弯成一轮新月，“少废话。”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奶茶袋，里面是杯布丁奶茶。
楚凛音眨眨眼，有些意外，“你连我爱喝什么都摸清了？”
"废话，"诺诺挑了挑眉毛，“我可是你女神改造计划的设计师，这点信息都不掌握还怎么设计？”
“女神改造计划又是什么鬼。”楚凛音接过奶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奶茶温热，显然是刚买不久。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四周吵吵嚷嚷，到处是学生和接孩子的家长。微风轻柔地吹过，把楚凛音额前的刘海吹得有些凌乱。她想重新扎起头发，但终归是没当过几天女生，手笨拙得厉害，发圈总是绕不好。
“过来。”诺诺忽然停下脚步，直接从她手里抽走了发圈。
“你干嘛？”话还没说完，诺诺已经很自然地绕到她身后，开始整理她的头发。她的动作很轻很细致，指尖偶尔会轻触到楚凛音的后颈，带来一阵酥麻感。
“你头发太柔顺了，发圈多绕几圈才不会松掉。”诺诺一边说一边专心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棉花糖
。
楚凛音一下子站直了，耳朵开始发烫。她不怕诺诺说话带刺，就怕她说话变得温柔，她甚至能感觉到诺诺呼吸的温度洒在自己颈后。
过了一会儿，诺诺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小脑瓜。“搞定，女朋友级别的马尾辫。”
“你能不能别乱说话。”楚凛音小声抗议。
“怎么，不满意这个评价？”诺诺又绕到她身前。
“没说不满意。”楚凛音低声说着，不敢看她的眼睛。
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两人都有点安静。楚凛音小口小口地抿着奶茶，布丁的甜腻和奶茶的香醇在舌尖混合，味道刚好是她喜欢的那种。
走到地铁站口时，华灯初上，来往的人群开始变得密集。诺诺忽然开口：“今晚你先回家吧。”
“哈？”楚凛音愣了一下"那你要去哪？"
“有点私事要处理。”诺诺说得很随意，但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明天早上八点，你家门口见。约会模拟训练，正式开始。”
“等等！还是早上九点吧，周末怎么能八点出门！”
“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诺诺笑颜如花，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轻快地挥挥手“早上八点哦，没起来的的话后果自负。”
……
第二天一早，门铃声比闹钟还要准时，简直像是掐着表计算好的。
楚凛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去开门。诺诺站在门外，一件白色短袖配牛仔短裤，一双纤长的双腿白净细嫩。脚上是双干净的小白鞋，整个人清爽又好看，耳朵还带着银质的四叶草耳环，像是专门为了约会精心打扮过。
“还在睡？你已经迟到三分钟了。”诺诺看了看手表，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能不能别这么较真。”楚凛音揉着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到底要去哪啊？”
“咖啡厅、书店、公园。”诺诺利落的说出地方
。
“这是什么老土得不行的约会地点。"”
“哼哼，你就是嘴上功夫厉害。那你想干嘛？我们去电影院偷偷牵个手还是去游乐园壁咚啊？”
“别别别，还是你原来的计划好。我马上收拾一下就出来。”
“别磨蹭，给你十五分钟收拾好自己，不然我直接帮你挑昨天那条紫色连衣裙。”
“绝对不行！！！”
十五分钟后，楚凛音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乖乖坐上了地铁。她换了条白色的棉质连衣裙，简单扎了个低马尾，看起来清纯又可爱。
一路上她都有点恍惚，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诺诺却兴致勃勃地在手机上规划路线，还在地铁站自拍了张两人的合照发朋友圈，配文是：“带小可爱约会中。”
“你疯了吧！”楚凛音看到朋友圈内容差点跳起来，“你真的发了？”
“怕什么，我朋友圈又没人知道你以前叫什么名字。”诺诺满不在乎地说。
“不行，你得把楚师兄屏蔽了再发！”
诺诺没说话，只是简单的比了个OK的手势。
……
喝完咖啡，她们来到书店。文学区里弥漫着油墨香气。楚凛音在书架前发呆，手指轻抚过一本本书脊。
诺诺轻手轻脚地从后面凑过来，轻声问：“喜欢哪本？”
“这个吧。”楚凛音抽出一本《情人》。
诺诺看了她一眼，接过来大致翻了几页，没多说什么就直接去结账了。
“我又没让你买。”楚凛音跟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送你。”她说得特别自然，就像做这样的事情是天经地义的。
楚凛音愣住了，他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各种画面。
她仿佛看见，一个穿着长裙，带着银丝眼镜的少女在文学社的社团活动上说：“《情人》的开篇描写太美了，特别是法语版本，大家应该读一读。”
一个少年听到后猛地站起身表示自己去买，少女脸上立马浮现出无奈的表情，周围也传来低低地嘲笑声。
她看见，那个少年辗转于各处书店，最终在旧书摊上买到了1954年法文原版的《情人》。
在少年千辛万苦将书送给少女时，她仿佛听见了那一声淡淡的
“谢谢”
走出书店，午间的阳光温暖又柔和。楚凛音低头看着书封上的烫金字体，心里暖洋洋的。
……
傍晚时分，公园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们找了张面对湖水的长椅坐下。
周围是轻柔的晚风，耳边偶尔传来鸟叫声和小孩子嬉戏的笑声。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夕阳的余晖。
楚凛音坐在长椅上，小腿在空中轻轻地踢来踢去。“你感觉今天怎么样？”她轻轻问道
“你怎么还反问我了？我觉得挺好，主要是你觉得怎么样。”诺诺侧过头看她，眼神像湖水一样温柔。
楚凛音屏住呼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心跳得很快。
诺诺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你很适合谈恋爱，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温柔、善良，会为别人着想，但却经常自暴自弃。”
她稍微拢了拢头发，接着说：“你其实没必要一直讨好别人，太过在意别人的感受自己会很难受不是吗？”
“我想让你知道，”诺诺的声音很轻很认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就当在游戏里建了个女号嘛，到二周目了，总不会还像一周目一样谁都打不过吧？”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芒洒在诺诺明艳的笑颜上。楚凛音感觉时间好像在那一瞬间凝固了，广场上喂鸽子的人们，湖面上游动的鸭子，推着小车卖气球的老爷爷。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美好。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她们才起身往回走。
分别的时候，诺诺在楼下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楚凛音抬起头，第一次看着诺诺的眼睛回应，
"今天真的，很开心。"
回到房间，楚凛音把那本《情人》放在床头，封面在台灯的光线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她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天，真的像是在约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