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很快过去来到周一。楚凛音一大早就感觉自己喉咙发干、脑袋昏沉。她以为只是没睡好，可到了学校上完第三节课，整个人已经开始发虚，连笔都拿不稳。
这让楚凛音感到很奇怪，虽说变成了女生，但身体素质其实是远超之前男生时期的。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苏晓樯看了她一眼，“要不要去医务室？”
楚凛音正想摇头，却在起身那刻踉跄了一下。教室里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黑板上的字也开始模糊。她扶着桌子，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苏晓樯把手伸了过来，一把揽住楚凛音的肩，力道柔中带稳。楚凛音下意识想要挣扎，她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显露脆弱。
楚凛音想说我自己可以，可一开口却只能吐出一声咳嗽。最后还是倚在苏晓樯肩上，慢慢往医务室挪。她一路上脑子都是混沌的，唯有苏晓樯身上的栀子花香让她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这小富婆上学还喷香水吗。”她靠在苏晓樯肩上胡思乱想。
医务室的校医是个中年女人，看起来有些严厉。她给楚凛音量了体温，皱着眉头说：“三十八度七，低烧。最近流感多，你这应该是着凉了。”
楚凛音被安排到床上休息，迷迷糊糊中听到苏晓樯和校医在小声说话。她想睁开眼，可眼皮沉得像灌了铅。等到躺上床的那一刻，终于撑不住闭上眼。
……
再醒来已经临近放学。楚凛音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靠在窗边玩手机的诺诺。她穿着一件米白色卫衣，长发散在肩头，眼神专注地打着游戏。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沙哑得厉害。
诺诺抬头，手机屏幕上面是某个游戏的界面。她看起来有些疲倦，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你烧到三十八度七，老师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语气平静，仿佛这只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麻烦你了”楚凛音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还很虚弱。
“不算麻烦”诺诺收起手机，突然把脸凑了过来。
“你今天怎么病这么重，真成了小公主啦？”
她又递过来一瓶水，轻声说“喝一点，医生说你脱水。”
“谢谢。”楚凛音低头喝了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照顾过，现在想来有多少第一次是跟诺诺实现的？第一次放学被接回家；第一次两个人买衣服；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生病被照顾。
诺诺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她脸上，像在观察什么罕见又脆弱的花。这种专注的凝视让楚凛音有些不自在。
“你一直这样勉强自己不会累吗？”她忽然问。
楚凛音怔住，”什么？“
“我说，明明不舒服也不说话，一副要把全世界撑起来的样子。”诺诺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她耳里。
"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生病了自己忍着，受伤了自己处理，难过了自己消化。
诺诺站起身，从旁边的抽屉拿出一条薄毯，小心地给她盖上，动作细致到连她滑落的一缕碎发都顺着拨开。她的手指冰凉，轻轻掠过楚凛音的额头，带走一些燥热。
“诺诺。”她忽然出声。
“嗯？”
“你以前也会照顾别人吗？”
诺诺顿了顿，手停在半空中，“不太会。”
“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也在学啊。”她低头看着她，笑意浅浅，“你就是我的实验对象。”
这种轻松的语调楚凛音忍不住笑了，“把我当试验品真的好吗？”
“别贫嘴啦，你好好休息吧，待会我送你回家。”
……
走出医务室，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抱歉啊，让你陪到这么晚。”
“感觉抱歉的话，就拿出点实质性的东西啊。”诺诺眉眼弯弯
“啊？你还缺东西吗？”她不解地问
“当然缺了，不过我没想好你先欠着吧。”话音落下，周围又陷入沉寂。
诺诺忽然走到她前面，面朝着他边后退边说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楚凛音一怔，随即抬起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诺诺却不满意这个回答，停下脚步，把她拦在身前“真的只是累吗？”
然而她只是低下头，轻声说道：“嗯，可能是有些事情让我有些混乱。”
“别压抑自己。”诺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觉得孤单了吧”诺诺的声音又低又温柔，如同一阵轻风吹拂过她的心湖。”
楚凛音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她身旁，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回到家后，诺诺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手机。楚凛音走到她旁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书包。
“你不回家吗？”
“这就开始赶人啦，我这不是怕你再出啥事嘛，脆弱的跟个花瓶似得，明明血脉这么......”诺诺话没有说完，不过楚凛音已经习惯了她谜语人的行为。
“把腿收起来，我要去写作业了。”她轻轻踢了踢诺诺的小腿
“都几点了还写，学习？学个屁！”诺诺把腿收了起来，嘴里大放厥词。
“我不学习，高中毕业了能去哪啊？”
“担心这个干嘛，你毕业了直接来......”诺诺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嘴。
楚凛音这次是真忍不住了：“......我求求你，不能说的东西干脆就别说，每次说一半是要考验我的耐心吗？我可是真的会生气的。”她努力的做了个生气的表情。
诺诺用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收到收到，不过你这动作挺可爱的，以后要保持住啊。好啦，你慢慢写，我撤了。”
诺诺简单收拾了下就走了，她一走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楚凛音松了口气，拿出课本放在桌子上，脑海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她晕厥时周围同学关心的目光，苏晓樯的栀子花香气，还有诺诺无微不至的照顾。自从变成楚凛音以来，所有东西好像都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了。看着放在床头的书，摸了摸头上紫色的发带。“我该给诺诺送件什么礼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