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二百六十六年,南疆烽烟骤起,战鼓惊天。
素与齐国交好的云澜国,竟悍然兴兵犯境。
短短半月,三郡沃土沦陷。此讯传入上都,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文武百官议论纷纭。
就在这,危急存亡之秋,周墨挺身而出,毅然向当朝陛下,请命出征。
这场战事历时三月,周墨用兵如神,云澜国节节败退。
他亲率铁骑,长驱直入,兵锋直指云澜国都琉京,将这座百年古城围得,水泄不通。
京师护卫军虽,浴血死战,怎奈寡不敌众,终究难挡,周墨麾下虎狼之师。
城破之日,周墨率军,杀入皇宫。
但见云澜国主南宫昊尘,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见敌军涌入,非但不惧,反而仰天长笑,声震殿宇:“李昭明老贼,不得好死!大齐国皇室,尽是背信弃义之徒!可叹苍天无眼,竟容尔等宵小猖狂!我云澜国纵灭,朕亦会在地府之中,静待尔等遭报应,下来与朕相伴!”
言毕,他横剑自刎,鲜血溅满明黄龙袍,场面惨烈至极。
李沐晴静静地听完,周末染讲述,纤眉微蹙,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她方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这云澜国皇帝,明明是主动进犯的一方,最后被攻打灭国,却说大齐国,卑鄙无耻,这明显不合常理。”
周末染放下刀叉,表情严肃起来:“当年西河郡,跟云澜国的对战,我上一世的周墨打得,异常轻松。云澜国军队的战斗力,简直像纸糊的,我现在总算明白,是你上一世,在背后,用混沌天欲录下了咒语,才让他们,不堪一击。”
李沐晴眉头紧锁,一脸苦恼:“两个世代交好的国家,最后反目成仇,兵戎相见。我上一世,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唉,罪过哟,真是头疼。”
周末染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背:“别自责,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你也是被,圣天教利用,现在谜题太多,纠结没用,咱们只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就行。”
李沐晴苦笑着点头,手机响起,微信电话,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可爱的卡通头像。
唐梦雅的声音,雀跃地钻了出来:“沐晴小姐姐!后天,我就要去学校啦,说好请喝奶茶的,你现在有空吗?”
李沐晴看了看周末染,对方正好奇的,望着她:“抱歉呀,梦雅,我这边还有事呢。”
“那好吧,下次再约!”唐梦雅有点失落,却还是,乖乖挂了电话。
李沐晴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想起女孩,晃着马尾辫、满眼星星的小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谁的电话?”周末染问。
李沐晴用叉子卷起意面,抬眼笑了笑:“刚认识的可爱小丫头,叫唐梦雅,昨天带堂弟,去吃烧烤,遇上醉汉闹事,我随手教训了一下。结果,这姑娘眼睛真尖,看到我用金线,缠著我问,是不是武侠小说里的高手。”
周末染来了兴致,挑眉追问:“那你怎么,应付她的?”
李沐晴故作神秘地,眨眨眼:“我跟她说,金线是高科技武器,而我的身份,是国家安全局,特别调查队的特工,代号‘金线’。”
“噗!”周末染嘴里的牛排,应声喷出,精准命中桌角的,蓝莓汁杯。
杯子被打得,往外移动了半寸,紫色液体,顺着杯壁淌到雪白的,桌布上。
他抱着肚子,笑得浑身发抖,椅子腿打滑,整个人“哐当”一声,翻倒在地,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地板上。
李沐晴赶紧站起来,去扶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周同学,有那么好笑吗?乐极生悲了吧?”
周末染捂着后脑勺,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嬉皮笑脸:“我家沐晴啊,你这谎话编的,不去写剧本真是屈才了!那小丫头,信了?”
李沐晴把他拉回,椅子上,抽了张纸巾擦着,桌布上的污渍:“嗯,那女孩子对我,可崇拜了。”
周末染一脸坏笑:“小迷妹是吧?”
小区楼下的路灯,在地面,撒下黄色的光芒,周末染停稳车后,绕到副驾,替李沐晴,拉开车门。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动她,耳后的碎发。
李沐晴踩着高跟鞋下车,手指,轻绞着裙摆:“大帅哥,上去坐会吗?”
周末染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掌心顺势扶住,她的后颈,手掌摩擦着,细腻的肌肤:“不用了,大美女,后天一早,我开车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学校。”
他的声音比晚风更柔。“早点休息,别熬夜。”
李沐晴望着他,夜色下朦胧的侧脸,轻轻点头:“那好的,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车开慢一点,注意安全。”
回到家中,客厅的灯还亮着。
李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晴晴,回来了?”
“妈,都这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呀?”李沐晴换着鞋,语气里,带着嗔怪的暖意。
李母拍拍,身边的沙发:“我看这个电视剧,看入迷了,又不累,就多看了一会。过来坐,妈妈给你煮了好东西,银耳红枣汤,在冰箱里冰了许久,现在又凉又甜。”
李沐晴捧着瓷碗,小口喝着,甜润的汤汁,滑入喉咙。
李母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后天,就要去大学了,这一去就是半年……”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不舍。
“妈,两个城市离得不远,有时间,我就回来看您呀。”
李沐晴放下碗,靠进母亲怀里,把脸颊,贴在她温暖的肩膀上。
第三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周末染的黑色轿车,就稳稳停在了楼下。
李沐晴拖着粉色行李箱,走到单元门口,李母送她,来到楼外过道上。
“妈,我们走了。”李沐晴放下箱子,张开双臂,抱住母亲,声音哽咽着,眼角挂着泪珠。
“您一个人在家,别总闷着,多出去跟邻居阿姨她们,跳广场舞啊。”
她抬手胡乱抹了把眼角,指腹蹭到,冰凉的泪珠。
李母粗糙的手掌,拍着女儿后背,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知道啦,妈又不是三岁小孩。”
她顿了顿,用力捏了捏女儿胳膊。“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别整天脑子里都是,情情爱爱。”
“妈!”李沐晴把脸埋在,母亲肩头,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声音细若蚊蚋。“知道啦……”
李母转向,站在一旁的周末染:“小周,你们俩遇事,多商量,不许吵架。”
她盯着少年清澈的眼睛,眼眶又热了。
“以后再遇到那些,鬼东西……能躲就躲,听见没?你们的命,比什么都金贵!”
周末染挺直脊背,点点头:“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沐晴。”
坐上车时,李沐晴回头看见母亲,还站在路边挥手,佝偻的身影像株,风中的芦苇。
直到车子拐过街角,后视镜里,再也映不出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才把脸贴在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