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希芸在码头晕倒。夏晴木不得地将这位陌生的、还爱哭的巫女背回了北慕泽的房子。
在夏晴木的帮助下,北慕泽的房间整洁中带着一丝少女气息,不像之前那样只要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北慕泽小心翼翼地将希芸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薄被。希芸眉头紧蹙,即使在昏睡中也显得不安,偶尔会发出细微的啜泣声,像是梦见了可怕的事情。
北慕泽坐在床边,用浸湿的温毛巾轻轻擦拭希芸额头的冷汗,动作温柔得与平时那个爱捉弄夏晴木的小妖女判若两人。
“妖刀先生……别走……”希芸在梦中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被单。
“没事了,学姐,没事了……”北慕泽低声安抚,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像哄着一个受惊的孩子。看着希芸苍白脆弱的脸庞,北慕泽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凝重。离恨被夺,学姐孤身一人追寻至此,还差点被混混欺负……这一切都让她胸口堵得慌,尤其是想到鬼族居然还在活动。
“出来休息一下吧,你累了。”
夏晴木站在门口,看着北慕泽忙碌的身影,低声说。
“行吧,看来睡几个小时也很难恢复魔眼导致的疲惫。”
北慕泽点头,看了眼希芸,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来歇歇。
“喝口水。”
夏晴木给她倒了杯水,北慕泽说了声“谢谢”,接过水喝了几口。
“北慕泽。”夏晴木坐在沙发另一边,声音压得很低,确保不会吵醒希芸,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嗯?”北慕泽转过头,淡红色的眼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
“你们天津罪,”夏晴木斟酌着用词,
“我虽然了解不多,但听你和小挽月提过,是负责处理魔导灾害、对抗强大异类甚至异界威胁的组织吧?应该很需要能打、能抗压的人手才对。”
“确实是这样的。”
北慕泽回答道,夏晴木继续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实力弱,又特别爱哭,胆子也小的希芸来侍奉那么危险的妖刀离恨?不应该是让实力强的巫女来侍奉吗?”
北慕泽没有立刻回答。她喝完手里的水,然后反问他。
“你知道妖刀离恨的来源吗?”
“不知道,听名字应该跟怨恨有关系。”
“妖刀离恨是应恨而生,它原本是一位名叫绯红的巫女的武器。在一次抵抗鬼族的侵略时,她所在的小队里的人全死了,只剩她一人活着。”
“她特别恨鬼族,因为鬼族侵略,让她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家人,还失去了故乡。所以战友全死后,她对鬼族的恨意达到了极致。”
“在鬼族包围她,想杀掉她时。她甘愿把自己的灵魂祭献给自己手上这把刀,让它成为妖刀也不愿被鬼族杀掉。”
“然后就是绯红的怨恨太过强烈,让她的刀发生质变,成为一把怨气冲天,拥有绝对实力的妖刀离恨。是吧?”
夏晴木补充最后一段话,北慕泽点点头。
“因为离恨斩杀鬼族太多,除了极大的怨气以为,血煞之气也极为浓厚。使用它的人,如果意志不坚定,很容易性情大变,嗜杀成性。就算不使用它,靠的近也会受到影响。”
“那为什么希芸这个爱哭鬼就没受影响。”
“学姐对妖刀的影响是免疫的。”
“啊?免疫?”
夏晴木吃惊地看着北慕泽,想看见她说错话的样子。可他只看见北慕泽认真的表情。
“不是我骗你,学姐比我早几年来天津罪,她灵力很少,也不会打架,还爱哭。可是她一来天津罪就担任妖刀离恨的侍刀巫女,一直侍奉到现在。”
“这么长时间都没受到离恨的影响,依旧是那个可爱又爱哭的学姐,这就说明她免疫离恨的影响。”
夏晴木若有所思:
“所以,她天生就是离恨的侍奉者?”
“可以这么说。”北慕泽点点头,
“不过这得益于她的魔眼。”
“她也有魔眼?”
夏晴木没有想到希芸也有魔眼,这下不能以平常人的角度看待她了。
“对,是极为罕见的治愈系魔眼——慈爱”
北慕泽解释道
“拥有慈爱之眼的人不会受到任何负面情绪影响,性格也比较天真善良。这只魔眼拥有‘净化’与‘治愈’的能力。它能抚平强烈的负面情绪,安抚狂暴的灵魂,甚至治愈因怨念和诅咒造成的创伤。这种能力,在封印、净化强大的怨灵、邪物或者处理某些精神污染类的魔导灾害时,是无可替代的。学姐能够用自己的血安抚离恨里的怨魂,就是因为她的血有净化的能力。”“没有什么战斗性,但她能用它净化负面影响,治疗生机无法触及的伤痕,学长你使用魔眼的后遗症应该也能治疗。”
夏晴木听后,这慈爱之眼有点逆天啊,虽然没有战斗力,但能净化和治疗就很厉害了,尤其是听到能治疗他魔眼后遗症,就觉得这只魔眼更厉害了。
北慕泽看向客房的方向,眼神柔和又带着心疼:
“学姐她爱哭,胆子也小,面对危险常常手足无措。但为了履行侍刀巫女的职责,为了安抚离恨中的怨魂,她每周都要忍受‘祭刀’时被刀光割裂的痛苦,用鲜血去完成仪式。她害怕黑暗,害怕一个人,害怕妖怪……可她还是一个人离开了熟悉的神社,追到了这陌生的海岛。这份责任感和勇气让我敬佩。”
北慕泽站起身,她要去看看希芸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她的地方。
夏晴木也站起身,打开门口。他轻咳一声,压低声音:
“北慕泽,你照顾好她。我出去一趟。”
“学长要回家了?”
北慕泽回头,眼神里带着询问。
“去找小挽月。”夏晴木言简意赅,东方挽月作为南充岛的管理者,应该有相关的消息。
北慕泽点点头:“嗯,学长小心点。学姐这里有我。”
夏晴木离开后,房子里只剩下她还希芸。窗外天色已暗,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过了好一会儿,希芸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北慕泽关切的脸庞。
“慕泽……学妹?”希芸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虚弱。
“学姐,你醒啦!”北慕泽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希芸挣扎着想坐起来,北慕泽连忙扶住她,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我……我没事了,就是有点头晕……谢谢你,慕泽,还有……那位学长……”她虽然晕倒了,但还是能勉强感受到是夏晴木背她回来的,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别客气,学姐。饿不饿?我去给你热点牛奶?”北慕泽起身。
“不,不用麻烦……”希芸连忙摆手,
北慕泽见状就待着她旁边,问她天津罪那边的状况。
希芸给她说神社里没什么大事,大家都很健康,她的师父浅川也没受伤,跟平常时一样处理事物。
“那就好,大家没事就好。”北慕泽听到老家那边没啥事,也放心下来,露出笑容。
希芸目光落在北慕泽脸上,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学妹……你和那位夏晴木学长,感情真好呢。”
北慕泽的动作顿住了,凑近她,脸上绽开一个甜蜜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学姐看出来啦?”
“嗯……”希芸点点头,回想起在在港口看到的情景,“学长他虽然看起来有点凶,说话也不温柔,但是……他保护你的时候,眼神很可靠。而且……你亲他的时候,他虽然会躲,但好像……也不是真的讨厌。”她努力回忆着夏晴木那副无奈又别扭的样子。
北慕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是吧是吧!学长他就是个大笨蛋!明明心里在意得要命,偏要装出一副‘我很烦你’的样子。口是心非,超级别扭!”
她掰着手指开始控诉,“学姐你不知道,他今天早上……”
北慕泽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早上女仆装“突袭”和夏晴木落荒而逃躲进厕所的糗事,还有体育馆里因为一封转交的情书引发的误会和追逐。
她讲得眉飞色舞,希芸听得忘记了自身的烦恼,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时不时被逗得掩嘴轻笑,那双总是含着泪水的眼睛里也终于有了明亮的光彩。
“学长他……真是个有趣的人。”希芸轻声总结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向往,
“虽然有点别扭,但感觉……很温柔。学妹你真幸福,能找到这样喜欢的人。”
北慕泽的笑容更深了,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和满足:“嗯!虽然他是个胆小鬼加笨蛋,但我就是很喜欢他!学姐以后也一定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的!”
两个少女在温馨的房间里轻声交谈,话题围绕着那个别扭又可靠的少年,暂时驱散了妖刀离恨带来的沉重阴霾。
与此同时,东方挽月的别墅里。
夏晴木站在一栋风格独特、融合了现代与古典元素的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这里是东方挽月的家,也是她处理特殊事务的据点之一。
门无声地滑开,东方挽月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面前漂浮着几面散发着微光的半透明屏幕,上面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和地图标记。她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坐在龙椅上,慵懒地看着屏幕。
“稀客啊,夏晴木。”东方挽月头也没抬,手指在虚空中快速点划着,“为了码头那位哭泣的小巫女来的?”
夏晴木对东方挽月的情报网早已见怪不怪,他走进门,直接切入主题:
“小挽月,我想知道有关的消息。”
他将希芸讲述的离恨被夺、鬼族与堕天使勾结、和怨棺以及鬼王计划复活的始末,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
随着夏晴木的叙述,东方挽月操作屏幕的手指停了下来。她终于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眸此刻变得无比深邃凝重,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压抑了几分。
小扇突然出现在空中,砸了一下夏晴木的头。
“我不给,你老老实实待着。”
“为什么?”夏晴木不理解,找常理来说自己主动找她,应该开心地给他消息才对。
“为什么?”东方挽月冷笑一声
“你把握不住,这次的事件远超你的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