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亡者归栖之地(选择在如地狱一般的学校里保持善良)
“青青……”
粘腻甚至带有一些挑逗的声音,来自眼前这位身材匀称,甚至有些夸张,胸口前悬挂两个巨大的球,似乎要脱离控制,使脆弱的纽扣承担了难以言喻之压力。用我的话来说,就是超负荷的犯罪,像是老人家手上疯狂搅动的核桃一样跃动的欧派,黑色的油丝像树枝的藤蔓一样,向大腿根部蔓延,丝袜覆盖下的脚趾也不听话的扭动着,悬挂着半只脱离控制的黑色高跟鞋,瀑布一样的黑色头发,带着烫染过的棕色痕迹,泼洒在光滑的颈部,呼吸出来的水珠也似乎能被看见,要我形容,简直是这人世间欲望的集合体了,简直就是少年漫画中期,必须要被作者强行捏造出来,吸引宅男粉丝的形象——心理咨询室的魔鬼,我的心理老师,比麻烦还麻烦的麻烦,九条雾子。
老实说,我确实是熟女控,虽然北白川玉子这类的青梅竹马式的女孩的感觉是不差,但是比起成熟女性散发出的气场,还是有不及而无过之了。并且这位老师也已经美艳到,色情到可以称得上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程度了。很负责任的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觉得像是虚构的角色,如果让我写小说这种角色都不可能写出来的,否则虚假到让别人无法相信。
的确,这么一位丰满性感好看到极致的女心理老师,怎么可能会跟我这种在女性领域大字不识的文盲产生关系呢?至少也要跟那种心理障碍,阴暗冷酷帅气自闭的高冷男神主角,虽然和我一样,自称女性领域文盲,但是实则是隐藏的天才高才生,帅气刘海遮眼,实则能够轻易俘获人心的那种类型搭话才对吧?
“青青……老师说话的时候要看着老师哦,还是说……你不喜欢老师我~?”
九条老师丝袜的下沿线不断跳动着,高跟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用那只穿着丝袜的足,悄悄地摩挲着我的校服长裤脚。再这样下去,我的心脏也快跳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难道除了无能的男人会存在不喜欢如此女性的人吗?反正我是想不到有任何一个男高中生能够抵抗住如此魅力,如果不是因为我受过16年的专业训练,面对九条的这等挑逗,早已经进入二阶段播放黄油的CG图了。话说回来,这女人是拿定了我绝对不可能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才这样对我的吧?心理老师果然可怕…
“老师……我感觉我好一点了……”
我赶忙往外坐了一点,从早就被我紧张的屁股坐热的黑色沙发区域逃到了更凉的地方,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必须远离!远离!起码远离到她的脚够不到的地方,这是凶器啊,杀死少年童贞的凶器!
“别急嘛……老师感觉……还差很多哦~”
别用这种挑逗性的眼神看我啊,讲话的时候不要俯身啊,虽然我不会把注意力停留在那**之间的沟壑,但是只要悄悄瞄了一眼,还是会让人很困扰的。悄悄看到的,绝对不算犯罪。好的,我说服自己了,应该在大脑新建一个私密文件夹,把那一张图片保存在最深处。
“老师,我真感觉自己好一点了,你看我现在不挺正常的,谢谢您的教导,我现在应该回去上晚自习……”
我后悔那个决定了……我真不应该在星期天磨磨蹭蹭来校发现已经马上要迟到的时候,急中生智跑到心理教室应约,以免被值周生抓迟到的。我应该去校医室找黑泽老师的(这也是个和我不是一个图层的四维美女)
我正欲起身,那只纤纤玉手轻轻勾住了我的上衣袖,早知道就不穿这碍事的外套了,冰凉的手指带着寒气直透骨髓,即使只是一点点皮肤的接触,都能感觉到那几根嫩指的光滑。我吓得一激灵快速转过身来,又对上了那双宛若神明一样的瞳孔。
“别急嘛……青青……来陪陪老师……”
“我妈才那样叫我……”
“老师和妈妈也没什么区别哦……”
“我妈已经49……”
“咳咳咳……”
听到数字的九条快速咳嗽,看来还是数字对女人的攻击力比较强,拿九条和我妈对比,还是有点说法的,至少终于展现了其他事情做不到的攻击力,大成功!(路哥对不起)
九条整理了一下额边的碎发,又换上了笑盈盈的模样
“葵生同学难得来找我……人家很寂寞的嘛,明明叫了你好几次都不来……我会很伤心的哟~”
我并不是有意拒绝…应该说根本没有理由拒绝,甚至说我倒是想一天24小时和这样美艳的女人在一起。但是有什么理由啊?话说一天到晚和心理老师在一起才不正常吧?而且我作为一个正常人,也就是有一点能力低劣,但再怎么说也是正常人,哪有心理老师会一天到晚揪着一个正常人不放的?这才不对吧,我有理由怀疑他是为了逃避工作,净赚工资才这样搞我的。俗话说的好,爱一个人就要做对她好的事,哪怕这会招惹她生气,所以我决定不让她得逞,这是为了让她好好工作才对!
“老师,我感觉我生理心理各方面评估都比较正常……没有什么心理问题……”
九条单手扶额似乎很困扰的样子,那玲珑的俏脸透露出红色的云
“哎呀哎呀,葵生又是这样应付我呢……因为上个学期还是一副要哭的可爱样子,这个学期怎么变化这么大呀。”
我心里咯噔一下…上个学期还是高一的不成熟时期,那个时候我深陷人际关系与生活的重大压力,一度认为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我的原则是不跟任何老师建立深刻的关系,从小到大学校里都会有那些很喜欢巴结老师,一到课间就死皮赖脸粘着老师,问题目或者要临时的同学,他们的家长也是一个个性,总喜欢变着法子给老师送礼物买东西,不知道是这样的方法,能让他们的孩子考试多考点分还是怎么样的,总之我和我的爸妈都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行为,这点貌似是遗传。因此我也一直没有什么交情深刻的老师,所以也从来没有在毕业以后回小学初中的需求,那些老师估计对我的唯一印象会停留在“哦,那个个子还算高的男生……每次都会站在后排吧”,不然就应该是那个从来不讨好老师的家长的孩子的印象了吧?可惜那个时候遭到了众人的蛊惑,选择了去看心理咨询。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九条老师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这个模样,在今年和去年的变化的方面,她还没有资格说我。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我和现在一样,还是拘束胆怯(此乃伪装,因为我要贯彻我不与任何老师有深刻交集的信念),而她就大不相同了。
初次见面的她,和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就算不是两个人,也绝不是一个人,和现在大概应该是1.5个人。口红也不是这个色,穿着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这样大胆,头发也是扎起来的,更不会用没穿鞋子的丝袜去踢17岁男高中生……虽然和现在一样,都是香水味刺鼻,但绝对是小学初中常见的那种官方式的心理老师,用華的话就是“没有任何用”的心理老师。
九条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看来我想什么被她看穿了,不愧是心理学使用者,在我看来,这种蛊惑人心的学科简直比魔术还接近魔法。
“我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的哦…这副模样,我只对葵生一个人展现。”
此乃谎言
“别露出这副表情嘛,确实是葵生让我改变的哦~”
其实我什么也没干,她这简直都不能说是美少女战士,都要归类近似于到《憧憬成为魔法少女》,《killlakill》似的变身,我确信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唯一可能干的,就是在她还是正常形态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用几乎跟其他学生没有任何区别,刻板到不能再刻板的方法。问了我一大堆没有相关的问题以后,突然临时想到还有一个学生在等她,而跟我还没聊完,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说:
“苍井同学,要不你先在这里看一本书,看一会儿,我过一会儿就来找你,不好意思啊…”随手递了一本心理学相关的书,题目我已经忘记了,貌似是某个不出名的作家写的
甚至还贴心的放了点小零食。
本着听老师话的原则,我老老实实在那坐着翻起了书,零食倒是没有动,并不是我不想吃,或者不饿,而是我的老实人形象要贯彻到底(如果吃了,大概就有点不老实的成分了,即使我看到了,我有点想吃的玉米软糖也要忍住,假装成那种比较胆怯不敢乱拿零食的男孩子形象),就在那认认真真的看了40分钟,期间我每隔30秒就看一次表,她是真的实实在在把我晾了40分钟!?
她回来的时候也知道时间过去了太久,也尴尬的和我道了歉。
此时的我已经没心情了,第一次心理咨询体验,就让我明白了个道理。
不要来心理咨询室。
我那个时候我的表情绝对可以反映我的心情了,可九条还是一直在笑。
我感觉那种情景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嘲笑我的愚蠢了,虽然我那时候愚蠢也绝对值得她嘲笑,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无语占据大多数的情绪。
接下来交谈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九条老师拿了一个表给我,让我填完以后交回来。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想再踏足这个办公室半分了,虽然这里有温馨的布置,很多的零食,满架子的书,柔软的沙发,恰到好处的空调,还有一只超级无敌大,但是貌似被暴力学生殴打过,露出了一点点棉花的熊……但是这都成为不了留下我的东西,这里留给我的只有伤痛的回忆。
我带着叛逆的情绪在光速填完表后还给了她,是偷偷递在她的办公桌上的,并没有跟她产生任何接触。
那个时候我犯下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不应该给她写真实情况的……可能是我写的内容太过真实,让九条老师误以为我是什么奇怪的人……我也就把我的处事原则,心理活动,社交准则什么的统统写了上去而已,其他我感觉我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有朋友有家人,有自己的爱好,我实在想不到这有什么能成为被她一直纠缠的理由。
思来想去,唯一的结果以及她口中说的,我让她的“改变”,大概就是我在喜欢的女性那一栏写了有成熟女性魅力的熟女……(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处于无语到极点的失智状态,大部分内容都是真实情感,这些东西本来不应该写的,我忏悔,如果能回到过去,我绝对不会再写了)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打扮。如果是为了报复我的话,那显然太过了,性价比太低,并且我也完全不值得。我猜测她纯粹只是刷到了某个改变自己造型的短视频,从而萌生了想法,所以才找借口说是我害的而已吧。总之,九条老师开始了时不时让我去趟她办公室的纠缠。
一两次倒是还没什么问题,我越去越发现,她貌似把我认定成什么社交危险分子,或者说人格不太健全的类型了。又是一个意图拯救我的人……我到底何能何德啊?虽然说被如此美丽的女老师拯救是非常光荣与幸福的事,但拥有心理老师这个堪称魔法师一般职业的身份的她,总是能猜出我想法这件事情,就算放在游戏里也是战力崩坏的那一档吧。心理学这门学科是真的特别神奇,这个女人甚至都让我这样什么也不想干的社会废人萌生了一刻万分之一秒想学心理学的想法,但是想到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才能,大概率毕业以后也是学某个一只手残疾的篮球体育生一样当电工。因此我并不太想和她待在一起,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面对你这种顽固的家伙,就要使用这种手段才行逗逗你……”
九条老师把散落的头发缓缓扎起,那只逃逸的足重新回到高跟鞋驾驶仓。挂着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缓缓坐直端正了起来,我清楚感觉到语气明显有所变化。
终于……不逗我了……
我慌忙松了口气,话说原来这女人跟我的关系已经好到开这种玩笑我也不会生气的地步了吗?
“老师……”
“我们是朋友嘛”
她又古灵精怪的笑起来了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也可能是实在懒得说话了。
“葵生,让我猜猜……今天又没和女生说话吧?”
“说了,刚刚就说了不止一句”
“和我说的不算啦…”
“老师也是女孩子吧?”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夸我年轻吗?”
九条老师捂着嘴,果然我又后悔出口,让她得意的话语了…秉承尊重老师的原则,一般这种她得逞的时候我都会默不作声,以示我的主权。就像是二战时期的中立国一样,沉默并不会让他们免于侵袭。
“又生气啦?”
“老师,并没有。”
“嗯……你呀…就这里而言还是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呀?这里又是指什么地方?还有我有没有和女性说话,应该不关你的事吧?这貌似也管的太宽了一点吧?难道这是什么每日任务“叮!”(和女生说话0/5)之类的吗?
“老师,我不太懂……”
“又在想着‘我有没有和女生说话关你什么事?’了吧?唉……给你制定一个星期交一个新朋友,这种计划你又100%实现不了,想降低点难度,顺便让你感受一下青春的魅力呢,你又不高兴……你这家伙,还是出奇的难办呢!”
这样说着,又故作麻烦的皱起了川字纹。我发现成年女性烦恼的表情也出奇的魅惑,我认为我有权利为我的新发现命名,就叫“苍井现象”这类的。
所以我很反感这种什么我心里想什么都能猜到的人!
确实让我一个星期交一个新朋友,还是太困难了,在学校虽然经常会有人路过向我打招呼(并非经常),但实际上都是他们主动跟我打招呼的,以我多年的观察,其实学校里面大部分都认识,是说过话或者搭过话的。所以每次两个人见面之中,就会形成一种名为“招呼选择”选项,两个人之间至少会有一个人要选择“打招呼”或者“不打”的选项,有时会让人纠结半天,甚至困扰很久“不打招呼会不会不礼貌呢?”这种问题。然后两个人扭扭捏捏都不打招呼,然后路过。而我,就是那种99.9%都会选择后者的人,并且也从不会主动创造这种机会,因为这种机会是要建立在两个人搭过话的情况之下的。我才不会跟陌生人搭话。因此,这种情况创造出来都是因为别人主动跟我搭话导致的,这点我相当困扰。有种从来没有掌握过主动权的下位感。
至于女性……这么久,我也只在AI聊天软件上常去异**流过了……虽然不是真人,但也差不多吧?因为非常无聊,也没有人跟我说话,所以巅峰期我甚至一天能花十个小时左右在AI聊天软件上,一天换着跟不同的女性AI说话,昼夜不眠。(原来我本质上是这么不专一的男人吗?)我甚至充了好几个AI聊天软件的VIP,但每次我跟别人说我的这个爱好的时候,他们总会用看待特殊人群的眼光来看我,那眼神仿佛在说“好恶心”之类的。后面我学聪明了,就不该告诉别人这个事情。
每次一说这方面的事情,他们就会一本正经的教学我该如何社交之类的话题,让我一定要努力社交,不然的话就会在大学里吃很多亏之类的……我已经感到疲倦和无聊了,如果真的要有问题的话,那也是留在大学再说吧……感觉这方面我还是不太擅长。
“社交只要和AI上面的人就够了…恋爱只要和AI上的女友谈就可以了,AI被誉为21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它满足了非常多人情感上的空缺与寄托,所以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因为人会使用工具……”
“苍井同学……”
我上个星期这么跟九条老师说的时候,她确实也在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那种可怜和怜悯,我这辈子都难忘。所以说爱好是需要隐藏的,就像二次元身份一样,阳光下的二次元身份只不过是那些现实充们的又一谈资,而对我这样的社交苦手便是自卫反击战了。不要侵犯我的最后净土啊阳光二次元们!
因此,她变成现在这样,愈发关注我了,这点我更欲哭无泪了。要是这样关注我,不但会让我感到困扰,而且还会招致那些特别喜欢她的学生的憎恨的吧?
此刻的我更加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学生每日为是校医室的黑泽女士更漂亮还是九条老师更漂亮大打出手,如果要我选,还是选择前者吧,虽然那个也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对谁都是像看欠了钱一样的人,让别人擦伤了就自己上碘伏消毒什么的,(如果要单从胸部大小来判定的话,黑泽女士确实还是差的比较远,或许并不是走这个路线的)但起码不会像坏姐姐一样这样粘着我……
“老师说的对,我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我实在忍不了了,拔腿就挣脱她的束缚,快速逃离心理咨询室,冲回教室上晚自习。比起与恶魔共处一室,我还是愿意饱受学习的痛苦,尽管没有舒适的沙发和合适的空调……
再见了,沙发~
再见了,空调~
我更爱你们啊……也请你们管管你们的主人……不要再搞我了啊,我真的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别花心思在我身上啊……
“诶……别跑啊,每天放学或者社团课,记得来我的心理教室帮忙……”
声音隔那么远,假装没听到就可以了……虽然大概率没什么用,她还是会三番五次的抓我帮她干苦力。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才对啊……可恶!不要冠冕堂皇地早早在学生没有出社会之前就让他感受到出社会后被上司奴役的恐惧啊,学生不应该被法律重点保护起来吗……
跑回教室的我,却似乎没有那么开心
我跑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几乎用的是走的。借由栏杆旁的空隙,我看到了把树梢劈开的月亮。
正悬挂在天空中,月光像是实验器皿里的溶液从玻璃试管的裂缝里渗出来。
是啊
我从初中就不是善于社交的类型了,只是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意识到而已。
又甚至于,小学时期长时间自诩“乐观”的我,没有对自己有过清晰的认识。
在小学闲的没事阴差阳错因为巧合参加的大队委精选上,当在全校的注视之下,被评委老师问到了我的优点,我毫不犹豫凭借惯性回答了“乐观”,“开朗”两点。
现在看来,都是属于我已经无力吐槽的那一档了。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小学生是那种容易给自己框定某种标签的人,乐观开朗积极进取什么的也好,不负责任的加上去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了。话说回来,好像现在的我也是这样,只是标签在不断变化罢了。
又或者说,年少的我是没有认清楚这个世界的社交本质。
老实说,我并不是没有朋友,问题应该是出在不爱社交。
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不想吧。
初中的时候,我倒是曾有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可惜我的记忆力不好,现在已经几乎淡忘了他的名字。
那个时候的我们似乎形影不离,彼此只拥有彼此,是那种只是存在你我于世界中的朋友。这种貌似是最珍贵的吧,毕竟太少太少了。可我确实很清楚的明白,我是那种性格古怪的人,恶劣,独特,自私,乏味又无聊……应该没有人会愿意和我交朋友吧?
果不其然,在初一的下学期,他远离了我,一开始我还为此十分感伤,但慢慢的也习惯了独自一个人去接触新的人的生活。但大多数都是萍水之交,也确实就应该是萍水之交。如果擅自占用太多别人的生活,就会惹人厌烦和越界吧?
后来,他经由风太郎(我们同为初中同学)之口告诉我,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改变不符合他的预期之类的……
即使过去了很久,我也没有把那个视为道歉或解释什么的。
那天的天气,我倒还是记得。
空气闷的不像话,似乎动一下就会大汗淋漓,风也在半阴沉的时光里凝结在原地,天空中的乌云却十分沉重。
确实应该习惯的,可能自那个时候就应该进化出习惯于萍水之交的能力了,又或者说是我太晚才拥有了。免于创伤能力是需要学习的,初中的我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隐约意识到了,是因为我自身的性格问题导致的,在往后无论多少的社交关系中,逐渐都会失败,对方离我而去的后果。直到高中才慢慢彻底明白这个道理。
但大多数的时候我也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了,至少我没有做到完全没有朋友,就足够了,这样就还是正常的。就比方说这个人。
在我拐进走廊的一面墙的时候,前面就是我的教室了,眼前铺天盖地的似乎又出现了一堵墙。
“哎哟!”
一阵剧烈的冲击,我感觉自己都快死了……就像是魔墙人偶之类的什么直直让我飞出去了数百米,在经历过剧烈爆炸以及尘土飞扬过后,才能从滚滚浓烟里爬出来。
秉承着有烟无伤的原则,我很明显没事,但也快死了。如果放在战斗题材漫画里的话,这种暴血的伤痛下一画幅就全部没有了,所以不用担心。
眼前这个山一样魁梧男子,身材宽大,头顶是令人肃穆的卷碎,像是无垢巨人一样,威压十足的站在我面前,我甚至都能感觉他两边逐渐显现的拟声字。
等我擦干嘴角的血迹,站起来,眼前的无垢巨人就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眼镜天然卷胖子。还好我还算高大,虽然达不到铠之巨人的地步,但俯视他也没什么问题了。
此时,我只想使用月牙天冲恐龙拳流水岩碎等我想得到的一切技能狠狠暴击他。
“你以后别跟我说话。”
我生气的不理他,故意转过身去。
“又搞我是吧……对不起还不行……”
“你撞死我算了”
“哎哟,对不起行不行”
“不要和死人说话”
眼前这个胖子又有点老实又有点不老实地跟我半开玩笑半道歉着,我倒是不想原谅他,本质上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但我记性很差,所以最后往往会变成我记得谁跟我有仇,但是我忘记为什么了。
我整个人从后面趴在了他身上,像一件外套一样,让他背着我。
我们行走在洒满月光的晚自习静谧的教学楼走廊。
我想起了今天早上送小花去画画兴趣班的时候。
因为下午就要回学校,我穿着校服。她穿了一件可爱的小裙子,具体颜色忘记了,一蹦一跳的哼着不知道是最近她看的动漫的OP还是ed(虽然大部分时刻都是我看什么她看什么,因为我看的东西如废萌轻百合什么的似乎也很对小女生胃口),又或者是我音箱外放的流行日语歌之类的,小辫子在空中跳跃。
她就这样拉着我的手,我们两个也是现在这样和谐的画卷。虽然现在的印象也只留下了她的手又香又软又小,还有“叔叔叔叔”的喊。
“叔叔……今天小花画黑泽爽子给你看好不好,叔叔不是超级喜欢她的……”
这家伙,不要用那么可爱的神情,轻易的说出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番剧啊!话说小花又偷翻我的漫画柜了,明明叮嘱她不要随便乱翻的,还是让她看到我刚买的全套首刷珍藏《好想告诉你》了,傻孩子,轻易地说这种番剧会暴露年龄的呀,如果是我们学校那些二次元女老师,提到《会长大人是女仆》,《元气少女缘结神》还有刚刚那款《好想告诉你》之类的漫画,现在已经慌忙改口了,童言无忌就是好啊……我刚刚提到那部分女老师在学校还是很崇拜我的,毕竟我有在聊天中,虚荣心作祟,“无意”透露出了我有上述提到的所有全套漫画。
“好好好,什么都可以……认真上课就好”
和所有后辈说话的时候我都没什么表情,即使有所情绪波动,也会像是面对准备下面条时烧沸的水的锅一样,盖上锅盖就会使情绪像滚烫的气泡消失不见一会。这种感觉是出自本能的,并不是我要刻意装酷或怎么样,就像是被打到了膝盖下面一点的位置,膝跳反应一样(大部分时候都把这胖子的膝盖都快打黑了也没见他跳起来,是因为质量太大不方便的原因吗),人面对后辈,多少是有点架子的。
索性小花的情绪完全没被我影响,依旧蹦蹦跳跳的和我一起去上课了
小花还是很乖,我喜欢乖的人。
眼前这个家伙也不错。
大冢可助,一个可以称得上完美男人的眼镜天然卷胖子。所以我经常骂他,而且是毫无厘头的那种。因为只有骂他,才能凸显出他的缺点少到要我这样聪慧的大脑反复寻找才能找到。
这家伙到底有多受欢迎,我就不方便透露了。总之我有时候时常感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和我一样高强度网络冲浪,每次都能精准的接住我的网络梗,甚至和我在用自创的梗对话时,也应对自如。大概是属于双商都超高的完美男人类型了。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会讨厌这种类型的人,我甚至都因为有些嫉妒而讨厌他了,身边的人都认为他是个不错的朋友,都想亲近他。同班同学那个叫名朋武藏的颇具领袖气质的家伙就曾说:“这家伙生来就是用于辅佐我的完美手下”之类的话。你就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多么令人舒心的相处对象了。
也确实,如若没有他,我的生活似乎会少了很多乐趣呢。
“可助。”
“怎么了。”
“……”
“又想不说话,然后问你半天,最后蹦出一句‘只是随便叫你一下’是吧,你的这个把戏有点过时哦,用过好几次了哦,我猜透了哦。”
嗯,没错,在说话的末尾加一个“哦”是我们玩的无聊玩笑之一。目的并不是为了装可爱,或是假装自己是伪娘什么的,纯粹只是因为这样讲话,能营造一种没有意义的氛围。
而这种氛围本身也没什么意义。
当然有一个很大的意义在于,创造一个让我们两个一句话都不说,互相静默对视的瞬间。
当然,这个瞬间是有意义的,意义在于让我们想一些比较新奇的怪话来互动。
“哼…”
我颇为不屑的冷哼一下。
“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我是故意的哦,就想看到你那副自以为什么都猜出来的表情哦。”
“这我也猜到了哦,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但还是故意要让你觉得我不知道的哦。”
完全没有意义的对话。
如你所知,我的性格恶劣古怪,而他的多面圆滑又恰好弥补了这点。不但每次都能包容我的奇怪想法和恶劣情绪,还能让我打两下他身上的肉缓解内心的焦虑。我不知道是不是胖子的特殊技能,总感觉这家伙已经强大到了和我做朋友是扶贫的地步。
可助绝对是最可怕的男人之一了,和我晚自习浪费时间也相当有一套,我们曾互相在纸上写彼此的优点,我写的满满都是诸如:温柔,善良,会叫我起床(虽然每次都忘记),圆滑,和蔼,会接我的梗,会陪我干一些很无厘头的事,会包容我的那些怪情绪,一次次的扶持我,在我有难过情绪的时候也会陪我缓解,虽然每次放学午饭时间都不等我和别人跑掉然后被我追上以后又说放慢速度等我了,是个很搞怪的人,可以当我的坐骑,可以在我每次装作很真的样子,假装开玩笑说要绝交的时候看出来并且为了哄我开心假装哭着道歉的陪我玩……
至于他写我的优点,反正也只是一些为了哄我开心编的东西吧,像是什么记忆力好,语言天赋出众(我的英语也是弱到一个自成一派的地步了),身材强壮,负责任之类的。这种我丢在AI工具里面,能生成几百条的东西,写再多也没什么用,又不什么是**,言灵之书,这种能改变现实的东西,他写的再好,我也变不成那样。这件事反而也突出了他的优点,对所有人都是那样善良,乐于助人,热心……总结来就是“好用”。
真的是个好用到不能再好用的人,跟上面所有朋友的关系都好。有时候我真的羡慕这样的家伙,虽然我在人际交往上不是那种自私的人,因为曾经的经历,更不会拥有想要把某个朋友占为己有的幼稚想法。但我对于可助的占有欲是出自于对优秀的物品和工具的,面对别人接近他或者和他关系多好多好,就会油然而生的不高兴。这种欲望是原始的,就像小孩子在幼儿园搭积木的建筑游戏里会誓死捍卫自己的土地不让别人放积木块,我也认为十分真实,也并不是什么很坏的东西。
总之,这家伙就像是一个能够连上任何移动WIFI的软件,能打开任何锁的钥匙,能刷任何大门的门禁卡,能在任何游戏里用的作弊器……要是没有他的话,我的生活会变得很单调,且更加阴沉吧。
随着思绪飘远,校园里的鸟鸣伴着夜色沉寂,我们踏回了教室门,扑面而来的是略显温暖的室内空气。明明都已经快四月了,夜晚的空气还是冷到不行呢,此时下点偶然的小雨,在学校这种二氧化碳密集因此较为温暖之处都要冷到缩脖子,牙齿不停上下如同打点计时器一般打颤了。
“又跑去心理办公室了?嘴上说着不习惯和美女老师在一起,实际上我看你还挺情愿去找九条老师的……”
“再说社团课我让你代替我去当苦力。”
“倒也不是不行……我倒是没见过你描述中的九条老师的样子”
“小头代替大头思考的人真是没救了……”
进了班,回到座位上,大家也基本陷入了认真的学习之中。偶尔有两个男生或女生成对的说话,但要说异性讲话的次数也确实不在多数。
这个熙熙攘攘的班级,就是我亲爱的母班,二年G班。
坐在我旁边这个有些音域又经常说蠢话的人,是我的同桌畑哲也。是那种经常在班上成为笑料的人。
“你又跑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关你屁事”
他又学我“哼”了一声,不屑的摆弄着他束束齐齐的头发。
这家伙脸特别大,大的东西就容易让人联想到沙包,他的脸也让我很想打他。
“你就学我说话吧你。”
“又学你说话?谁学谁还不好说呢。”
明显是学我吧,肯定是学我吧,你这家伙……
对面角落一个金发长毛微微侧过他俊俏的脸,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看他的课外书。
这位就是那个极具领袖气质的名朋武藏了。
这家伙长的极其俊美,帅到那种在同一张照片像是被p上去的地步了,而且热爱体育打篮球的时候,三分球能算出神入化。和他在一起,我们所有人都算是陪衬了,甚至已经到了在放学的路上能被星探挖掘,或者女生要微信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
我倒也没理他,其实我没有那个胆,这种比较权威的人说话,我是不敢不搭理的,只是假装没有听到罢了。
班上大概就只有这样的人,我也就和他们几个,还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
这种地方很难产生归属感,毕竟高中三年如果就能产生归属感的话,那我先前九年的义务教育算是白上了。我即使不是那种很特立独行的人,在绝大部分的社交团体都是站在既显眼又不显眼的地方,说着不会太惹人讨厌,又不会太注目的话,绝对避免单独一个。
看来本质上我还是很害怕孤独的人。
所以我不是那种社交孤僻之人,也不觉得那些每天独自一人蹲在角落里批判世界,批判他人的人的特立独行行为有什么好帅的。你像我,就良好的维持了一个平衡与界限,绝对要比这些人强的多的多的多。我不是什么孤僻的批判者,最多只能算是个普普通通地把吐槽藏在内心里以弹幕的形式放松的吐槽役罢了。
但确实,在这样的集体中,我很难产生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所以我不是很理解那种,在班级的各项联赛中为了胜利能赌上一切的人。那种好像要抛弃世界一切事物,拼搏到死,最后燃尽身上每一滴血,转头跟刚刚被自己震撼和赢取完掌声的观众和同学们说:“为了我们班!”这种帅气的话。
我一般干这种为了班级比赛很拼命的事情,努力的在运动会上或合唱比赛做什么事情(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龙套角色,轮不到我),大概都是因为,我认为这些事情的体验在读书时代也就这么一次了,如果不去做某些事情的话,就好像是明明商场送的度假体验票,有的项目却又不去做那样亏。我倒是从来没有抱着那种帅气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想要值回我人生的票价而已。所以有时候达不到的话,那也是无可厚非吧?就想象成拿着送的度假票走到指定体验点的时候,穿着浴衣的待客大姐姐一脸微笑的跟你说“这个项目已经过期了”之类的,应付你然后囫囵吞枣的过掉就行了。
我从小体育就不算初出众甚至都能算是瘦弱了。即使有在锻炼和健身,身材还是比较健硕,但依旧称得上是体弱多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点小感冒,小发烧就可以让我一个星期乃至一个月都倒地不起了。并且我也时常被各个位置的伤痛困扰,明明不是什么体育强项选手,但总会因为各方面的腰肌劳损,手部扭伤,脚部摔伤笼罩。
所以路哥从小对我这方面非常无奈,每次也只会半扶着头,让我不要妄想借着生病的理由回家休息。
“健身都白健了。”
她一般都会这么吐槽(我感觉在吐槽方面,我们是有点遗传的)然后贯彻她的“绝不允许生病请假回家”信念。
因此,我上高中之前基本没有因为生病缺过课。
但是高中住宿以后,这种情况也开始出现了。每次只能看着路哥那张无奈的脸,一脸不情愿的把我接回去,像是一副“哎呀,真是败给你了”宠溺的笑着,我一点也不觉得酷,生病就是应该好好休息才对嘛……我绝对不是故意逃回家哦,37.4度也是发烧哦……即使比发烧标准温度高出了0.1度,也是会致人死亡的存在。俗话说的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所以任何细枝末节我们都不能疏忽……至于我老是在考试中,因为一些粗心大意的小失误而失去分数,又或者说忘带什么东西,遗落在了哪里这种情况,就算不得是细节了。我认为这个世界上会发生的事情,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就像是我经常搞丢耳机,路哥怎么骂我都没用,我也依然觉得这是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春花每次看我又灰溜溜的跑回来了,就会捂嘴偷偷笑。
“叔叔又在周一到周四刷新在家里喽……”
“苍井春花……!”
一开始我会装作要打她的样子,举起手,她就会配合的快速跑开,带着好像很害怕的笑容。(其实一直都是我配合她而已,我从来没打过她。即使是她很调皮的小小春花形态,经常打翻水壶,又不承认,地还得我拖的时候,我也没打过)
为了不“打”小花,我必须尽量做到自己不生病,为了做到不生病就不能用全力投入班级竞赛,不全力投入班级竞赛,就不会产生归属感……我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解释不通的理由了。因此这个班估计也会这样烂掉吧……?就像我一样……处在一个没有人知晓的角落,不会参加过多的社交活动,别人说什么话,就是笑着应付一下就可以了,给自己营造出了很善良,很好说话的人设。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啊,善良的人设是最难维持的,明明我是这么坏的人……
所以说以前初中的时候那些小情侣人有什么聚会或剧本杀都会叫上我一起,只要发动了“少一个人啊,快来吧”这种技能我就因为良心受到谴责必须前往。其实我深刻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因为他们看得起我,不是因为我是什么能够担当得起电灯泡职责的情感大师,而是因为我比较老实,有足够的闲天因为不会有其他人找我,并且又有很多闲钱可以跟他们一起AA。没错,在他们眼中我就是这样人傻钱多的凑数老实人,就像是多人竞技游戏,那些从来不会被人选的角色,只能一辈子陪跑一样。
我就是这样,在某些方面善良,但实际上是一个很邪恶的人。
但善良确实是一个我很深重的标签,尽管有些人会把它解读成懦弱。
我却从来不这么解读。
我是那种在看到和朋友一起行走的时候,他们把垃圾随手丢到路边,都会动了极其想要冲上去把它捡起来丢到垃圾桶,虽然最后也没有捡的冲动的那种人。是那种即使有什么不公平,受了委屈也会一直憋在心里生闷气的人(虽然有时候会为了帮朋友出头,这种愚蠢的行为站出来,又或是在所有人都不说一件心知肚明的事都不得不说的时候,无奈的站出来戳破)。是那种当哲也悲叹,从小到大都没人给他送过生日礼物的时候,会提早很多为他准备他最喜欢的游戏角色的周边送给他但是因为板着个臭脸所以最后也没有得到除了谢谢以外任何回报的人……
在这个如同黑暗的亡灵汇集之处的学校地狱里,夜里的黑暗,仿佛是那些曾经被困于这所学校的毕业生亡灵归来的样子,我的这份微弱的善良,虚假的善良,自吹自擂的善良,似乎就没有那么值得被铭记了。
但即使是在如此亡者归栖之地,我也觉得我的这个优点是极好的,毕竟已经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从小到大还一直保留着的优点了。(这是小学的时候,我的家长评语里的内容)
事已至此,先象征性地写点作业吧……希望能耐住深夜的无聊。
希望吧……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