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奥布拉格
奥布拉格，位于北极圈边缘，是一座以矿石产业为主的边缘城市。矿业发展让这里污染严重，灰色建筑呈环状层层包裹着有颜色的市中心。灰色建筑群里治安混乱、生活水平低下，无数妄图从本地“矿老板”——那些持有采矿权、与市政府分庭抗礼的贵族手中谋利的佣兵，像豺狼般在楼宇街巷间游荡，搜寻着商机。
飞舟在市郊缓缓降落，地面运转的缆绳将飞艇运到登艇站。降落广播里柔和的女声将睡着艾诺拉唤醒，她抬起头，理了理被扰得有些凌乱的长发，拎起行李，随着人流下了飞艇。
“呼……中城区6号街28号，橡树旅馆304……”艾诺拉把失踪情报员的暂时住址又自言自语了一遍，棕色靴子不自觉地加快了移动速度。
在她背后建筑的阴影中，三个人收回了观察艾诺拉的目光，小声商量起来。
“老大，这可是只肥羊啊！我亲眼看见她从飞艇站出来，肯定是有钱的主。”一个光头男人说道。
“还有她那长相，刚才她侧脸你们看到没有？说不定是哪家小姐出走，直接把人绑走，吓一吓她，让她给家里人要赎金。再不济直接卖掉，暗街里她这种货色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另一个耍着匕首的男人对被称为“老大”的人说。
“老大”吐出一个烟圈：“好，这一票成了，老三你发现有功，多分半成。”
光头男人眉开眼笑，三人随即尾随艾诺拉而去。
“这都什么啊……”艾诺拉手持奥布拉格官方市政规划图，在灰暗的街巷里打转，“这和实地根本不一样啊！”
她将地图随手丢进垃圾桶，打算找个人问问路。拦住一名“热心路人”后，她得到了答复——的确接近目的地了。可这片区域最近被帮派“联合会”占领，他们不知怎么想的，让人改造了街道布局，还在道路上建了大量房子。艾诺拉拿着之前发行的地图，能摸到这附近，属实不易。
有了明确目的地，艾诺拉加快脚步。穿过一条僻静小巷时，早有预谋的三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站住，打劫。”光头男挥动手中钢管，“这位小姐，你也不想……”
老二耍着匕首，语气欠揍：“……”
艾诺拉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没说话。
“哈，大哥，你看她话都不敢说了！”老大推开老二，走上前，“跟我们走……”
他的话还没说完，艾诺拉已经动了。
艾诺拉猛地挥动雨伞，击在没反应过来的老大小腹上。老大弯下腰，面露痛色向后退去。
“老大！”光头男手持钢管飞扑而来，朝艾诺拉前额打去。
艾诺拉侧身躲开，抡起半圆手提箱砸在他脸上。光头男倒飞出去，撞在墙上不省人事。
拿匕首的男人袭来，快速向艾诺拉挥出几刀。艾诺拉向后跳脱，躲开匕首斩击，黑色雨伞从她身侧挥出，命中老二持匕首手臂的肋下。
他的手臂猛地一震，呛啷一声，匕首脱手掉在地上。
艾诺拉上前几步，将匕首踢进垃圾桶，又用箱子把老二打晕。
“啊啊啊！”缓过来的老大怒吼着冲过来。
咔嗒——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脑门，他顿时愣在原地。
一只与黑色枪身不相匹配的白皙手掌紧握枪柄，随着冷酷的上膛声，一个沉稳又带点稚嫩的声音响起：“喂，你……”
没等艾诺拉说完，老大扑通一声当场跪下：“大姐，饶了我们哥三，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饶……”
“闭嘴。”艾诺拉冷冷道。
老大诚惶诚恐地住嘴。
“我问你答，明白吗？”
“明白，明白。”
“你们是什么势力的人？”
“……无业游民。”
“呃……”
见问不出有用情报，艾诺拉反手用枪柄把那人打晕，又把他和老二拖到老三“休息”的墙角，拎起地上的雨伞，向橡树旅馆走去。
艾诺拉离开后，远处观望的其他“游民”围到墙角，把那三人身上能用、有价值的东西搜刮一空，如同蝇群般将三人蚕食殆尽后，一哄而散。
再次转过一个街角，艾诺拉正提着箱子赶路。
“小姐，施舍点吧！”
艾诺拉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几个乞丐缩在一堵墙边，不是年老就是带着残疾。一个老头捧着只缺了一小半的破碗，探出身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她。他身后，其他乞丐匍匐在建筑阴影里，不知在做什么。
艾诺拉清楚，她给这个乞丐钱会是什么结果——其他乞丐会在她转身没走多远的拐角后群起而抢之，甚至有时不用离开视线，钱就会易主。这是她被收养前在北方贫民区经历过的，那里没人会对他人施以怜悯。
可是……
“唉……”艾诺拉叹了口气，从口袋摸出一张10盾的纸币，走上前放进碗里。她扫了眼破碗，里面零零碎碎有些硬币，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谢，谢谢！”乞丐喜出望外，对着她的背影连连道谢。
艾诺拉转过拐角，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又向巷子里望去。
老乞丐兴奋地坐到乞丐中间，那张纸币被他们传着看了一遍。艾诺拉这才发现，除了老乞丐，其他人大多连路都走不利索，全靠一个“爷爷”给他们买食物。
艾诺拉望着他们，停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
“我当时……怎么没遇到他这样的人呢……”
艾诺拉喃喃道。
第三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