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完成的微光在万由里腹部渐渐隐去,神威空间的奇异背景中,她轻轻抚过那道新生的温暖印记,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稳定存在感。
阿涵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好了。从现在起,你的命,算是我给的。那么,偶尔替我办点事,不过分吧?”
这话让万由里瞬间从细微的恍惚中惊醒,她抬起头,眼神中刚消退的警惕再次浮现,带着一丝冷冽直视阿涵。她并未立刻回答。
“放松点,”阿涵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摆了摆手,“给你这条命的人,从某种意义上……嗯,也算是你的家人了。我不会强迫你做违背本心的事。”他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地提议:“怎么样,以后肯和我一起住吗?我现在的住处,在天宫市也算是个宽敞的居民房了,空房间还是有的。”
他顿了顿,观察着万由里依旧紧绷的神色,补充道:“当然,要是你觉得不自在,我也可以给你单独找个地方,让你一个人清净。不过…”他看向万由里,眼神里带点认真的请求,“最重要的是,我家里还有个‘小的’,年纪不大,性子也软。我希望你能顺便帮忙照看一下,我请求指的是这个啦。”
万由里沉默着,粉紫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急速权衡。单独居住的提议确实让她心动,但“照顾一个小的”这个听起来并不复杂的请求,似乎…也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家庭”般的责任感和联系。
从昨天下午被阿涵带入这片奇异空间,到封印完成,再到此刻,时间已悄然流逝至第二天清晨。
在DTM总部那间充满科技感的实验室内,万由里刚接受完漫长而细致的全面身体检查。当最后一项检测完成,传感器管线自动收回,她轻轻舒了口气。
阿涵关闭显示着数据的光幕,转身看向她,脸上带着一丝熬夜后的疲惫:“折腾了一天一夜,你也累了吧。要回去休息吗?”他说的“回去”,自然是指他那个“还算宽敞”的家。
万由里从检测椅上站起身,微微低着头捏了捏手指头,耳坠映射的光闪了又闪,她没有立刻回答。
沉默蔓延了几秒。
最终,她抬起头,目光快速扫过阿涵又移开,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丝残留的疏离和不确定,轻轻应了一声:
“…嗯。”
次日上午,天宫市的阳光透过薄云洒下,街道上行人熙攘。五河士道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神情有些恍惚。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昨天的景象:阿涵带着那个本应消失的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踏入神威空间离去,只留下一个充满未知的承诺和众人复杂的心情。
万由里……那个由精灵们对士道的情感凝聚而成、命运本该是完成裁决后便消散的少女,现在却因为阿涵的介入,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未来。
士道心里乱糟糟的,既为她可能存活感到一丝庆幸,又对阿涵的真实意图和万由里未来的处境充满了不确定。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拐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视线被一家装潢温馨、挂着“猫咪咖啡厅”招牌的小店所吸引。鬼使神差地,士道推开了那扇挂着风铃的玻璃门。
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静谧的店内回荡。此时店里客人没有客人,暖黄色的灯光营造出舒适的氛围。士道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正打量着店内那些慵懒蜷缩在各处的猫咪,他缓缓走到一个位置坐下。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侧后方响起:
“欢迎光临。请问是一位吗?想喝点什么?”
这个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微不可察的暖意,让士道浑身一震。他猛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简洁店员围裙的少女。她扎着利落的金色单马尾,几缕发丝轻柔地垂在颊边,耳垂上戴着小巧精致的银色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万……万由里?!”士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声喊了出来。虽然阿涵说过会带走她,但士道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相遇。
少女——万由里,在看到士道的瞬间,那双粉紫色的眼眸中也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惊讶,有欣喜,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安心。她手中拿着的点单本和笔轻轻落在了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没有去捡,而是向前一步,在士道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轻轻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伸出手抱住了他。她的脸颊埋在士道的肩头,肩膀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士道……终于,又见到你了……”
士道能感觉到肩头传来的湿意,他僵在原地,双手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万由里拥抱中蕴含的情感,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珍惜,以及对被迫改变命运的无措。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回抱住她,笨拙地拍着她的背,低声问:“万由里……你还好吗?阿涵君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万由里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直接回答士道关于阿涵的问题。她稍稍退开一些,抬起头,用那双还泛着水光、却异常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士道,脸上飞起一抹红晕,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打断了他的追问:“那些……暂时都没关系了。重要的是,现在……我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双手在身前微微握紧,说出了那句埋藏心底许久、本该永远没有机会实现的愿望:“士道桑……现在,能与我……约会吗?”
士道看着眼前的万由里,想起了这几天她默默跟随、独自偷窥他和精灵们约会路线的孤单身影,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惜和歉意。
尽管心中对现状仍有无数疑问,尽管清楚这突如其来的重逢背后必然有阿涵的安排甚至更深的目的,但面对万由里这最纯粹、最卑微的请求,士道无法拒绝,也根本不想拒绝。他脸上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带着点温柔和笑容,就像他曾经回应其他精灵的期待时那样,点了点头:
“嗯,好啊。今天,我就陪你一人,万由里。”
听到士道的回答,万由里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柔和的笑容。她轻轻握住士道的手,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却带着真实的温度。
“那……我们走吧?”
(时间飞逝~)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为整个天宫市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公园的长椅上,士道和万由里并肩坐着,一天的约会即将结束。空气中弥漫着夏日傍晚特有的宁静气息。
“谢谢你,士道。”万由里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满足和淡淡的忧伤。她脸上那种因精灵们对士道情感汇聚而产生的、特有的嫉妒神情,在这一天的相处中似乎已经悄然消散。她微微侧过身,脸庞慢慢向士道靠近,冰紫色的眼眸凝视着他,清澈的眼底竟又开始泛起晶莹的泪花。
“万由里?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士道看到她的眼泪,一下子慌了神,连忙问道。
万由里摇了摇头,泪水终于滑落,但她却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微笑:“不,没有不舒服。只是……果然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呢。”
“他?”士道疑惑。
“阿涵先生。”万由里轻声说,“他说,对自己喜欢的人,有时候……还是要稍微自私一点才好。”
就在这时,士道隐藏在头发下的耳机传来了妹妹琴里的声音,带着司令特有的冷静语调:“士道,这边已经确认了。即使情绪有明显波动,万由里身上也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的灵力溢出。可她作为灵力构成体和十香、六喰她们的情况完全不同……现在的她,从层面上讲,已经算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女孩子了。” 这消息让士道心中一定,但同时也更加疑惑阿涵究竟做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阿涵先生对你说了什么?”士道追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万由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带着恳求的目光望着士道,声音有些颤抖:“士道桑……我……我想以后能够天天看见你,可以吗?不是像以前那样只能远远跟着,而是像今天这样……可以吗?”
看着她脆弱而渴望的眼神,士道想起了白天约会时,万由里断断续续向他诉说的关于自身“使命”的片段——她是由精灵们对士道的情感汇聚而成,本应在裁决结束后消失。他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涌起强烈的保护欲。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万由里有些冰凉的手,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安慰道:“可以的,万由里。你当然有资格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能一直看见我。所以,请你一定放心,不要再害怕了。”他握紧了她的手,试图传递给她力量和温暖。
接着,士道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补充道:“但是呢……约定是相互的哦?你也一定要好好的,一直让我能看到你才行啊……”
听到士道这番真诚的话语,万由里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嗯!”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下,夜幕开始降临。两人在公园入口处告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万由里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而士道则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万由里结束了与士道那场如梦似幻的约会,怀着复杂的心情,按照阿涵之前给她的地址,来到了一处住宅前。这里就是阿涵口中的“家”,也是她被告知以后可以居住的地方。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嘭!嘭!”
两声轻响,彩色的礼花丝带瞬间从门两侧喷出,纷纷扬扬地落在她身上。万由里被这突如其来的欢迎仪式吓了一跳,愣在门口。
只见门内,四糸乃和星宫六喰正一人拿着一个礼花炮,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四糸乃小声又带着点怯生生地说:“欢、欢迎回家……”旁边的六喰则轻微点了点头,重复道:“欢迎回来,万由里小姐。”
阿涵站在稍远处,看着这一幕,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回来了?”
万由里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她昨晚是在DTM实验室的医疗检查仓里度过的,今天白天则被阿涵安排去了一家安静的小咖啡店“感受生活”,此刻面对这种家庭式的欢迎,感到既陌生又有些许暖意。
“先选个房间吧。”阿涵指了指走廊一侧的几个空房间。
万由里没什么犹豫,随手指了离客厅最近的一间。阿涵点了点头,随即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对,送一些女生日常穿的衣服过来,尺寸就按昨天体检的数据。”他挂断电话,看向依旧有些拘谨的万由里,将其温柔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五河士道那边,虽然应该会接纳你,”阿涵礼貌的说,“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还需要多观察一段时间。所以,暂时跟我们住在一起,你会介意吗?”
万由里轻轻摇头,低声道:“没关系的……我会,慢慢习惯的。”
另一边,四糸乃悄悄拉了拉六喰的衣角,小声嘀咕:“六儿姐姐,阿涵哥……是不是欺负万由里姐姐了?她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六喰看了看万由里有些出神的样子,又看了看阿涵,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阿涵走到冰箱旁,拿出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散发着淡淡甜香的粉色饮料,放到万由里面前的茶几上:“尝尝这个?”
万由里文雅地端起杯子,小口啜饮了一下,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甜甜的,很好喝。”
“嗯,”阿涵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如果离开了这个世界,可能就尝不到这种味道了,是不是?”
万由里捧着杯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重量。
阿涵继续道:“以后那家咖啡店,你想去打理就去打理,就当是你的店了。别想太多复杂的事情,你只需要好好地、安心地留在这个世界,可以吗?”
万由里抬起头,看着阿涵,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的话:“为什么……你要这样帮我?”
阿涵看着她,回答得简单直接:“记得我救你时说的条件吗?偶尔帮我做些事就好。这就够了。”
就在这时,六喰走到阿涵身边,轻轻拉住他的袖子,用带着依赖和请示的语气低声说:“阿涵哥,有个事情……为什么万由里小姐靠近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体内的灵力量好像有一点点……奇怪的波动?”
阿涵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告诉她:“这个嘛……大概因为,从某种角度上说,她可以算是你们十香姐姐那边所有精灵灵力共同孕育的‘女儿’吧?”
六喰听完,脸上露出了更加困惑的神情,歪着头看了看万由里……
夜色渐深,阿涵家中一片宁静。万由里穿着简单的淡粉色睡衣,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倚靠在窗边。月光如水银般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那头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粉紫色的眼眸望着窗外陌生的夜景,有些出神。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睡衣的柔软布料,这身日常的装扮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少女。
这时,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打扰了,还没睡吧?我能进来吗?”门外传来阿涵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万由里回过神,轻声应道:“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阿涵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而走廊暗处,两个小脑袋悄悄探了出来——是本该睡觉的四糸乃和六喰。四糸乃看着阿涵走进万由里的房间,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左手的四糸奈,眼神里混杂着好奇和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六喰则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便拉着似乎还想观望的四糸乃,悄无声息地各自回了房间。因为本来就是因为听到某动静才偷偷出来的,现在因为不能干扰阿涵哥的事情,四糸乃心里嘀咕着,只能慢慢走回自己房间,小小的担忧萦绕心头。
阿涵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在万由里旁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没有靠得太近。他看着月光下万由里显得有些单薄和迷茫的侧影,开口问道:“白天家里人多,有些话可能不方便说。现在安静了,就我们两个,还有什么觉得不踏实的地方,可以跟我讲讲。”
万由里低下头,声音很轻:“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阿涵笑了笑,语气平常地回答:“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硬要说的话,就像你莫名地就会在意士道那小子一样。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
这个比喻让万由里微微一怔,她知道自己是从精灵们对士道的情感中诞生时,那份与生俱来的关注和渐渐萌生的喜欢。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别想太多了,”阿涵继续说道,声音沉稳,“你现在能好好地在这里,能感受到月光,能思考明天,这就够了。既然我插手改变了你原本的轨迹,就会对你负责到底。”
万由里抬起头,看着阿涵在月光下显得清晰而坚定的轮廓,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白天你选的那家小店,你觉得怎么样?地方虽小,也挺安静,重要的是,在那里能时常见到你想见的人。”阿涵换了个话题。
提到那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店,万由里眼里闪过一丝微光,语气也稍稍轻快了些:“嗯,我喜欢那里。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些。”
“喜欢就好。”阿涵接着说,“明天我们一家人一起去街上逛逛吧,买点日用品。你的衣服我是按大概尺寸托人准备的,不知道你穿起来感觉怎么样,喜不喜欢。
家里除了四糸乃,六喰那几个小丫头的衣服,就剩我的了,你可别嫌弃,也别不好意思。”说着,他脸上露出一点勉强的笑意。
“一家人?”万由里对这个词有些陌生和迟疑。
“对啊,”阿涵的语气很自然,“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娘家’,就像六喰那样。把这儿当个落脚的地方,放松点,可以吗?”
万由里沉默了片刻,感受着“娘家”这个词带来的奇异暖意,再次点了点头。
又简单聊了几句,阿涵便起身离开了,叮嘱她早点休息。
四糸乃的房间里,她双手抱着“睡觉”的四糸奈,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个新来的“姐姐”和阿涵哥的关系,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也有一丝她自己还没完全弄明白的、担心被分走关注的焦急。
夜更深了,万由里依旧靠在窗边,但原本紧抱膝盖的手臂似乎放松了一些。在这个被月光笼罩的陌生房间里,“活着”和“家”的感觉,似乎正慢慢变得具体起来。
到了第二天……清晨微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
四糸乃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眸。她下意识地张开小嘴,打了个软软的哈欠,像只刚睡醒的幼兔。几乎是立刻,昨晚纠结了一晚上的心事——关于新来的万由里姐姐和阿涵哥的关系——又迅速爬上了她小小的心头。
她侧过身,把安静睡在旁边的兔子手偶四糸奈拿了过来,动作熟练地戴在自己的左手上。四糸奈立刻“活”了过来,布偶的嘴巴一张一合,用特有的尖锐嗓音打招呼:“早上好啊,四糸乃~睡得怎么样?”
四糸乃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地把昨晚自己偷偷想的那些担忧和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都告诉了最知心的伙伴。
“哎呀呀,”四糸奈晃了晃脑袋,“原来四糸乃蹭着我睡觉的时候,小脑袋瓜里还在想这么多事情呀!要我说,是不是我们有点担心过头了?”它用圆鼓鼓的手轻轻碰了碰四糸乃的脸颊。
四糸乃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闷闷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阿涵哥的……怕他……”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对依赖对象那种懵懂又强烈的占有欲。
“哎呦喂~”四糸奈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调侃,“我们家四糸乃这是又开始撒娇,怕阿涵哥被别人抢走啦?放心放心~阿涵哥最后肯定还是最疼四糸乃的啦!”
听到这话,四糸乃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点,轻轻点了点头。她慢慢坐起身,爬下床,走到自己的小衣柜前。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踮起脚尖,从里面取出一件浅鹅黄色的、袖口带有白色蕾丝泡泡花边的长袖连衣裙,裙摆几处上还印着桂花图案。接着,她又拿出一双白色的棉袜。
“哦哦!今天要穿这套吗?很可爱哦四糸乃!”四糸奈在她手上晃了晃,表示赞赏。
四糸乃点点头,开始笨拙地换上裙子,然后小心地拉上背后的拉链。穿好袜子后,她并没有忘记她的好朋友。她拿起床边小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用边角料做成的、迷你的裙子,仔细地给四糸奈“穿”上,还在它脖子下面系了一个小小的结。“四糸奈也要穿得暖暖的,漂漂亮亮的。”她小声地说。
“呀吼~谢谢四糸乃啦~”四糸奈得意地扭了扭身子。
刚把自己和四糸奈都打扮好,她就听到楼下厨房传来轻微的、锅铲碰撞的声响,还有隐约的食物香气飘上来。
“是阿涵哥在做早餐?”四糸乃心想,有点意外。她习惯性地趿拉上那双毛茸茸的兔子造型棉拖鞋,轻手轻脚地溜出房间,跑到阿涵的卧室门口,偷偷往里瞧——床上空荡荡的,果然没人。
“真少见呢,”四糸乃对四糸奈小声嘀咕,“今天阿涵哥没有用那种‘像变魔术一样变出另一个自己’的方法赖床,是本体在做饭呢。”
“哎呀呀,”四糸奈接话道,“阿涵哥今天竟然不赖床了?那待会儿谁会像阿涵哥那样不小心起床,来洗漱台给我们四糸乃梳头发呀?平时可都是阿涵哥帮四糸乃扎头发的呢~”
四糸乃思考着“六喰姐姐这个时候也不会醒,看来还是要自己动手了……”
最后她只好独自走到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凌乱的冰蓝色长发,她拿起梳子,尝试着自己梳理。平时这都是阿涵哥帮她做的,他的手指很灵巧,总能梳出好看的发型,还会轻轻按摩她的头皮,很舒服。现在要自己来,她有点笨手笨脚。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轻柔地接过了她手里的梳子。四糸乃透过镜子,看到万由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万由里的表情很认真,动作小心地帮她梳理着打结的发丝,手法虽然略显生疏,但却非常温柔。
“早上好,四糸乃小姐。”万由里轻声打招呼,脸上带着一丝友善的微笑。
四糸乃看着镜子里万由里专注的样子,脸颊微微泛红,有些腼腆地小声回应:“早上好……万由里姐姐。麻、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