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涵对身旁的几人轻声说:“狂三,你先带六喰、十香和士道离开这里。我需要单独待一会儿。”
狂三瞥了一眼澪,没有多问,只是慵懒地笑了笑:“好吧~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她脚下的影子蔓延开来,包裹住六喰、十香和五河士道,几人悄然消失在阴影中。
这里只剩下阿涵,和那个被“伊邪那美”拖入无尽轮回、意识仍被困在幻术中的崇宫澪。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压抑的抽泣声打破了寂静。
悬浮在空中的澪,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失神的眼里中滑落,起初是无声的流淌,渐渐变成了孩子般委屈又绝望的呜咽。她哭得浑身发抖。
阿涵静静地走到她面前。
澪仿佛感受到了他的靠近,哭泣声更加难以抑制,她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攥住自己胸前有些破损的灵装,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犯了太多的罪……伤害了太多的人……我根本不配……”
阿涵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臂,轻轻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已经……可以了。”
“对你的‘审判’,已经结束了。在那四百零九次的轮回里,你所承受的煎熬,我宣布已经抵偿。从今往后,你可以试着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生活,不会再有人因此而指责你。”
澪在阿涵的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眼中充满了迷茫和绝望,低声喃喃:“可是……没有了他的世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为了弥补一些遗憾。你……愿意相信我吗?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可以带着真正的崇宫真士,来我家做客。”
澪的瞳孔微微一缩,声音带着颤抖:“你……你要复活他?你能……?”
“用我自己的方式。”
“一种不违背这个世界基本逻辑的方式。”
“为什么……”澪的声音微弱,“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阿涵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有了四糸乃。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我现在需要你的力量,澪。你可以选择与我暂时融合,这样你就能亲眼见证我的一切行动。如果我违背了承诺,或者走上了歧途,你随时可以阻止我。”
他再次认真地问道:“现在,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相信我吗?相信这个曾经被你视为眼中钉,如今却想给你一个不同结局的我?”
澪沉默了片刻,抬起泪眼……最终,她轻轻点了点头:“我……见过你对待六喰、对待四糸乃的样子……不像是伪装。我相信你……我的女儿们。还有真士……就……拜托你了……”
随着她的话语,澪的身体逐渐化作点点柔和的光粒,缓缓融入阿涵的体内。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瞬间充盈了阿涵的全身,那是源自世界本源的“始源”之力。
阿涵缓缓抬起手,一把古老的燧发枪在他手中凝聚成形。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时钟表盘虚影——刻刻帝,在他身后缓缓浮现。
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刻刻帝——Ⅵ之弹。”
“狂三已经先去准备了……为了等待你从轮回中苏醒,我……已经等了整整半天。”
回到几小时前……战场形势已然明朗。DEM的残部在精灵们的全力反击下节节败退,但精灵们自身的灵力也因高强度的战斗而消耗巨大。得益于阿涵事先安排时崎狂三把士道也送回去,五河士道已提前知晓了关于雨村令音的真相,并成功与她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试图进行沟通,以期稳住局势。
然而,就在DEM的威胁暂时解除之际,崇宫澪已然展开了她的轮回乐园,将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黑白死寂的领域之中。本条二亚、五河琴里、星宫六喰、八舞耶俱矢、八舞夕弦、诱宵美九、夜刀神十香,连同五河士道,迅速集结,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将悬浮在空中的澪围在中心。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
澪正上方的空间,一阵熟悉的漩涡状扭曲凭空出现!
阿涵的身影出现,悬浮在半空,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澪的身上,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看来,我来的时机刚刚好。”
在场的所有精灵全都愣住了。
澪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阿涵,先是闪过一丝极致的困惑与难以置信,仿佛在确认什么。但下一秒,她的眼神骤然变化,温柔的说:
“你……终于来了。”
“嗯。”阿涵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澪的整个身体,从指尖开始,化作无数柔和而温暖的光点,如同受到吸引一般,主动地、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阿涵。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
“这……这就结束了?”五河琴里杵着大斧头问。
阿涵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人群后方的星宫六喰身上:
“六儿,到哥哥这里来。”
星宫六喰虽然眼中也充满了困惑,但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飞上前,仰起小脸问道:
“阿涵哥,唤六儿有何事?”
阿涵伸出手,温柔地握住了六喰的小手。
“暂时……需要你休息一下。”他右眼的万花筒图案却骤然旋转!
神威!
“呜……”六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成一个漩涡,强大的吸力传来!阿涵轻轻松手,六喰的身影便被瞬间吸入漩涡,消失不见。
“六喰!” 五河士道惊呼出声。
然而,阿涵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的左手对准人群中的本条二亚猛然一抓!
“万象天引!”
强大的引力瞬间爆发!二亚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攫住了她,惊叫声中,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拽离地面,朝着阿涵的方向急速飞去!
阿涵再次发动神威,将惊愕的二亚也吞没其中。
阿涵这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如临大敌的剩余精灵和死死护在士道身前的夜刀神十香:
“对不起。但今天,五河士道……恐怕必须死。”
“阿涵哥!为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十香紧握着鏖杀公,她无法理解,对她温和微笑的人,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对不起,十香。”阿涵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这是……必须完成的步骤。是‘必然’的结果。”
“开什么玩笑!” 五河琴里怒吼道,她周身已经燃起了炽热的火焰,“想动士道,先踏过我们的尸体!!”
“呵……”阿涵轻笑一声,他的身体表面,开始不正常地蠕动,棕色的木质纹理迅速浮现、蔓延!
木遁·木分身之术!
下一刻,伴随着“嘭嘭”几声轻响,五个与阿涵本体一模一样的木遁分身,从他身体中分裂而出,呈扇形散开,每一个分身眼中,都亮着冰冷的、旋转的写轮眼!
连同阿涵本体,六个“阿涵”将剩下的精灵们半包围起来。
“好了……”六个阿涵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带着冰冷的回响,“现在,一对一。很公平。”
“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理由!” 夜刀神十香举剑指着阿涵,眼中虽然含着泪光,但无比坚定,她死死地盯着阿涵的本体,“我绝不允许……绝不允许你伤害士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阻止你!”
绝望的终末
天空被染成一片不祥的暗红。地面上,六位精灵瘫倒在地,虽然没怎么受伤,但她们灵力耗尽,只能绝望地仰望着空中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阿涵。
阿涵的右手,正死死地扣着五河士道的头颅,将他提在半空。士道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四肢无力地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分毫。
阿涵体内,传来了崇宫澪带着一丝忧虑的空灵声音:“如此庞大的反转灵结晶力量,即便以你现在的状态,也未必能完全压制住其暴走……”
“无妨。”阿涵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至少……能让这个过程,不那么瞬间而痛苦吧。(这或许是对她们……最后的仁慈了。)”
「对不起,各位。事情还不能这么结束……」少年与一个双马尾少女并肩站立。他的手中紧紧抓着五河士道狰狞的脑袋,使其表情极其痛苦。
少年左眼发出邪恶的紫色光艳,碾压世界的力量爆发而出。
下一秒,头颅像西瓜一样,
“砰”
头盖骨和脑组织在他手中溅爆……
“哎呦呦,果然像你的做法。现在全都反转了,害怕的我都有点想跟他们一块进入神威空间了~”
『几位刚刚经历大战的精灵,在极大的刺激与精神崩溃下,透支的灵力取而代之的是反转新生』……
“不……不要!!!” 下方的十香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下一秒。
“噗嗤——!”
轰!轰!轰!轰!轰!轰!
六道漆黑如深渊、缠绕着不祥与毁灭气息的恐怖灵力波,从六位精灵身上散起!整个天宫市都在剧烈震动,就连距离远方的城市也响起了空间震的警报!
六个精灵并排站着,她们分别为:
* 夜刀神十香(暴杀公)
* 诱宵美九(凄乐歌姬)
* 八舞夕弦 、八舞耶俱矢(飓风恶灵)
* 五河琴里(焚灭暴君)
* 鸢一折纸(救世魔王)
六大魔王降临,毁灭的气息笼罩天地!
阿涵悬浮于空,狂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微微侧头,对身旁的时崎狂三说道:“最后的舞台已经搭好。狂三,接下来的场面会很难看,你若是害怕,可以暂避,我不会怪你。”
“啊啦~”
“把人家邀请来参加这么盛大的‘派对’,现在却要赶人家走吗?这多不好意思呢……更何况,如此精彩的‘戏剧’,错过了可是会后悔终生的呀~”
就在这时,阿涵的袖口之中,一截纯白无瑕、散发着淡淡辉光的衣襟带子悄然滑落一角——那正是崇宫澪神威灵装上的一部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这最后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