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的手续比周宇想象的要顺利一些。大概是爸爸妈妈动用了一些关系,再加上现在已经接近学期末,学校对于插班生的审核也没有那么严格。短短两天之内,“周雨”的身份就被搞定了,她将转入离家不远的另一所大学,就读大三,专业是和周宇原来差不多的计算机相关专业。
拿到新的学生证和课程表时,周宇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看着学生证上那张印着“周雨”名字和他现在这张漂亮脸蛋的照片,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漫长而荒诞的梦。
“小雨,明天就是你第一天去新学校了,准备好了吗?”妈妈一边帮他整理着书包,一边问道。书包是新买的,粉色的,上面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周宇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妈,我能不能换个书包?这个……太粉了吧?”他忍不住说道。
妈妈瞪了他一眼:“女孩子用粉色怎么了?很正常啊!再说,你现在是周雨,就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听妈妈的,这个书包很漂亮,就用这个。”
周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粉色就粉色,他忍了。
接下来的时间,妈妈开始手把手地教他(她)一些“女生必备技能”。
首先是梳头发。周宇那一头及腰的长发,打理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妈妈教他怎么把头发梳顺,怎么扎马尾,怎么编简单的辫子。周宇学得极其艰难,他那一双常年打游戏、敲键盘的手,此刻显得无比笨拙,不是扯疼了自己的头发,就是编得歪歪扭扭。
“哎呀,你轻点!头发都要被你扯掉了!”
“不是这样编的,你看妈妈的手,跟着学……”
“算了算了,明天早上妈妈帮你梳吧,你先慢慢练。”
折腾了半天,周宇累得满头大汗,也只勉强学会了扎一个歪歪扭扭的马尾辫。他看着镜子里那个马尾辫翘得老高的“自己”,欲哭无泪。当个女生,连梳头发都这么麻烦吗?
然后是走路姿势。妈妈说,女孩子走路要昂首挺胸,步伐不能太大,要轻盈一点,不能像男生那样大大咧咧的。
周宇试着走了几步,要么就是含胸驼背,要么就是步子迈得太大,怎么看怎么别扭。而且,他现在穿着妈妈给他买的一双白色帆布鞋,虽然不是高跟鞋,但这种轻便的鞋子让他走起路来感觉更加“飘”,总是掌握不好平衡。
“腰挺直!别含胸!”
“步子小一点,慢点走!”
“对,就这样,保持住!”
妈妈在一旁不停地纠正着他的姿势,周宇感觉自己像是在参加什么礼仪培训,浑身不自在。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女生走路看起来都那么优雅,原来背后需要付出这么多“努力”。
最后,也是让周宇最难以接受的,是关于“女生日常”的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上厕所的姿势(这个他已经被迫适应了),比如生理期的护理(虽然妈妈说他现在这具身体可能还没到,但提前了解一下总是好的),比如如何和异性相处,比如……
“等等!妈!生理期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吧!”周宇红着脸打断了妈妈的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要了解这些啊!
妈妈看着他通红的脸颊,无奈地笑了笑:“傻孩子,你现在是女生的身体,这些事情迟早要面对的。妈妈跟你说清楚,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别慌。”
周宇捂着脸,不想再听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快要被这些“女生知识”填满了,而且全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周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卧室。他扑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充满了对明天的恐惧。
明天,就是他以“周雨”的身份去学校的第一天了。
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新的身份……一切都是未知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扮演好“周雨”这个角色,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破绽,更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还要持续多久。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玉佩依旧冰凉,上面的花纹还是那么模糊,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唉……”周宇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满心的忧虑和不安,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周宇是被妈妈叫醒的。
“小雨,快起床了,要迟到了!”
周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妈妈已经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套新的衣服——是一套白色的T恤和浅蓝色的牛仔裤,看起来比较休闲。
“今天穿这个吧,第一天去学校,简单点好。”妈妈说道。
周宇点点头,挣扎着起床。穿衣服的过程依旧充满了别扭和不适应,尤其是穿内衣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完全掌握技巧,感觉勒得有点难受。
妈妈帮他梳了一个简单的披肩发,只在脑后用一个粉色的发卡别了一下,显得清新又可爱。
“好了,快去洗漱吃早饭吧。”妈妈拍了拍他的背。
周宇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经过两天的“适应”,他似乎已经稍微习惯了这张漂亮的脸蛋。披肩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看起来确实像一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少女。
如果忽略掉他内心那个呐喊着“我是周宇”的灵魂,这副模样简直无可挑剔。
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周宇背上那个粉色的卡通书包,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爸爸妈妈,我走了。”他说道,声音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自然了许多。
“路上小心,到了学校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叮嘱道,爸爸则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走出家门,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一丝暖意。周宇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却感觉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路人的目光偶尔会扫过他,带着欣赏和好奇,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加快了脚步。
他按照妈妈给的地址,坐上了前往新学校的公交车。公交车上,人不是很多。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
很快,公交车到达了目的地。周宇下了车,抬头看向眼前的大学校园。校门上方写着“南华大学”四个大字,这是一所他以前只听说过,却从未来过的学校。
深吸一口气,周宇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挺直了腰板,按照妈妈教的姿势,一步步走进了校园。
校园里很热闹,随处可见穿着校服或便装的学生。他们三三两两地走着,说说笑笑,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周宇拿出手机,打开导航,按照妈妈给他的信息,寻找着自己的教学楼和教室。
一路上,他能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男生的惊艳和打量,也有女生的好奇和审视。周宇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不去理会那些目光,但心里还是紧张得不行。
他的心跳得飞快,手心也微微出汗。他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周雨,我是周宇的妹妹,我很正常,不要紧张,不要露出破绽。
终于,他找到了自己的教学楼。根据课程表,他今天上午的第一节课是《数据结构》,在302教室。
他沿着楼梯往上走,每走一步,心里的紧张感就增加一分。马上就要见到新的同学和老师了,他能顺利过关吗?
走到302教室门口,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周宇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教室里的喧闹声稍微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周宇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他低着头,快速地扫视了一下教室,寻找着空位。
“同学,你是新来的吧?”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旁边响起。
周宇抬起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戴着眼镜的女生正微笑着看着他。
“嗯……是的。”周宇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我叫林薇,是这个班的学习委员,”女生友好地伸出手,“欢迎你加入我们班。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林薇友好的笑容,周宇心里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他伸出手,和林薇握了握,小声说道:“我叫周雨。”
“周雨,很好听的名字。”林薇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这里没人,你坐我旁边吧。”
“谢谢你。”周宇连忙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林薇旁边的空位上,放下了那个粉色的书包。
刚坐下,他就感觉到旁边和后面投来了更多的目光。他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
“哇,新来的女生好漂亮啊!”
“是啊,长得跟明星似的,皮肤好好。”
“她叫周雨?听起来有点耳熟。”
“别管了,长得好看就行。”
周宇低着头,假装没听见这些议论,但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好看有什么用?我又不想当女生!
这时,上课铃响了,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老师走了进来。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继续讲数据结构……”老师开始讲课,周宇也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听着熟悉的课程内容。
还好,课程内容和他原来学的差不多,他勉强能跟上。只是,用这具陌生的身体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的讲课,周围都是陌生的同学,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一节课下来,周宇感觉比打了一场篮球还要累。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加上身体的不适应,让他疲惫不堪。
下课后,林薇热情地跟他聊天,问他以前是哪个学校的,为什么转学,家住在哪里等等。周宇按照妈妈编好的理由,一一做了回答,心里却一直提着一根弦,生怕说错什么。
还好,林薇似乎并没有怀疑,只是不停地跟他介绍着班级里的情况和同学。
“对了周雨,”林薇突然想起了什么,“下午有节体育课,你知道吗?”
体育课?周宇心里咯噔一下。他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知……知道。”他硬着头皮回答道。
“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去吧!”林薇笑着说,“体育课一般是自由活动,我们可以打打球,或者聊聊天。”
周宇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在哀嚎。体育课?以他现在这具身体,怎么上体育课啊?跑步?打球?想想都觉得可怕。
而且,上体育课还要换运动服,去公共的更衣室……想到这里,周宇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看来,这“周雨”的身份挑战,才刚刚开始。他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深深地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他才能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男生周宇啊?
脖子上的玉佩,依旧冰凉,没有任何回应。周宇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只能靠自己,努力扮演好“周雨”这个角色,同时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而今天,只是这漫长挑战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