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本店今日的营业时间已经结束了，若是有事相谈的话还请您明天再来。”
刚一踏入这间偏僻但精致的小屋内，婉转的女声便自里边传来。
柜台后站着一个年轻女性，妆容精致，酒红色的长发及腰，见我走进门，便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器具，对我微微一笑，并指了指门上挂着的闭店指示牌。
“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您，但我无论如何都想拜托您鉴定一瓶药水。”
丽琳艾尔不知为何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我便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红色药水和丽琳艾尔刚刚塞给我的一个钱袋递了出去。
“鉴定药水？”
女子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她接过那瓶药水，轻轻摇晃了一下瓶子，盯着里边的红色液体看了几秒钟，随后轻轻拧开瓶塞。
略显刺鼻的气味从瓶中冒出的那一刻，女子的脸色一变。
她一言不发地把瓶塞重新塞好，快步走到我的身边，抿嘴紧盯着我。
“哪里来的？”
“……什、什么？”
“你从哪里拿到的这瓶药水。”她锐利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划过：“不是通过正常的途径，对吧？”
她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奥莱斯的这瓶药水，到底是什么来头？
“……路、路上捡到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她又靠近了半步。
“不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以非法持有违禁药品的罪名将你送进镇上的法庭。如果不想到那里再交代的话——”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几分。
“现在把它的来源告诉我，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我，我……”
一片空白的大脑中，“违禁药品”这几个字猛烈地撞击着我的神经。
见我没有反应，她眉头一皱，朝着我伸出手来——
“住手。”
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愣了近乎十来秒钟，之后双眼猛然睁大，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丽琳艾尔正站在那里，兜帽已经被摘下，露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和不带一丝情感的双眸。
“……”
女子的手开始颤抖，然后是声音。
“你，你怎么会……怎么可能——？”
丽琳艾尔并没有作声，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过了很久，女子终于又有了动作。她垂下双手，认命般地深吸了一口气。
“丽琳艾尔，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没什么特别的。帮她鉴定这瓶药水的成分，然后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仅此而已。”
“……如果我不照做呢？”女子紧盯着丽琳艾尔，像是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动作，“你会怎么做？”
丽琳艾尔平静地耸了耸肩。
“到镇上走一圈？”
“你——”
短短几个字，却不知为何让女子再次有了反应。她的手死死攥成拳，紧咬下唇，恨恨地盯着丽琳艾尔。
但几秒后，她的手突然松开了。
她转身走回柜台，像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低下头，默默从柜子里拿出几样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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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柜台后的女子终于重新站起身来，向我们示意她手中因沉淀而浑浊的各式小瓶。
“基本和我预想的一致，这瓶药水里确实含有这几种草药成分。药水的制作者把这些成分隐藏得很好，但是逃不过我的特制试剂的检测。”女子沉下目光，“只是，这些草药大多是被禁止使用的，且只生长于黑森林内，周围一般会有大量危险的魔化精灵出没，真不知道药水的制作者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种的。”
“那，这些成分的效果是？”
“……简单来说，这种药物能通过腐蚀人的身体，来释放巨量的能量。人摄入了这种药物后，能在短时间内从自身释放出大量能量，从而大幅提升战斗力，但代价是身体会被永久性腐蚀，持续摄入超过一定量则会导致身体机能严重受损，甚至死亡。”
女子的语气很平静，但吐出的字眼却令我脊背发凉。
腐蚀自己的身体来提升战斗力？奥莱斯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药水？
猛然间，我回想起丽琳艾尔把我拉出门时说过的话。
“她说的没错，她确实和魔化精灵战斗过，只是结果相反——她杀掉了所有的魔化精灵。”
难道说，奥莱斯她——
可怕的猜测争先恐后的冒出来，不断充斥着我的脑海。
身边的丽琳艾尔从女子手中接过那瓶红色药水，又将一个更大一些的钱袋放在了柜台上。
“这些你收下吧。还有，我这次只是来帮她调查这瓶药水，今后我不会再在这个镇上出现，更不会来找你的麻烦，这点你可以放心。”
丽琳艾尔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女子突然喊出声：“等等！”
看着丽琳艾尔停下脚步，女子犹豫了一瞬，还是开了口：“丽琳艾尔，那天，我其实——”
没有多停留一秒，丽琳艾尔径直走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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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莱斯看到我从怀中掏出那瓶红色药水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怎、怎么啦塔莉雅？那是什么？”
“不要装傻了奥莱斯，这是从你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来的。”
“我的外套？什么，我不知道啊？我——”
“奥莱斯。”
我咬了咬嘴唇。
“告诉我，你真的喝下了这瓶通过腐蚀自己的身体来提升战斗力的药水，然后杀掉了黑森林里那些危险的魔化精灵？”
“……”
奥莱斯的双眼陡然瞪大。
她一边勉强维持着笑容，一边双眼紧盯着我，像是在反复在我的脸上搜寻着我有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那一刻，我的心如坠冰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奥莱斯，你是不是不知道，这瓶药水会让你死——”
“……塔莉雅。看来你知道的东西，比你应该知道的要多啊。”
奥莱斯又一次笑了——但却不是我所熟悉的笑容。
她的嘴角以不和谐的角度向上扬起，露出一副提线木偶般的扭曲的笑容。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随便说一些话，塔莉雅来猜一猜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