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希娅读完信,那滚烫的字句仿佛烙在心上,灼的她脸颊绯红,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小鹿乱撞的心跳。
然而,当她目光再次扫过信笺的边缘,指尖触碰到魔法封印上,莉希娅发现了端倪,于是连忙让手下人去把马尔克喊回来。
马尔克刚走出伯爵府邸没几步,心中正庆幸完成了这烫手山芋的差事,听到一声呼喊,是莉希娅小姐要求再次召见,顿时感觉后脊梁骨一阵发凉。
他硬着头皮返回,走进莉希娅的书房时,只见那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端坐在窗边,金色的日光从她侧脸打下,轮廓精致得如同最完美的雕塑,却毫无暖意。马尔克早就听说凯沫大臣的女儿是一位冰雪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马尔克。”
莉希娅没有起身,只是平静地开口道,“这封信,在交到我手上之前,是否曾被开启过?”
马尔克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飞快地在脑中权衡利弊:隐瞒?还是实话实说??最后,他决定把锅甩给上司。
“回……回禀小姐。”马尔克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不像是撒谎,“此信经由瓦伦索伊帝国龙骑送达,按双方签署的《最高事务处理条约》及《艾瑟雷亚王国法典》,所有最高等级送达的物件,应当场验明来源、等级标识及外观封印状况无误,雷格诺斯将军与赫伯特军士长大人都在场,已严格按照条例核验了特急密报真伪,核验完毕后雷格诺斯将军让我交付给莉希娅小姐。”
莉希娅静静地听着,目光没有离开马尔克的脸,看着他那掩饰不到位的紧张和汗意,评估着他话语的可信度。信封本体确实没有强开的痕迹,那种等级的封印魔法也证明了这一点。
“仅仅是核验外部封印和标识?”
“是的!”马尔克恨不得举手发誓。
莉希娅沉默了几秒,最终,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眉宇间的清冷似乎缓和了一丝:“辛苦了,今天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一定!绝对!请小姐放心!”马尔克如释重负,深深一躬,几乎是落荒而逃般退了出去。
小姐的卧室重新恢复了宁静,莉希娅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熟悉的庭院景色,指尖无意识地在信笺光滑的表面划过。虽然马尔克没有明说信得内容是否有人看过,但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心绪难平,莉希娅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这封信件折叠好,放进了精美雕花木盒中,只是觉得性情突然大变的公主殿下,行事风格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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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皇宫,伊琳娜如坐针毡的看着窗外,整个人恹恹的。
面对一桌子精心准备的美食珍馐,她提不起一丝兴趣,手里的银叉戳来戳去,盘子里的东西根本没动多少。
哐当——!
只听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一位粗心的女仆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花瓶。
“请公主殿下恕罪。”
伊琳娜看着跪倒在地、极力请求原谅的女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回应。
“唉……。”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伊琳娜的双眼充满了忧郁,仆从们在一旁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再有一丝懈怠和马虎。
整个中午,伊琳娜最常做的动作,就是倚靠在巨幕琉璃窗前,唉声叹气地望向艾瑟雷亚王国的方向,她已经向龙骑确认了十几遍信已安全送达,但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回信?
伊琳娜的眼神空洞而忧伤,大堂那华丽无比的装饰在她眼里如同失去了颜色和光泽,一切事物都变成了黑白。
这份“郁郁寡欢”自然很快就传到了维安格尔皇帝的耳中。
“回陛下,今日公主殿下神色忧虑,用餐稀少,独自一人望着广场叹息,看起来十分忧愁。”探听伊琳娜起居的宫廷管家谨慎地回禀,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听完回禀,皇帝那坚毅如铁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自责。他回想起女儿在书房里那番“愿为国屈身联姻”的话语,那份坚决,完全就是在隐忍和牺牲,看到女儿如此忧愁,自己内心也是痛苦万分。
“唉......。”皇帝低声呢喃,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发白。他感到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作为皇帝,他要践行预言保全两国,而作为父亲,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无法分担女儿牺牲所带来的伤痛,这份愧疚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
在殿堂中央,整个帝国的国家机器为了这场订婚典礼已经开始以令人瞠目的效率运转起来。
金银元宝如流水般拨付,最珍稀的魔法矿石被不计成本地用于搭建华美灯柱和典礼舞台,整座皇家广场日夜不休地进行最后的装潢。珍稀花卉以惊人的速度覆盖了所有裸露的泥土。
典礼开始倒计时两天,周边各国和各城邦的皇家贵族代表纷纷乘坐着华丽的马车抵达帝都的贵宾区。他们送来的贺礼也一件比一件震撼。
琳琅满目的贺礼堆满了临时开辟的库房广场,库房的价值之巨,能抵得上一个小国一整年的财政收入。
帝国的街头巷尾都在热议这场规模空前的皇家婚典,但除了名门望族和皇室家戚,凡人要想踏入涉足属是痴人说梦。
天色微亮,时间已经来到了订婚典礼当天。
寝宫的门便被悄然拉开。为首的女仆长带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女悄然入内,开始为今日的主角妆点打扮。
伊琳娜激动的一宿没睡,疲惫的眼底还残留着几丝红血丝。
女仆们为公主殿下换上了量身定做的礼服,那是一袭蓝白渐变、华美到令人屏息的裙装,层层叠叠的繁复裙裾由最顶级的金丝缎织就而成,底色是荧光蓝,仿佛透着珍珠般润泽。金银双线在裙摆上绣着瓦伦索伊帝国图腾,裙摆背面是绣着艾瑟雷亚自然之灵的藤蔓,交错在一起发出流光的溢彩。精致的蕾丝覆满上半身,勾勒出伊琳娜优美的肩颈和腰线。
随后是繁复的发髻与妆容。头发被巧妙地挽起,点缀上几颗完美月光石和钻石发饰,精心描绘的妆容完美地修饰了她熬夜带来的倦意,胭脂为苍白的脸颊点染上羞涩般的绯红,唇色则是甜润的玫瑰花瓣。
当所有的步骤完成,侍女们搬来了巨大的落地镜。伊琳娜站在镜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愣住了。
镜中的身影是如此陌生,如此的璀璨夺目。伊琳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镜中如同女神般的存在,竟是她自己。
好家伙,我这么美?
伊琳娜带着一丝好奇,下意识地想要抬手触碰完美无瑕的脸庞,确认一下这不可思议的美丽是否真实。
“殿下!”女仆长眼疾手快,温柔而又坚定地及时制止了她正要抬起的手,“还请不要触碰,会弄花妆容的。”
女仆长恭敬地低头,嘴角却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声音放得更轻,带着点安慰的意味:“公主殿下,您不知道,您此刻有多么的光彩照人。这样的美丽,定然能让莉希娅小姐为之倾倒,公主殿下您也不想让她看到您有任何一丝的不完美吧。”
“嗯,我知道了。”
伊琳娜轻声回应,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