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已重写)
春晴右肩挎着书包,刚走到家门口,就感觉气氛不对。爸妈已经穿戴整齐,像两尊门神似的站立在门口,表情严肃得能刮下一层霜。
晴爸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带上Tā,走吧!”
“啊?谁?”春晴心里一咯噔,眼神飘忽(//∇//),装傻模式,启动!
“别充愣了,那个‘鬼’。”晴爸言简意赅,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墙壁。
“哈?哪、哪有啊?”春晴继续装傻,后背却开始冒冷汗。
“你昨天不是想说什么吗?”晴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其实……我们都知道了。只是……”
“那、那你们怎么不来‘驱鬼’?!”春晴声音拔高,带着点难以置信和委屈,“就这样放任不管?”
“因为去你房间‘视察’的时候……”晴爸接过话,眼神瞥向二楼春晴房间的窗户,“Ta看起来……挺安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回儿子脸上,看似不怀好意地微笑着说,“你是我们的儿子,还需要管吗?对吧?我们相信你!”
“这么相信我?!”春晴简直要跳起来了,“你们就不怕她使诈吗?万一她是个狡猾的女鬼,图谋不轨呢?!”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晴妈笑着打断他,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况且,我看你们相处得不是‘挺好’的吗?” 她特意在“挺好”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眼神促狭。
春晴被驳得说不出话,下意识抬头看向自己房间的窗户——果然,浅蓝色的小脑袋正扒着窗沿往下看,大眼睛眨巴眨巴。春晴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朝楼上挥了挥手。
妧珑像只轻盈的小鸟,“嗖”地一下出现在门口,有点怯生生地看着春晴的父母。晴爸晴妈只是微微点头,微笑着,没多说什么。
春晴傻站着在原地,细想,顿感不对劲,妧珑她说她是鬼,她就是吗?爸妈为什么不怀疑?她是不是只是个离家出走的倔强小女孩呢?但是她的头发……是染的吗?可她说的又好像是真的……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爸妈就已经上车了,并催促着他上车。春晴只好先放下问题,赶紧坐上车。
上车后,空间变得密闭,妧珑似乎更紧张了。春晴想说些话,可妧珑突然黏到了春晴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这孩子还是怕生的)。春晴身体僵硬,尴尬地脚趾头能抠出三室一厅,无奈只能板着一张死鱼脸,似已看破红尘,任由她抱着,内心疯狂吐槽(救命!我不敢乱动啊!爸妈还在前面啊喂!)。也许是昨晚没睡好,也许是这“甜蜜的负担”太催眠,车行平稳,两人竟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梦中——
“我走了!”他背起简单的行囊,声音带着疲惫。
“嗯!”她站在破败的屋檐下,强颜欢笑,“干完活……就早点回来。”
脚步声远去,消失在巷口。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垮塌,化作一声压抑的哽咽:“他……已经走了。你……可以进来了。”
“好好好,快点吧!”一个带着轻浮笑意的男声从阴影里响起,“小娘子,我可等不及了……”
她闭了闭眼,关上门,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走进屋内,躺在了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
未等她解完衣,这时的门,被推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惊怒交加、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是去而复返的他!他手里还捏着昨天忘记送出的礼物,此刻却因为眼前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那是怎样?!啊?!”他双目赤红,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矛头瞬间指向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你TM是谁?!给我滚出去!”
那男人也一惊,他的手刚离开衣领,就被他一把揪住,像丢垃圾一样狠狠掼出门外,在尘土里滚了两圈才狼狈爬起,在门外跳脚叫嚣:“你、你给我等着!”
“你不该得罪他的……”她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他是县令的儿子啊!要是……”
“我管他是什么狗屁东西!”他怒吼着打断她,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那眼神里有愤怒,有失望,更有撕裂般的痛楚,“你……你……”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泪如雨下,试图靠近他。
“那是怎么样的!?你告诉我啊!”他扬起了手,却最终狠狠砸在了门框上,木屑纷飞。他,下不去手。
“我只是……只是想帮你一起养家糊口……”她泣不成声。
“养家糊口?!”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冰冷刺骨,“你管这叫养家糊口?!而且我早就说过!什么都不要你管!办法都由我来想!你……你只需要在家好好待着!” 他说不下去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分不清是伤心还是滔天的怒火,抑或是被背叛的绝望。
“我……我保证!我们什么都没做!我还是清白的!”她扑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我,我……也从来没去过那些地方!这……这是第一次……因为,因为我不想背叛你啊!”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他的衣襟。
“呵……呵呵……”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神空洞,“清白?笑死我了。真想养家糊口,怎么不去帮人缝补浆洗?怎么不去……”他猛地停住,疲惫地挥挥手,“算了……就这样吧。”他转身想冲出门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别走!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她扑倒在地,死死抱住他的腿,“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是清白的!我们这种贱民,谁会雇我们做工啊……光靠你一个人……我、我只能……只能这样了……这也是第一次……只有他……他答应会……会给我钱的……对不起……对不起……”她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心,被这哭声狠狠揪住。他弯下腰,用力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扶起来,声音沙哑:“你……真的没让他……”
“没有!绝对没有!我保证!”她拼命摇头,泪水飞溅,“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对不起……”她像是在溺水时抓住浮木般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
“抱歉……”他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痛苦,“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以后别再这样了,天塌下来,有我扛着。”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反正也只是间破房子,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他要是真带人回来……我们怕是不会在这个世界上了。”
“谢谢你……还好你回来了……”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唉……”他苦笑一声,看了眼手里捏着的礼物,揣进兜里,然后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我只是……回来拿落在灶台上的工具。”他看着这间承载了太多苦难也差点失去她的破屋,眼神决绝,“走吧,那我们逃吧!”
“嗯!”她把脸深深埋进他怀里,用力摇头(是在擦眼泪吗?不,应该是在借他怀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吧)。
……
“你们俩醒醒,到了哦。”晴妈温柔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摇晃,将春晴从那个沉重压抑的梦境中拽回现实。她打开了车门,站在外面。
春晴猛地惊醒,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嘴里无意识地嘀咕:“啊……好难受……做、做了个什么鬼梦……”
“什么梦呀?鬼……梦?”妧珑也揉着眼睛坐起来,好奇地凑近问,她似乎没被噩梦侵扰,只是睡得头发乱翘。
春晴抹了把脸,心有余悸:“……我梦见NTR了。该死!”
“NTR?那是什么?”妧珑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
“不行!小孩子不能知道这个!”春晴立刻板起脸,试图维护(并不存在的)纯洁性。
“我怎么就小了?!”妧珑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低头看了看,“虽然……是有点小……但我看着和你年龄差不多大好吧!喂!快告诉我嘛!”她扯着春晴的袖子不依不饶。
“就是……”春晴被缠得没办法,又想起梦里那种窒息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梦见有人……老婆被别人惦记,差点被撬墙角了!懂了吧!”
“哈?”妧珑更困惑了,“什么撬墙角?老婆为什么要放在墙角?”
“……”春晴无语望天,“算了,当我没说。为什么我会梦见这么晦气的东西啊!岂可修!”他烦躁地捶了下座椅。
“好了!别聊这些有的没的了!”晴爸不耐烦地走到晴妈背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催促着他们,“下车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