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欸?你知道的不少嘛……又是‘毁灭菇’告诉你的? 」鹿目雨微微迟疑,随即轻松地笑着反问。
「 是。所以,你的回答呢? 」悠的表情十分认真。
「 若叶姐,果然你还是和她站在一起啊。亏我还把你当成同伴,你却怀疑我。 」鹿目雨的语气带着失望。
「 不,我觉得怀疑和相信并不是反义词。 」悠认真地补充道。
「 哈?什么意思? 」这次连队伍后方的鹰仓也没理解。
「 如果要真正相信一个人,就必须先跨越‘怀疑’这道坎。正因为我想相信你,小雨,所以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
「 确实。放弃怀疑的信任,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鹰仓在一旁冷冷地补充。
「 呼……败给你们了。 」鹿目雨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漫不经心,「 明明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不错,是我叫他来山上玩的,然后他邀请我去森林,我拒绝了。还要我重复多少遍?这么简单的事情,很难理解吗? 」
说完,她不再理会二人,推开了前方的门。
三人步入一条幽深的长廊。
悠将心中的失落强行压下,按照鹰仓的计划故作镇定。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眼前的小雨,正在用一个个谎言掩盖真相,她绝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妹妹了。
无论她是被邪祟附身还是别的什么,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悠努力让语气显得真诚,「 接下来我们好好合作,打败魔女,让一切恢复正常,好吗? 」他必须先稳住她。
鹰仓冷漠地点点头,鹿目雨则回以一个甜美的微笑。
长廊尽头是一座老旧的摆钟。三人绕过钟体,推开旁边的房门。房间内只有一张书桌,上面摊开着一本书。
悠上前翻开书页,上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贫穷的小岛上,住着一个病重的女孩,名叫莲。
从她一出生,脸上和腿上的皮肤就开始溃烂,因此全身都缠满了绷带。
爸爸从未正眼看过她,也从未和她说过话。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很开心,因为至少……还有妈妈爱着她。】
「 这书上说的……难道就是魔女? 」悠推测道。
「 没错,就是那家伙。 」鹰仓说着,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件物品——正是那把太刀的刀鞘。
悠转过头,发现鹿目雨正从墙角堆积如山的礼物中,翻出一只企鹅玩偶,紧紧抱在怀里。
「 小雨,你喜欢这只企鹅? 」
「 不是喜欢,这是进行下一步的关键道具。走吧。 」她语气熟练,抱着玩偶朝门外走去。
悠看向鹰仓,低声道:「 鹰仓同学,这…… 」
「 没什么奇怪的。我上次来也捡到过这只企鹅,只是…… 」鹰仓将太刀收入刀鞘,目光一凛,「 这只明明被我破坏过的玩偶,现在却完好如初了。 」
悠倒吸一口凉气。物品会自动复原?这宅子比想象的更诡异。
三人回到长廊,进入下一个房间。房间中央昏暗的木篮里,放着另一只企鹅玩偶,背后的墙上写着血字:【放进框子。】
悠从小雨手中接过玩偶,默契地递给鹰仓。鹰仓拔刀出鞘,寒光闪过,利落地将企鹅的四肢斩断!玩偶的断面处,竟渗出了鲜红的液体……
「 这……! 」悠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玩偶是活的?!!
「 盯紧鹿目雨,若叶。 」鹰仓手腕一抖,甩落刀身上的血珠,执刀前行,「 马上要来个大家伙了,我来开路。 」
众人回到最初的大厅。与之前不同,墙角多了两座花瓶,黑猫依旧蹲在原地。
随着三人前进,一座花瓶猛然倒下,厅内所有蜡烛瞬间熄灭!
沉重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一只眼睛赤红的巨大企鹅玩偶猛冲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口中发出「 咕咕嘎嘎 」的怪响。
鹰仓一个滑铲迎上,刀光闪过,精准地削断了巨鹅的左腿!怪物轰然倒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玩偶的断面并非填充棉,而是如同真实的血肉组织,鲜血正汩汩涌出,染红地板。
随即,大厅恢复光亮,墙壁上赫然浮现一行血字:
【血红泛起】
「 这地方……和上次来的时候,细节上有些不同了。 」连鹰仓的额角也渗出了冷汗。
悠看着这行字,猛然想起淡岛神社的记载:【神不可怀有业障,业障之神将永囚于岛。】难道淡岛与这魔女老宅有什么关联?
「 啪嗒……啪嗒…… 」身旁,被斩断腿的巨鹅仍在抽搐。悠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相信那是幻觉……
「 其、其实我有个疑问, 」悠指向太刀,「 既然这把刀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按纸条的指示做?一路砍过去不行吗? 」
「 不,若叶姐, 」鹿目雨竖起手指提醒,「 魔女非常狡诈。不按她的规则来,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危险。 」
「 嗯,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如此。 」鹰仓也点头收刀。
悠心中暗忖:即使小雨经历过一次,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也能纹丝不动,这心理素质未免太强了。
「 小雨妹妹,你之前到底在这宅子里探索了多少?感觉你非常了解这里。 」悠再次试探。
「 了解? 」鹿目雨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前行,「 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了。 」
「 你这话说的,好像回自己家一样,哈哈…… 」悠只能苦笑着挠头。
下一个房间是巨大的餐厅,空气中弥漫着类似臭鸡蛋的刺鼻气味。
悠的神情紧张起来。餐厅和里面的小厨房,是她和鹰仓所知的最后情报区域了。只要通过这里……
她主动走上前,瞥见餐桌上的纸条:【试试有没有毒……】
目光转向餐桌中央那口大锅,里面翻滚着绿油油、咕嘟冒泡的粘稠液体,锅边还有粉色的蠕虫在扭动——那令人作呕的气味正是源于此。
「 呕…… 」悠捂住口鼻,强忍吐意。她捡起一只椅子下的银勺,伸入锅中,再拿起时,勺尖部分已然发黑腐蚀。
房间右上角传来「 咔哒 」一声,像是门锁开了。
「 好奇怪呢, 」鹿目雨一脸不解地看过来,「 为什么你刚好知道这椅子下面有勺子呢? 」
「 谁知道呢,或许她观察力比较好吧? 」鹰仓用刀柄顶了顶鹿目雨的后背,「 比起这个,作为更了解这房子的人,你,在前面带路。 」
鹰仓判断局势有变,必须让这个最可疑的人走在前面。
鹿目雨感受到背后的推力,嘴角反而向上扬起。
「 没问题呀~ 」
她推门而入。随着「 咣当 」一声巨响,门猛地关上!
「 救命啊——! 」门内传来小雨凄厉的呼救。
鹰仓毫不犹豫,一刀斩碎房门!但厨房内空无一人。
而厨房另一侧的门,却打开了。
「 怎么回事?那家伙……跑了? 」鹰仓看过去,只见那个半透明的屠夫鬼魂,依旧在案板前机械地切着什么。
鹿目雨刚刚喊了救命……
她是在自导自演,还是被什么别的东西拖走了?悠的心提了起来。
「 具体情况必须查清。走,上二楼。 」鹰仓说着,拉住悠的手就要往上走。
她却发现悠死死定在原地,无法动弹。悠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手持菜刀的半透明鬼魂。
「 啊————!鬼、是鬼魂……它……它好像发现我们了……! 」悠死死攥住鹰仓的衣角,声音发抖。
鹰仓无奈:「 你还好吧?见了那种东西,谁都会吓一跳的。 」她毅然走上前,「 交给我。 」
那肥胖的厨子鬼魂,挥舞着一把看得见的生锈菜刀,厉笑着冲来:「 嘿嘿~人手,太忙了……我要你的人手!白白净净的软糯小手,嗷——! 」
就在鬼魂扑来的瞬间,鹰仓身形一动,居合斩一闪而过!鬼魂瞬间被斩成两半,消散于无形,只有那把生锈的菜刀「 哐当 」落地。
「 好……好厉害!这怎么做到的?简直像道士一样! 」悠瞬间两眼放光,充满敬佩。
「 因为这是‘斩灵刀’。 」鹰仓收刀入鞘,冷酷宣告,「 再有什么鬼魅魍魉敢碍事,我就将其一刀两断。 」
这时,一个柱状的硬物抵在了鹰仓的脸颊上,让她额头爆出青筋。
「 喂……若叶, 」鹰仓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从哪儿掏出来的这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