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让！借过！”
“哎哟，踩着我脚了！”
“快看看！皇榜！是皇榜贴出来了！”
“比武大会？嚯！这次又有好戏看了！”
“灵石奖励！乖乖，第一名还有神秘大奖？莫不是能进皇家宝库挑宝贝？”
人群的议论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炸开。比武大会？灵石奖励？这些字眼如同强心针，猛地刺中了顾子川几乎沉到谷底的心绪。
他精神一振，顾不上疲惫，凭借着还算敏捷的身手，硬是从人缝里挤了进去，惹来几声不满的抱怨。挤到内圈，一张贴在巨大告示栏上、镶嵌着金边、盖着鲜红传国玉玺印的华丽告示映入眼帘。
告示正文用遒劲有力的金漆大字书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为彰国威，显盛世之隆；亦为遴选才俊，壮我大夏之基业。特于皇城演武场，举办“天武演英”比武大会！凡我大夏子民，无论出身宗门、世家抑或散修，年龄三十以下，修为不限，皆可报名参与！
胜者重赏：
· 魁首：赏 上品灵石百枚！并赐予 神秘大奖！
· 榜眼：赏 上品灵石五十枚！
· 探花：赏 上品灵石三十枚！
· 十强之内者，皆有丰厚灵石、丹药、功法赐下！
大会由皇室宗正府主持，公正严明，童叟无欺。报名即日始，于皇城西演武场偏门登记处办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凡有能者，尽可一试锋芒，扬名天下！
钦此！
“上品灵石百枚！” 顾子川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足以支撑他很长一段时间的修炼和开销！更别提那“神秘大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皇室拿出的东西，岂能是凡品？
周围的人群还在热烈议论着“神秘大奖”的猜测，但顾子川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灵石！机会！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解决困境的契机！由皇室宗正府主持，信誉毋庸置疑。不会有假！
巨大的喜悦和希望瞬间冲散了之前的阴霾和疲惫。他不再犹豫，立刻挤出人群，朝着路人询问的方向，快步向皇城西面的演武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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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演武场偏门
报名处设在演武场巨大围墙的一个偏门旁，支着几张长条桌。几个身着制式皮甲、气息精悍的皇城卫兵维持着秩序。桌后坐着几个穿着深青色吏员服饰、面无表情的书记官。报名的人不算少，排起了不算长的队伍，大多是年轻修士，气息强弱不一，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顾子川排在队尾，仔细观察着前面的人。一个身材壮硕如铁塔、皮肤黝黑的汉子，肌肉虬结，背着两柄沉重的短柄战斧，气息凶悍，一看就是走刚猛路子的体修。一个穿着云纹道袍的年轻道士，气质出尘，背负长剑，眼神清亮，修为似乎已至筑基中期。还有一个穿着紧身黑衣、面容冷峻的青年，腰间缠着软剑，行走间悄无声息，如同幽灵。
轮到顾子川。负责登记的吏员头也不抬，声音平板：“姓名，来历，年龄，修为境界。”
“顾子川，云剑门弟子，二十一岁，筑基中期。” 顾子川回答。
“云剑门？” 吏员这才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即又垂下眼睑，在一个厚厚的名册上快速记录。“下五门的云剑门？倒是少见。号牌拿好。” 他丢过来一块粗糙的木质号牌，上面刻着一个数字：三百七十一。
“大会规则：擂台制，单对单淘汰。初选混战，决出百强。复选一对一，直至决出前十。十强排位战。” 吏员语速极快地补充道，“刀剑无眼，术法难控。虽尽量避免伤及性命，但登台即签生死状，伤残自负！明日辰时初选开始，迟到者视为弃权！下一个！”
顾子川握紧手中的号牌，粗糙的木刺感传来，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踏实。三百七十一……对手不少。他将号牌收入怀中，转身离开。
皇城·西市·“栖客来”客栈
远离主街的喧嚣，在西市一条狭窄的后巷里，顾子川找到了这家名为“栖客来”的客栈。门脸破旧，招牌上的漆都剥落了大半。价格也如它所处的位置一样低廉——一块下品灵石一晚，管一顿糙米饭和咸菜。
客栈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劣质酒水的混合气息。大堂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客人，衣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大多是些贩夫走卒或修为低微的散修。他们看到顾子川进来，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或默默喝酒，或低声交谈。
顾子川要了最便宜的一间客房。房间在二楼最角落，狭小得仅容一床一桌一凳。墙壁斑驳，糊着发黄的旧报纸。木床板硬邦邦的，铺着薄薄的、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唯一的窗户对着后巷，外面堆满了杂物。
他关上吱呀作响的房门，将外面隐约传来的嘈杂隔绝。房间里的霉味更重了。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让带着凉意的晚风吹进来些许。看着外面狭窄、肮脏的后巷，与白日里所见的皇城繁华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这里，才是他此刻的真实处境。
他盘膝坐在硬硬的床板上，没有立刻修炼。灵根的状况，强行运转功法只会加剧痛苦，效果微乎其微。他解下腰间的佩剑——碎云。古朴的剑鞘透着温润的光泽，上面云纹缠绕。他轻轻抚摸着剑鞘，感受着里面那柄与他心意相通、却因主人灵力不济而难以真正绽放锋芒的伙伴。
脑海中，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青云剑式”的每一个基础动作：起手式“云起青萍”的轻盈灵动，“风卷残云”的迅捷连绵，“云海沉岳”的凝重蓄势，“拨云见日”的凌厉一击，还有那“飞花镜月”的神秘莫测，以及来自那“山河定”的力拔千钧。每一个剑招的发力技巧、步伐配合、灵力运转的微弱节点，都在他意识里清晰地分解、重组、推演。
灵力不足，那就用千百次的锤炼，将技巧刻入骨髓，刻入本能！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隔壁房间传来其他住客粗重的鼾声，还有隐约的、压低声音讨论比武大会的交谈。顾子川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剑式的推演之中。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过玄奥的轨迹，带起微弱的气流。黑暗中，他的眼神沉静而专注，如同打磨利刃的工匠，为明日那不知结果的初选，积蓄着每一分可能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