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陛下,这就是彼塞尔之眼。”
黎明的晨曦透过彩色的琉璃窗潜入了教宗区的大教堂,一位身穿洁白圣袍的银发少女跪在祭台的台阶之下,头上的白纱遮掩住自己低颔的面容,在昏暗的教堂中格外的瞩目。
她那细嫩的双手捧起一支打开着的,金丝镶边的精美宝匣,匣中的红色蛇雀羽绒垫子上,静谧地躺着一块镶嵌着墨绿色宝石的秘银吊坠,那硕大的宝石在匣中隐隐透出异样的幽光。
一位侍从模样的人闻言从祭台上,一张巨大的,背后印着赛帕标记的黄金色宝座旁快步走到那位少女身前,正欲拿起少女托举着的宝匣。
“咳咳——”一声沉闷而洪亮的声响从宝座上传来,回荡在偌大的教堂,那侍从模样的人还未触碰到宝匣,便似触电一般僵在原地。
“如此贵重之上古器物,孤当自起身而迎之。”
“卿不必过度拘礼,起身抬首面孤即可。”
一位身着宽大而华丽冕袍,头戴印着赛帕标记的高耸帽冠的男人从宝座上起身,缓步走下祭台,来到少女面前,伸出右手温柔地取出匣中垫子上的吊坠,将其攥在手心,感受着它其中的奥秘。
听罢那少女俯身站起,那细嫩的双手依然托举着打开的宝匣,但仍未抬头,透过面纱颔首窥视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仍紧攥着手中的吊坠,闭眼沉思着。
“好吧,既是卿有欲探求圣物之奥妙,孤又有何言以推却卿之盛情?”男人张开满布血丝的双眼,郑重地说道。
少女闻言面露喜色,忍不住微微颤抖,但又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忍住不让面前的男人觉察到。
“还有魔能森林一事,孤已与三位教宗商量过,孤之许可之后便会与通行证一齐转交于卿,至于另外三位教宗之许可,你自行前往教廷朝见请示便是。”
“承蒙陛下厚爱,还有一事,臣恳请陛下至少在学院,允许臣继续关于魔晶虫之研究——”
“帕米库弗斯特!!!帕尔郭特侯爵长女!!!”
男人如洪钟般的嗓声再次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面露阴冷的神色呵斥着面前的少女。
男人身后的侍从闻声迅速冲到少女身前,将男人护在身后,教堂之外的卫兵听到教堂内传出的斥责声,也开门闯入教堂,来到少女的身后,将武器指向少女毫无防备的背面。
“孤早有言,此乃教国重事,莫要再议!”
“咳,咳啊——”
“卿再如此僭越,孤便会不再念卿祖父之国恩,卿且退下吧。”
男人被少女的言辞激怒,不由地攥紧吊坠咳喘起来,接着又一把把吊坠撇到少女托举的匣中,在侍从的搀扶下坐回了宝座上。
“臣。。。告辞。。。”
少女略微颤抖着合上宝匣,挺起身来,转身用自己冰冷的视线,透过白纱与对自己兵戎相向的卫兵们对视。
“哼!”那少女用自己纤细的双臂揽住宝匣,无视面前的卫兵与兵器大步向教堂外走去,卫兵们不敢伤到少女,纷纷抬起武器向侧面退去,慌乱地脚步声配上嘈杂的盔甲碰撞声让本来肃静的教堂变得喧闹,而刚才的男人坐在祭台上,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教宗,帕因斯蒂如此僭越,您为何——”男人摆了摆手,制止了身旁侍从的说话。
“她为帕米库弗斯特公爵世孙,汝等有何资格妄言僭越?”
“臣妄出狂悖,还请教宗恕罪!”侍从闻言慌忙爬到教宗的宝座之前,连连叩头谢罪。
教宗并不想理会侍从,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自己独自坐在宝座上闭目沉思。
“第二颗彼塞尔之眼。。。风雨欲来,风雨欲来啊!”
“孤是要作出决定了。。。”
“呐,大小姐,怎么样了,那老家伙同意了吗?”一位身材高大,身后背着包袱的红发女子拦住了刚走出教廷,身穿着圣女圣袍,怀抱着一个精致的宝匣的少女。
“灼辣尔,我说过,不要叫我大小姐。。。”少女扯下自己头上的白纱,露出自己银白的马尾秀发,和马尾上扎着的青紫色缎带。
少女一把把怀中的宝匣推到灼辣尔的胸口。
“哎——,你把彼塞尔之眼收好,一会跟我去裁判所拿公文和通行证,回去后我们不要去找“魔体”,尽量避免在出发前与他碰面,在离开赛帕前我们会一直被教廷所监视。”少女说罢侧过身子,探头看向灼辣尔的身后,一个男人看到少女向这边看来,低下头拐去了一旁的小巷。
“好吧帕因斯蒂,那要不我们就现在教宗区待几天顺便找找乐子吧。”灼辣尔把宝匣收纳进自己的包袱中,接着侧过身来将一只手臂搭在帕因斯蒂的肩上,笑嘻嘻地说到。
帕因斯蒂一言不发,沉默着认同了灼辣尔的提议,在她的心中仍有种种不安,种种疑惑等待被解答。
但此刻,她在这里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达里安。。。当帕因斯蒂心中想到这个名字时,耳边又出现了前晚某人的话语。
还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