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作者:卡机慢 更新时间:2025/7/17 21:00:01 字数:3607

殷相默捏了捏衣襟,便随了她经过了小巷中程昏暗的灯光,到了一大片明亮宽阔的广场,周围林木参天,里面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绿色盆栽,殷相默惴惴不安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司仪给了他一把绿化剪子,刀口十分锋利,殷相默握在了手里。司仪指着一棵枝叶茂密的盆栽金桔树说:“随君心意,请尽情摘剪!”

原本木讷的殷相默立马挥刀乱剪起来,金桔树的分杈枝被尽数折断,只剩了一根光秃秃的树干,顶上冒着三五两片的绿色叶子。一下子感觉到非常地爽气,正欲离开,却被司仪拦了下来。

“五两银子,不给就报官!”司仪说。

两个高大的护卫站在后面,凶神恶煞地瞪着他看。

“你刚不是说不要钱吗?”

“是啊,我是说第一次不收钱!你看看你这是剪了多少下?树都秃了!”

“原来如此,你们这群骗子!”殷相默大喝道。

“我们店铺有证有照,明码标价、童叟无欺,针对公子的不实言论,我们将维权到底!”

自知惹上了灾祸,殷相默哑口无言。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来拿吧!”

说着两名护卫就要动手,两个人一人一边扭住了殷相默的肩膀,殷相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捱护卫的拳头。

此刻正在通过夹壁问道姻缘石的齐莲可可,心口一阵绞痛。传说只要情侣走过这座像船一样的仙山“百花舟”,再经过有一颗巨大的石头压顶的夹壁,“姻缘石”不会掉下来,则是真爱。上官未白牵着她的手已经先迈进了一步,在那刚好只能供一人可过的夹缝中回头,等她。就差一步之余,齐莲可可心痛得使她不得不抽回手来捂紧胸口,仰面喘气。在夹壁石下的上官未白见齐莲可可情势不对,也立即退回了身将她带到了旁边。

齐莲可可的脑子里混乱无比,胸中紧束,她感应到了夙命对她的无情安排。

上官未白捧着她倒在怀里,齐莲可可微弱的气息似乎在天地间流转,正被缚住手臂的殷相默心口感应到了她的留恋与呼唤,立刻使出全身力气从野蛮中挣脱,不顾一切地向她奔来。最终在姻缘石旁看到了她。

上官未白正一手揽着腰、一手揽着膝盖窝,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可可怎么了?”殷相默追过来问,上官未白不予理会。

两人开始了激烈的争夺,上官未白抱着齐莲可可左躲右闪,不一会便累得气喘吁吁。

“你没看到吗?可可缺氧了,我们得赶紧下山!你让开!”上官未白说。

“那也是应该我带她下山,你把她放下来,放下来!”

二人久争不下,忽见一只飞鸟翩跹而至,在三人头顶盘旋。殷相默乍一看,认出是那只点水的翠鸟。只见翠鸟上下翻飞后摇身一变,五彩尾翼旋出,形如凤凰,其冠色如赤火,嘴喙尖长,口中衔玉石而来,发出一声嘶鸣。

玉石通体透光,从空中缓缓落下。

“这不是可可扔在了湖心岛水里的那片同心圆玉石吗?”上官未白惊讶地说。

殷相默也才从腰间拿出了一模一样的一块,眼神倍感悲戚:“这本是我之前送她的及笄礼物。”

托在掌心的两片同心白玉在相见的刹那融为一体,神鸟送回后怆然而归,殷相默发现两片白玉镶嵌地严丝合缝,玉脉紧密相连。

被玉石辉映的瞬间,齐莲可可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们:“未白、师哥。”

上官未白这才把她从怀里放了下来,双手捧着她的脸说:“都没事了。”

殷相默握着那块重合的玉石在手心摊开,郑重地对齐莲可可说:“收下吧,可保你万事周全!”

齐莲可可却看向上官未白,神色坦然地说:“方此物既然已经物归原主,我们就了了。”

可话刚说完,便又开始胸闷喘息不止。情急之下,殷相默只能将玉石塞到了齐莲可可手中,教她紧紧地握住之后,一股力量通过手心直达心脉,齐莲可可重又呼吸平稳、不急不喘。从那时起,齐莲可可便不得不把玉石随时别在腰间,取下不离半寸,那仿似一道无形的屏障般,横亘在了她和上官未白的中间,令彼此都苦不堪言。

回到住地以后,齐莲可可曾多次试着将玉石取下,留在房间,可没等自己走出房门半步,便心急频喘。她只能将玉石暗暗地收在荷包里面随身携带。这种障碍无法打破,上官未白知道了她和殷相默的情引相连后,心中郁闷寡欢,对齐莲可可开始冷淡疏远。

一日,上官未白换好了一身行装准备出门,齐莲可可问:“你去哪里?”

上官未白肩上挎好箭弩冷冷地说:“我去狩猎,你要去吗?”

齐莲可可看着他目空一切的眼神便瞬间明白了一切:“早去早回。”

她派了大宝、二宝二人,盯着上官未白,果不其然,只见他去了后山的四方亭,在那里等待良久。随后一架马车缓缓驶过,上官未白上了车。

在车里,上官未白问:“还好吗?”

白衣女子便伏在他的膝头啜泣不止,含泪地说:“我原以为你再也不会找我了!”

眼神交接的刹那,两人激情涌动,合抱在一起,唇舌相交,掀衣抚弄、相拥驱驰。

等回到上官府邸,早已知晓一切的齐莲可可悠闲自得地坐在藤摇椅上摇腿,眼见上官未白没带回来一只野味,却不生气,反而从容地让出了摇椅让她坐下,给他揉着肩。

“未白,去一趟累不累啊?”她贴在他的耳边说。

上官未白的胸腔起伏不平地动了起来,“不累。”

“那你出去一趟,有没有想我啊?”

“我野猎呢,想你干嘛?!”

齐莲可可走到了门口,背对着他说:“花园里的山茶花开了,你陪我去看看吧!”

“我累了,你自己去看吧!”说完上官未白就回了自己房间。

连辅厅里的下人都看了出来,上官未白在故意跟齐莲可可甩脸子让她下不来台。

为了排遣内心的孤寂,齐莲可可每天下午都出门去不浪之家,帮助元宝给乡邻们赠医施药。他们在玫瑰园的旁边清理出了一个平台,由齐莲可可主事,专门针对烈犬毒蛇等的咬伤进行医治。时间一长,齐莲可可干脆就住回了不浪之家。尽管她孤身在外,可仍旧对上官未白的行踪了如指掌。

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也令殷相默快速捕捉到了,他主动出击,一改懒散的行事风格,每天一早就来到不浪之家清理打扫、制汤熬药,只为能与齐莲可可有说上话、见上一面的时机。在那段时间里,他废寝忘食地研读学习了不少动物的山野习性,也知晓了很多驱赶甚至猎杀野物的方法,对进山采药一事胸有成竹。

赵家大势已去,上官老爷坚决反对上官未白和赵帆再缠络在一起,于是他总是在早上安排上官未白进行晨读,下午学些文章,晚上抽考背诵,准备让他去考科举。谁知上官烈禾回来开了“贩难商馆”,上官未白借口帮忙,便又与赵帆名正言顺地走动起来。赵帆自幼与上官烈禾交好,自其开馆起,便殷勤相交,最终以商馆的主事为名,协助上官烈禾处理馆中大小事务。上官未白与赵帆重又待在了一起,他们租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秘密往来,日日偷欢。后来当家里强烈要求他待在府中上进学习的时候,上官未白甚至为了取悦于她,不惜忤逆父母,搬过去与她同住。然而当赵帆问起他什么时候能把她接回府上的时候,上官未白却很不高兴地说:“再等等!”

对于圆满镇的居民来说,“贩难商馆”则成为了一种新兴的消遣方式,他们将家中大大小小的难题都交于商馆处理,自己则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从中得到安慰。小到猫狗寄存,大到照看孩童,贩难商馆不断地通过塑造为民解忧的形象来树立商誉。他们买断了全镇所有人都遗忘了的鸡蛋,只为用于举行大型的抽奖仪式,街道每天拥堵和麻烦不断,人们却乐此不疲。从此不管是居民们的院子里,还是镇上之前还没来得及开发的空地,都建起了勾栏式的屋棚作为鸡舍。这种屋棚下部悬空,四周以木柱为支撑,上面有斜顶用于遮雨,中间以丝网为床,边上再搭上小三层的鸡窝,母鸡们在里面疯狂繁殖,不停地产蛋。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筐鸡蛋送往贩难商馆,久而久之,鸡群泛滥,随时在路上、林子里、空地上都能见到母鸡产蛋抱窝、带一大群鸡崽的画面。渐渐地土地被践踏,庄稼被鸡群啃食,平时不常见的黄鼠狼、狐狸、蛇等如入无人之境般走街串巷,圆满镇的人们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齐莲可可和上官未白互不理睬的那段时间,有不少人来到“不浪之家”请齐莲可可医治咬伤,都说是家里最近闹了灾,老鼠遍地跑、大蛇出屋梁,睡着睡着就发生了老鼠爬脸上、蛇从房顶掉到床上的事。齐莲可可不厌其烦地给他们一一处理了伤口,接着出事的人越来越多,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一样,当一家鸡瘟发生的时候,一下子就波及了整个镇子,向不浪之家来寻医问药的人也越来越多,圆满镇似乎一夜之间换了副面孔,变得病恹恹的。

“这不太正常!”齐莲可可说。

“有什么不正常的?”殷相默问。

“鸡太多了,有的鸡得病死了来不及消杀,如果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的话,就有污染土地、破坏水源的问题,影响整镇人的安危。”齐莲可可回答。

他们跟着气味来到镇中的一家农场里,里面鸡群满天飞,寸草不生。农场主的男主人向齐莲可可求救到:“请救救我们吧!家里的粮食已经所剩不多了,根本不够人吃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喂鸡啊!”

“为什么不赶紧把鸡出手些啊?”齐莲可可问。

“哪里有人要啊,现在家家户户都养鸡,市场饱和,卖不动了!”男主人叹息道。

殷相默却兴致勃勃地说,“这个镇卖不动,何不卖到其他镇呢?”

“鸡太多了,没办法运,零零散散地卖,无异于杯水车薪啊!况且许许多多的养鸡人的鸡都无人问津,说一旦吃了瘟鸡,就会传人。”男主人讲。

大家都犯了难,心中充满了疑问。圆满镇充满了鸡臭,大家见面都只能捂紧鼻子,沿途随处可见农家在挖坑将死鸡掩埋,而且不少人因为盲目追赶市场价格花血本养鸡后,弄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鲜血肆流。

齐莲可可很讨厌这种感觉,于是决定帮助大家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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