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吐纳可以像灵犀师姐那样喷火吗？”
“不可以。”杨柳依粉碎了唐明的幻想。
“那制冰机也不是不能接受。”
“也不行。”杨柳依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制冰机，但是她知道唐明肯定在说宋师妹。
“那种花花草草，养猫猫狗狗总行了吧。”
杨柳依声音清冷如泉：“再问那些蠢问题，明日就送你去到山下当杂役。”
“师姐，我真的不能先学点小法术吗？”唐明不死心地仰起脸，“小说里都说有灵根就能修炼。”
杨柳依额头上冒出个井字，哪来的好奇宝宝这么多问题，正欲发作。只听到桑梓云抢答道，“得先炼气煅体，才可以测灵根。”随后戳了戳身旁的姐姐，“姐姐你说~”
桑梓夜无奈地看了妹妹一眼，接着解释：“凡人降生时皆具为‘先天混沌体’，灵根如同未雕琢的璞玉藏于识海深处。后天又接触食浊、情瘴、妄念、业力、尘秽红尘五毒，随着年龄增长渗入四肢百骸。”
桑梓夜说起理论来滔滔不绝：“小师弟你毛孔闭塞、气血浑浊、神识蒙尘，又已年过二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随后摇了摇头，“未经炼气煅体的识海，如同雾霭观星，无法判断灵根本质。”
“别骂了别骂了。”唐明的发梢泛起尴尬的橙色。进而举手问道，“梓夜老师，如果没有炼气煅体就修行仙术会怎么样呢？”像极了在课堂上提问的学生。
“会燃烧。”乐灵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唐明身后，故作凝重地说，“三十年前，赤霄峰外门弟子张燚在未完成炼气煅体测灵时就偷学火灵诀，没想到五脏六腑胜过柴薪，成了外门弟子房中最亮的星。”
“这么凶险？”
“我也知道一个。”桑梓夜微笑道，“十五年前，白草峰丹阁弟子林森，在丹道上急于求成强行觉醒木灵根，至体内藤蔓滋生，无孔不出。最后被藤蔓撑开三千尸块。其他弟子收拾了三天才给他拼回全尸。”
“师姐你一脸微笑地说出这么恐怖的事情好可怕。”
“我还有更可怕的事情你要听吗？”骤降的温度让唐明打了个寒颤，他本能地摇头拒绝。
“那我幻想一下总行了吧！仰望星空，脚踏实地。敢想是敢做的第一步。”唐明做最后的挣扎，幻想胜利也是胜利！
桑梓云突然凑近：“那师弟猜猜自己是什么灵根？猜中有奖~”她拍了拍腕间金铃，墨羽配合地展开三丈金翼。
“纯火灵根？”唐明瞄向乐灵犀跃动的罪炎，“感觉很适合烤串...”
“有眼光！”乐灵犀弹指打了个火苗，“师姐教你...烤串是什么？”
“水灵根也不错。”唐明转头看向宋凝嫣。
“哦？”玉笛在宋凝嫣手里转了半圈，带着一丝玩味地看向乐灵犀，“败在我手下的修士，十有八九是火灵根。”
“木灵根的话，也还行吧。”
唐明头上的虹须藤突然解除拟态缠上他的脖子，只听到桑梓夜心有不悦地问道：“什么叫也还行？”
“土灵根最是稳妥。”杨柳依突然开口，“岩之国七成修士是土灵根...”
“不要土灵根！”唐明脱口而出，“听起来像搬砖的土木老哥！”
只听到千嶂剑鞘重重砸地的声响，溅起的飞石砸得唐明吃疼：“雷灵根呢？”唐明揉着脚踝嘟囔，“或者风灵根？”
其他四位师姐突然同时沉默。
“根据《八荒记》记载，雷灵根和风灵根在上古时期并不罕见，但在那场被称为‘天柱折劫’的浩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杨柳依打破了沉默，但并没有更多的解释，“闲话少说，专心炼气煅体...”
其他四位师姐已经各自离去自行修炼，唯有大师姐留下来单独教导唐明。
“《青冥诀》有云：'气海者，丹田之枢也，位于脐下三寸。'”杨柳依并指按在唐明腹部，酥痒感惹得唐明腰肢发颤，“吐纳时需观想月轮沉于气海，引灵气...”
“师姐等等！”唐明突然举手，“三寸是...呃，四指宽？”他捏起两个指头，在肚脐周围来回测量。
杨柳依给了唐明一个暴栗：“不可用凡人之法。此乃内视之法所见气海，非皮肉之距。”
唐明闭上眼睛想了想，突然福至心灵：“就像CT扫描能看到内脏？”
“何为西梯？胡言乱语！”剑鞘扫过他膝窝，“双盘跌坐，五心朝天。”
杨柳依甫一掐诀，《青冥诀》心法便如3D投影一般浮现在空中。
“呼吸吐纳，感受灵气，藏于气海。”
“师姐，气海是不是横膈膜的位置？”他在深呼吸的间隙发问，“我家乡有本叫《解剖学》...的秘籍里是这样说的。”
杨柳依已经对唐明的胡言乱语见怪不怪了。
唐明见师姐没理他，便尝试用杨柳依说的姿势打坐，但没练过瑜伽的他腿梆硬得是掰不了一点。只好随意盘腿而坐，好奇地盯着悬浮在半空的古篆。他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字，那些“气贯长虹”“神游太虚”的词句，在他脑中化作电视剧里的夸张特效。
“吐气如抽丝，纳息若吞川。”杨柳依掌心贴着他后背，一缕灵气顺督脉游走，“细若游丝非真丝，乃是指...”
“我懂我懂！”唐明点头道，“就像喝热饮要用品字管，不能用粗管，要不会烫到...”话音未落，杨柳依渡入的灵气在唐明的气海内乱窜，疼得他龇牙咧嘴。
杨柳依闭目吐纳三息，才压下清理门户的冲动：“安静。用心。”
唐明一个学过现代生物解剖学的穿越者，实在难以理解什么气海，经脉这种玄学概念。但在师姐的严厉教导下，只好硬着头皮闭眼冥想。
“（冥想... ...）”
“（似乎开始进入某种玄而又玄的状态，灵气变成一道道七彩流光，气海变成一个旋转的漩涡，不断吞噬着四面八方旋转的灵力。如百川入海，汹涌澎湃。）”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但这些并没有发生在唐明身上。
“（坏了，想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