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帝国金壁辉煌的殿堂中,阿莱克修斯跪倒在血迹斑斑的石阶上,眼前的画面如同噩梦般残酷:父亲被斩首示众,兄弟惨死牢狱,家族徽章被销毁,所有尊严与荣耀化为灰烬。
「安德洛尼卡!你这贱畜!我恨你入骨髓!愿你的灵魂在煉獄受千般酷刑,血债血偿!纵使我失去一切。安德洛尼卡,我恨你!我咒你千刀万剐,我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他的姓名被剥夺,成了人人唾弃的叛徒。曾经深爱的玛丽亚,泪眼婆娑地被强行带走,永远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寒风刺骨,阿莱克修斯的心如同碎裂的圣杯,破碎无可挽回。
这一声怒吼,响彻在冰冷的黑夜。阿莱克修斯将誓言刻在嵴索,他发誓:
他的每一世子孙,每一个阿莱克修斯,此仇不报,枉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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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去哪了。」女人面对着炉火,背对着刚开门的男人,一闻到股酒味就抖了抖耳朵。
「呃……嘿嘿,阿信在地下待久了,这不是七月了,想说去看看老朋友嘛。」
男人叹了口气说:
「唉……我实在替他感到难过,多麽可惜的人,可惜啊!当初萧何月下寻他一路,只为拜他大将军,却也是萧何骗他进宫,置他于死地。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然后呢?」女人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阿信大概——不、肯定恨死萧何了,遗恨万年那种。人类呀,可能见到一个人就讨厌,但是要恨一个人可不容易,要我说:那肯定是对方在自己无助时,抹灭了自己的希望,才生恨,那便是恨到骨底,天尊来了都解不开。」
他摇了下手中的西瓜子,话锋一转:
「歆,妳讨厌过谁吗?」男人的声音像是老沙发前的壁炉,声音有些沙哑,却也打破了雨夜的白噪音。
他身旁的女人低着头正专注地看着些什麽,并没有回过头,只是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说:
「……你。」
「哈——那我是哪里让妳讨厌了?」男人挑眉,像是在憋笑似的。
「看到你就讨厌,每每淨讲些糟事。」女人终于回过头来,目光不耐烦地看向男人。
嗯……好吧,仅仅片刻,对方那琥珀般的眼睛便着实让双方都不禁移开视线,毕竟谁想在谈严肃话题时盯着再熟悉不过的人。
「咳咳……」男人尴尬地清了下痰,接着正襟危坐道:
「歆。」
「……怎样。」
「那妳恨我吗?」他微笑道,随后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态度像是直球,听似毫无迴避的可能。
「唔……」女人假意思索半晌,摇了摇头。
男人见状喜笑颜开:
「嘿~那妳是喜欢——啊疼疼疼,打我干嘛?」
「啧……,拿着。」她松手撇嘴。
「啊嘞……这是?」
「……『恨』你的证明。」
映入视听的,是一双刚织完的殷红手套,还有男人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