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如碎金般散落在村镇和田地间，塔楼的玻璃因为沾了些露水折射出了彩虹的颜色，蜷缩在窗台之上的少女，睫毛微颤，跟着颤动的是被太阳镀上的一层透明的金黄。
感受着阳光拂过脸颊，熟睡少女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两条白皙的手臂将薄被往头上一扯，整个人完全进入了被窝中。
此时，一位身着墨色女仆裙的亚麻色长发猫女端着一个餐盘走进了少女的卧室。
裙摆随着她的移动，在空中摇摆，长发松松的挽成蝴蝶结，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耳尖的绒毛被阳光同样镀上了金黄。
盯着在窗台上蜷缩成毛毛虫模样的东西，原本脸上灿烂的微笑也是渐渐冷了下来。
在靠墙的桌前放下手中的餐盘，她一把上前拉开了少女的薄被。
随着一阵剥离感的袭来，少女被一种窥视的异样感弄醒。
一句骂娘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面对猫娘的冷漠凝视，少女瞬间哑然，然后含糊开口。
“艾莎，早上好，你今天起得真早啊。”
艾莎挑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然后捂嘴惊呼实则嘲讽道:
“哦，天哪！难道哈尔茜小姐还不知道吗？我们尊敬的伯爵大人，也就是那位将你囚禁在此的好父亲，今天凌晨去世了！”
闻言，哈尔茜恍然大悟，然后点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艾莎你今天的心情这么好，原来是我父亲死了，不过既然是如此的好消息，那艾莎打算怎么和我庆祝呢？今天的早餐是不是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吗？”
听着哈尔茜漫不经心甚至是沆瀣一气的语调，让原本想看她声嘶力竭或者是其他奔溃反应的艾莎有些不满。
她将放在桌上的餐盘端起然后松手。
啪！！！
餐盘连同上面的食物和水被摔的散落一地。
“我看哈尔茜小姐今天精力充沛，明显是不需要进食的，免得营养摄入过多，导致夜不能眠。”
哈尔茜没有在意艾莎的为难，而是当着她的面，将睡衣解下。
洁白滑嫩的酮体一丝不挂的出现在艾莎的眼前，艾莎微微偏头转移视线，不让自己的目光沾染一点点的白皙。
艾莎一边看着已经磨损的有些发白的灰石地砖，一边数着哈尔茜换衣服的时间。
三分钟之后，将内衣，衬衣等五件衣物穿戴整齐的哈尔茜坐在了梳妆台前。
“将头转过来吧，我已经换好衣服了。”
回转视线，就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场景，从未打理过头发的哈尔茜小姐今天竟然在自己梳头。
注意到艾莎略带惊讶的视线，哈尔茜耸了耸肩。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有，只是你现在的发型我从未见过，只是觉得有些新鲜而已。”
哈尔茜笑了笑，脸上是一种深深的怀念。
前世自己的母亲总是喜欢给姐姐编这种马尾辫，姐姐也是特别喜欢这种发型，长大之后，母亲走了，就是他为姐姐编这种马尾辫，而到他躺在病床上等待死亡前的为小外甥女亲手编织的也是这种马尾辫。
“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就是以前随便编着玩的。”
“那看来哈尔茜小姐也是猜到自己即将命不久矣，想比较体面的离世喽。”
哈尔茜面向艾莎，与她对视，本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同情或者怜惜，可看到的有幸灾乐祸，还有深深刺痛她的恨意。
“艾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吗？”、
艾莎冷笑依旧，可是眼中却多了几分痛苦和闪烁打转的纠结。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亡国之恨，不对，说这些估计你也不懂，毕竟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人，怎么明白亡国痛楚呢？
算了，说一个你可以理解的吧，你的父亲杀了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兄弟姐妹，我所有的亲人。
所以我恨他，也恨你，我恨所有的人族。”
哈尔茜有些哑然，看着说话的艾莎觉得她好像开始变得有些疯狂。
“怎么，惊讶的说不出话了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就是你父亲从其他美好的地方捡来的同你的玩耍的玩具对吗？
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个玩具也会有属于自己的过往一个充满血腥的过往。”
艾莎顿了顿，然后接着说。
“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父亲将我所有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杀死，轮到我的时候，则是和我说，她的家里还有一个小女儿，正好需要与一个像我这样玩伴，我被他安排人关进监牢，一遍一遍的学习如何服侍他人，稍有差错便是半死不活。
直到我第一次和你相见，哈尔茜，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是有多恨你吗？
明明同样的年纪，为什么，你可以享受美好的一切，美味的食物，温暖华丽的衣物，懂事听话的玩伴，而我和我的族人们却要成为他人的奴隶，明明我们并未有过罪责，却因为一道神谕将我们亡国灭种，凭什么！凭什么！”
艾莎越说越是疯狂，她声音从诉说逐渐转变为怒吼。
她欺身上前，踩着食物的残渣和餐具的碎片擒住哈尔茜的手腕，将她压在梳妆台上。
她附身低头在哈尔茜耳边如同恶魔一般低语道：
“哈尔茜，我想毁了你，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想毁了你。
你看，现在我成功了不是。
在我的驱使下，你刺杀了你的父亲，也是我提前告密，让你的行动败露，虽然你的父亲没忍心杀了你，但是也是决定将你一辈子囚禁在这里。
现在你的父亲死了，你的兄长和姐姐肯定不会留下一个罪人活在世上的。
所以，今日之后，哈尔茜，你的死期离你可就不远了。”
听着艾莎的话，哈尔茜的面容用失落到痛苦可是在说道她刺杀自己父亲时，她的眼中则是出现了一丝坚定。
哈尔茜用力挣脱被艾莎擒住的手腕，一把将艾莎推到了一边。
然后用着冷漠的语气对着艾莎吼道：
“我说过，我要杀他，不是为了你！”
泪水一滴滴落在灰石头地砖上，模糊的视线中除了那一地的残渣，就只剩下转身离去的背影。
